林楚挑了瓶金瘡藥,随手丢給丹青:“自己塗。”
丹青瞧一眼肩頭上深可見骨的傷口,唇齒間生出淡淡苦笑:“我似乎不大方便。”
林楚斜睨着他:“疼過苦過,才能長記性!”
丹青唇角微抽,眼底笑意舒朗溫和。小楚是氣他不顧自己生死救她,但若還有下一次,他依舊會毫不猶豫這樣做。
“你們九天商行,是要與我柔然軍爲敵麽?”赫連歧面色漆黑如墨,眼底殺意猩紅狠厲:“打狗還得看主人,黑子是你們能動的?”
“不能動也動了,說這些有用?”林楚氣不順,懶得與人虛與委蛇。
她輕挑眉梢,斜睨着赫連歧,又邪又冷。渾然的氣勢威壓,如山嶽似浩海,瞬間壓下,叫人透不過氣。
赫連歧的心跳漏了半拍,竟從對面十八歲少年身上瞧出不啻于北漠帝的冷冽殺伐。那是屬于上位者的威嚴,彈指一揮間能斷人生死。
赫連歧深吸口氣,始終不能相信。令他窒息的恐懼,竟來自一個十來歲的少年。對他來說,這是一種屈辱。
“閣下是?”
若在從前赫連歧會毫不猶豫翻臉。可寄人籬下的生活使他越發圓滑,爲了登上至高無上的巅峰,他什麽都能忍!哪怕是在個少年面前裝孫子!
他将姿态放低了幾分,語氣裏生出與他性格并不相符的和藹。
“我來與王爺做筆生意。”林楚氣息依舊冷沉,并未因赫連歧的識趣沾沾自喜:“借用您兄弟的這身衣裳,純粹圖方便。”
“他們被李天绶所殺,而我,知道李天绶在哪裏。”
“在哪?”赫連歧下意識開口。
才說了兩個字,忽然意識到自己表現的太過急切。想要遮掩,卻再來不及。隻能沉下臉,瞧着林楚眼底漸漸生出璀璨華光。
“他同護國軍的人在一起。”林楚淡淡開口:“我瞧見他們時,他們正陷入到密道中。你的人前去擒拿,卻不敵而返。”
“最終功虧一篑。”
“本王明白了。”赫連歧垂眸,眉峰緊蹙,眼底的陰厲中添了憤怒。
林楚的意思他聽懂了。
李天绶投靠了西楚護國軍?他們既然發現了密道,那麽……西山深處的營地,是不是也保不住了?
赫連歧眸色越發冷凝,袖下雙拳緊握。西山秘道是他絕地反擊的唯一機會,護國軍既然如此礙事,便不要怪他不客氣!
呼!
赫連歧正低頭沉思,冷不防瞧見一把細沙迎面朝自己眼睛襲來。
他眯了眯眼,下意識側身躲開。忽見青雷電光一閃,冰冷的鐵器觸感,悄無聲息貼上他的脖頸。
“别動!”林楚的聲音淡而冷。
“你也别動。”赫連歧冷笑,從容威脅。
林楚抿了抿唇,眼底蕩出細碎紅芒。
她手臂僵直不動,匕首抵在赫連歧後心。占盡優勢,卻不得向前。
赫連歧被林楚鉗制,上身不得動彈,腳尖對準丹青小腹。
他的鞋子與旁人不同,鞋頭尖銳青幽幽的散發出鐵器冷光。分明在鞋中暗藏了利刃。
林楚冷笑,不爲所動:“柔然王拿旁人的命來威脅我,有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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