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滿意的側過了頭。軍營本該是高門貴族出入之地。髒東西,就該被清理幹淨。終于能如願,真好!
莊衛哲将雙臂微展,迎着濕潤水氣半眯了眼眸深呼吸。
空氣并不純淨,濃郁血腥味中混雜了烈焰燃燒的焦糊,他卻隻覺事事舒心。比上京城裏,千嬌百媚的美人舒展腰肢時缭繞的體香,還要叫人沉醉。
聞之,今生無憾。
“你看到了麽?他們是一夥的。是你把他們給帶進了飛鲨堡!”小五子厲喝乍起。
啪!
誰也不曾想到,柔弱的小子突然跳起,結結實實給了胖子一巴掌。
小五子如發了狂,将雙拳緊握,拳頭綿密如雨砸向胖子,扯得手腳處鐵鏈嘩嘩作響。胖子卻如失了神魂,任由小五子将他揍的鼻青臉腫,動也不動。
“殺了!”莊衛哲眯了眼,隻覺聒噪的心煩。
“誰敢!”
胖子怒吼,張開雙臂将小五子護在身後。
那人本如失了神魂的提線木偶,此刻卻瞪大了眼睛,原本肥碩的身軀中竟似陡然駐滿了無盡能量。如蓄勢待發的獵豹,隻消一個念頭便能将人碎屍萬段。
“莊衛哲,放了他!”林楚緩緩開了口:“除非你怕了。”
“我怕?”莊衛哲皺眉,不明所以。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少年聲音軟糯清脆,卻幽冷如冰帶着毫不掩飾的譏諷:“你怕留下他們,總有一日會叫你萬劫不複。”
“哼。”莊衛哲冷哼:“一群烏合之衆,本公子會怕?”
林楚抿唇不語,明潤微冷眼眸一瞬不瞬盯着莊衛哲,滿是挑釁。
莊衛哲心頭火起,猛然揮手:“放了。”
他将眼珠子轉了轉忽而唇角一勾,亦一瞬不瞬瞧向林楚。
“既然我們同爲護國軍中人,在你沒有被革職之前,總不能叫你被人給看低了。”他将眸色一轉:“所以,水寇便交給你看管吧。”
林楚眉梢微動。
莊衛哲微笑開口:“身爲同僚,自該有福同享。将這些水寇移交豐水縣縣衙後,功勞也算你一份。當然,凡事都得有個代價。若是這些人在押送途中出了什麽閃失,可得由你一個人來負責。”
“憑什麽?”鍾思凝眉,一聲低喝。
“鍾思退下。”林楚擡手将她擋在身後:“我答應。”
莊衛哲挑眉冷哼:“但願你能将人守好了,走吧。”
莊衛哲一行趾高氣揚走遠了,林楚才揮一揮手,将手下人分散開來守在飛鲨堡衆人身邊。
“沒有梅枝!”素問将水寇一一查驗後,悄無聲息接近,眸色裏有難掩的頹然。
林楚蹙眉,沒有麽?這丫頭究竟去了哪?
水寇們低着頭,垂頭喪氣。隻胖子一人昂首挺胸,眨也不眨的盯着林楚。
鍾思緊蹙雙眉,湊在林楚身邊低聲說道:“莊衛哲将押送任務交給我們,分明沒安好心。”
“我知道。”林楚眸色一凝:“有些事,不得不爲。不到了最後,誰也不知結局如何!”
飛鲨堡水寇盤踞豐河多年底蘊深厚,莊衛哲抓了堡主叫他們投鼠忌器不敢反抗。
無論是林楚還是莊衛哲,誰都不知道,飛鲨堡暗處還藏着多少如胖子一般的高手。這些人現身後隻會咬緊押送堡主的人。
禍水東引,莊衛哲就是拿他們做擋箭牌。
但是……她不能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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