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當妥當,還是母親思慮周全。”花亦喜氣洋洋,如釋重負。
言兒性子急,等過了這個當口慢慢給她點好處,她一定會聽話!
“呵。”林楚淺抿着唇瓣,冷眼瞧着前廳裏芸芸衆生,起了周身冷意。
難怪端木言狠辣無情,與這樣一家人日日相對,哪裏能感受到溫情?
“既然你們已經決定了,那就這麽辦吧。”
“恩。”老夫人點頭,對林楚的知情識趣很滿意,慢悠悠斂了眉目。
“來人。”花亦高聲喝到:“快去将梅園收拾出來,伺候大小姐住進去。再去将公主送回府中好生歇息。”
“等一下。”林楚束手而立,滿目都是冷然和嚴肅。
“在收拾房屋之前,大驸馬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得做。”
“什麽?”花亦心中歡喜,連帶着往日裏略顯陰郁的聲音都輕快了許多。
林楚勾唇,面頰溫潤綻放淺淡笑靥,沾顔出鉛華刻意彰顯,清音素言目光淡然:“請大驸馬與護國長公主和離!”
和離?!
衆人再也想不出她此刻和藹可親,居然說出這麽一句話。四下裏半晌沒了聲息,連帶着素來成竹在胸的花翎都難掩滿目震驚。
林首輔蹙了蹙眉,瞧一眼林楚立刻坦然了。讓故去的長公主和離雖有些難度,那又怎麽樣?隻要兒子高興,他就會不遺餘力幫她完成。
“你……你說什麽?”花亦嘴唇開始哆嗦。
他一定是聽錯了,這小子太猖狂!
“西楚國法,驸馬不可納妾,違者當斬。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爲了大驸馬自身安危考慮,請你與長公主和離。”
少年聲音如珠落玉盤,似浸透了雪山之巅的泉水,叫人冷到了骨子裏。
“你大膽!”花老夫人怒了,啪一聲朝着桌案重重拍了下去:“身爲外人,挑唆别家夫妻和離。你可真真是個知書達理,仁義道德的好人呢!”
“六少爺,你太過分了!”花亦冷了臉:“林兄,你就如此縱容你兒子這般猖狂?”
“西楚曆代的狀元授六品翰林院修撰,俸銀六十兩、米六十斛。花家祖上務農,沒有地産。花馮氏一生育有三子六女,除長子幼子其餘皆夭折。大曆十二年秋,護國長公主大婚。驸馬花氏一族舉家進京,如今有店鋪十八家,宅院三處,田莊兩處并良田千頃。敢問大驸馬,敢問老夫人,憑着一個六品翰林編修的俸銀,花家能發展到今日之境地?”
林楚目光灼灼,逐一在廳中衆人面上掃過。目光所及之處,無人敢同她對視。她無比慶幸臨來時,讓婉言将端木言的一切調查的清清楚楚。
如今拿來打臉正合适。
“怎麽……怎麽說起這個來了?”花亦揮了揮手,很有些不自在。
“西楚護國長公主歲俸銀一萬兩,祿米一萬斛,良田房産店鋪不計其數。你們在場的各位又有哪一個不曾受到過她的恩惠?”
老夫人面色鐵青,渾身都哆嗦了起來,顯然給氣的狠了。
“如今,長公主在天之靈未散,你們就開始張羅起這些污濁的事情。又是哪裏學來的仁義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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