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六爺何故将我花家說的如此不堪?”靜默裏,花翎緩緩開口。春蔥般手指按着胸口,似痛苦至極。
“長公主畢竟嫁給了父親,身爲人妻孝敬公婆,伺候丈夫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她的俸祿與父親的俸祿有什麽分别?”
“正是。”花亦眼睛一亮,鄭重點頭。
花翎唇角微勾,笑容溫雅:“西楚國法雖不許驸馬納妾,卻也有三準許。”
“一。”
她緩緩豎起根手指:“公主沒有子嗣,準許驸馬納妾。”
“二,公主遭遇重大疾病,準許驸馬納妾。”
“三。”花翎輕勾丹唇,盡顯妖娆:“公主有失仁德,準許驸馬納妾。”
“這位姑娘。”林楚第一次正視花翎。
她以爲花翎隻會一味柔弱,引逗的男人們爲了她出頭送死,她則躲在幕後享受成果。卻原來,她心思如斯細膩将萬事都計劃周詳!
可惜,她依仗的花家卻是扶不起的阿鬥!
“你以什麽立場來同我說這種話?”林楚語聲輕漫,目露不屑。
“我……。”
花翎狠狠蹙眉。林楚是個外人,旁人的事情不該三緘其口不予評價,免得落人口實?哪裏想到她竟如此針鋒相對,一時間有些語滞。
“她沒有立場,我有!”花老夫人沉聲開口。
林楚氣息一冷半眯了眼眸,老妖婆真頑強,百折不撓的惡心人!
“不孝有三,無後爲大。自己男人膝下無子,尋常人家懂事的女人哪個不趕緊張羅着給自己男人納妾延續香火?我兒狀元之才金榜題名,原本該有大好前途。隻因娶了個公主多年都隻得了個編修,連我們花家這一脈的子孫都不可再入仕途。你說,娶了端木謹明那個女人有什麽用?!”
說到最後花老夫人徹底怒了。數年的忍氣吞聲一夕之間盡數抛棄,隻覺得滿腔的怒火找到了宣洩口。
“母親息怒。”花亦瞧的心驚,生怕老夫人氣憤之下有個好歹,朝着花翎連連使眼色。
花翎會意,走至花老太身邊,小心翼翼給她順着後背。
“老祖宗莫要爲旁人的錯誤生氣,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可不值當呢。”
花亦這才稍稍釋然,對眼前的女兒越瞧越覺得可心。連帶的,便覺得多出來那三個面目可憎。
“六少爺若一再咄咄逼人,便不要怪本驸馬不客氣!林兄,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這你可錯了。”林首輔慢悠悠開口:“小楚可不是我教出來的。是她自己成長的如此優秀!”
優秀?!
花亦險些吐出一口老血,你哪知眼睛看到她優秀?
林楚唇畔輕勾,劃過絲微冷笑容:“驸馬覺得,我那句話說錯了?”
“一點沒錯。”林首輔捋着胡須颔首:“驸馬不可入朝爲官,是西楚舊曆。驸馬大婚時莫非不知道?長公主仁厚,替你争取了編修之位已經破了舊曆。你花家不知感恩還拿來說事,做人不可太忘本!”
言罷,林首輔搖頭歎息,似痛心疾首。
“還說什麽不能延續香火,莫非榮敏公主是空氣?”
花家這些個人,真真長了一顆忘恩負義的好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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