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無人回答。
衛一吞了吞口水,下意識後退。忽覺腳腕一緊,身軀毫無征兆被倒提着吊起。
衛一啊一聲,頭上腳下,眼前樹冠濃密晃動不止,令人難安。
他深呼吸,一咬牙,揮劍斬向腳腕上套着的繩索。
嗖!
破空一道利芒乎至。
噗!
雪亮彎刀不偏不倚鑲在衛一肚腹。瞬間,肚腹大開,腸子肚子黃黃白白淌了一地。
“嘔!”
衆人彎腰,嘔吐不止。
衛一死的凄慘惡心,卻不及衆人心中恐懼萬分之一。
彎刀自何處來?怎麽來?無人知曉!
瞧見的時候,人已成了死屍。
衛一的死,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草。
百裏明漪的心防徹底崩塌,眸色顫抖。終抑制不住一聲尖叫,響徹雲霄。
林楚腳下步子一停,疑惑四望:“你們,可聽到什麽聲音?”
蕭隐仇擡首,側耳細聽:“沒有什麽,大約是野獸嘶吼。”
林楚垂首,他們始終在原地打轉。陣中不見太陽,無法判斷時間方位。
大比莫非……就這樣輸了?
梅枝雙腿發軟,受傷後的身軀撐到極限,踉跄幾步險些跌倒。眨眼間,瞳孔中映入素白修長的手指。
“來,我背你。”
少年語調溫柔,明亮的眼眸似比朝陽還要溫暖。燙的梅枝熏紅了面頰。
“這哪裏使得?”她拼命搖頭,将雙手緊緊背在身後:“奴婢自己能走!”
“不要逞強。”林楚瞧着她:“自從進了護國軍,再沒什麽貴人奴婢。生死攸關,也不必講究什麽男女大防。我們是戰友同伴,本該同生共死共同進退。”
梅枝愣了愣,心中震撼難甯,眼底繼而氤氲:“奴婢……記下了。”
“啰嗦什麽。”鍾思蹙眉上前,不由分說将梅枝一把掀在背上:“你腳程這麽慢,想拖累誰?”
梅枝掙紮數下不能奏效,便隻得任由她背着:“謝謝。”
鍾思脊背一僵:“不客氣。”
她素來性子冷硬,将自己逼成男子一般過活。每日在碼頭上皆被人呼來喝去,從沒被人溫柔對待過,何曾聽人對她真心實意道過一句謝?
乍聞這兩個字驚如天籁,整顆心都舒暢起來。
“六弟。”林長夕搖着折扇:“咱們走了這麽久始終耗時耗力,你早讓蕭隐仇派出數個傀儡,是否對眼前幻陣早就有了應對之法?你這葫蘆裏到底賣的是個什麽藥呢?”
林楚微勾了唇角,眸光如星在衆人面龐一一掃過。瞧見一衆目光灼灼,滿是求知的欲望,卻沒有一個貪婪算計,唇畔笑容便又深了幾分。
“與其說是幻陣,不如說咱們所有人都中了幻術?”她眸光如水瞧向梅枝:“幻術一道你極有天分,有什麽想說的麽?”
梅枝張了張口,卻又飛快閉上,兩頰熏紅更甚。
石菲菲微笑:“都是自己人,有什麽不好意思?”
梅枝咬咬唇,仰起頭來:“教習說過,人力不可勝天,卻可以通過特殊的手段,利用自然之力讓人五感麻痹,讓他們眼耳鼻舌身皆閉塞不可用。再配合以陣法輔助,讓中術人隻能瞧見陣主想讓你瞧見的假象。”
林楚點頭:“正是這個道理。幻術幻陣必有守陣陣主,且定在附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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