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容安怒聲斷喝:“天師又如何?今日誰妨礙我,誰就得死!”
李天绶一聲歎息:“地藏菩薩若遇殺生者,說宿殃短命報。若遇竊盜者,說貧窮苦楚報。閻浮提衆生,身口意業,惡習結果,百千報應。然世人愚頑,不懂教化,不敬佛法,終将自身堕于惡道,求生求死不得出。何苦?”
林楚挑眉瞧向李天绶:“你這神棍何時參悟起佛法大義來?不要對牛彈琴,殺惡人即是善念!”
“小楚所言不差。”李天绶點頭:“天道輪回報應不爽,容大人你殺生害命無數,是時候該償還了。”
“就憑你?”容安冷笑:“你若殺了我,便得有無數生靈陪葬。這些人命,可就算在你老天師頭上去了。”
“既然你如此執迷不悟……罷了罷了。”李天绶歎口氣:“老夫便隻得助你放下屠刀。各位請看,那是誰?”
屋脊之上,遙遙一角原本空無一物。此刻,就在那人一指之下便多了四條身影。兩男兩女漸漸清晰。
“是穆家姐弟!”端木言一聲驚呼。
“還有蕭隐仇和梅枝。”鍾思聲音低沉,帶着幾分欣喜。
“還真是命大呢。”石菲菲勾了唇角:“真好。”
“容大人。”李天绶朝容安稽首一禮:“你口中的依仗,可是他們?”
容安面色蒼白,額角淌下冷汗如雨:“怎麽……可能?你怎麽能找到他們?”
“老天有眼!”
鍾思冷笑,一拳搗上容安下腹。容安吃痛,深深彎下腰,疼的面孔扭曲不成人樣。
鍾思欺身上前,狠狠攥住容安發髻,扯的他頭顱高昂,脖頸處空門大開。手腕一翻,将不知何時撿來的瓦片緊緊抵在了他咽喉。
“你們不能殺了我!”容安眼底第一次出現恐懼驚駭:“我是……朝廷命官!”
“滾你娘的朝廷命官!”石菲菲狠狠啐了一口:“你這老狗就長了顆狼心狗肺,真是死不足惜。”
“殺殺殺。”穆亦文冷哼:“容大人剿滅水寇身先士卒,光榮犧牲,死得光榮!”
容安冷汗涔涔而落,六七月間的正午本熱的難耐。容安衣衫盡濕,卻覺通體冰冷似墜入冰窟。
“你們要是殺了我,也各個離死不遠!”容安面目猙獰,嘶吼着如困獸:“你們當我做這一切隻是我自己的意願?其實……。”
“大人可覺不能死得其所?”李天绶慢悠悠開口:“成全他人便是大善,請各位現身吧。”
衆人一愣,還有人?
數條身影陡然從天而降。黑衣寬大如夜魅,面龐上猙獰一張惡鬼面具,即便在青天白日裏瞧見,也覺恐懼。
“宗正府……鬼衛!”容安隻覺雙腿一軟,陡然失了全身力氣。即便沒有鍾思按着,也再站不起來。
林楚半眯了眼眸,鬼衛現身,林止離的……還遠麽?
小小一個豐水縣,居然要勞動宗正府宗正,護國神迹營督統親自到場。
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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