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林止自己的馬車!
林楚抿唇,暗暗思量怎麽避免與這人同車的命運。腳腕一輕叫那人攥在手中,指尖一扯一帶,女子纖纖玉足暴漏與空氣裏,微涼心驚。
嘶。
林楚下意識勾緊腳趾。
她一雙玉足小巧晶瑩,如白玉雕就。小小貝甲蜷的太緊成了淡淡的粉。這些年林楚言行半點女氣也無,早将僞裝刻入骨髓。但……誰會将僞裝覆蓋到腳趾頭?
她内心忐忑,男女骨骼差異巨大。林止這人何其聰慧,萬一被他堪破僞裝……
男人手指細長,膚質較女子更白皙,冰肌玉骨。林止擎着女子玉足靜坐無言,半晌才擡了另一隻手輕輕按向她紅腫腳踝。
他指端沾了透明膏子在林楚腳踝上細心塗抹。上好的傷藥,極緻的手法,傾世的容顔,林楚卻隻覺坐立難安,一心隻想盡快抽離。
“不如……我自己來。”林楚終是難耐,讷讷開口。
“在南疆有位千面蠱王叫做雙木。據說她巫蠱修爲無人能及,甚至連苗女帝亦甘拜下風。然世人多聞齊名,卻無人見過她的容貌,甚至連男女亦不知曉。”
男人聲音平緩悠揚,如一石投湖激起千層浪,林楚瞬間忘了腳踝的疼痛。一雙眼眸燦若星辰,一瞬不瞬盯着林止,漸漸蕩出深谲的冷光。
“井水村偏得很,我沒聽說過。”
“是麽?”林止唇角勾了一勾:“今日就算聽過了。”
林楚心中輕顫,面容卻平靜如常。眼眸不由掃向林止,爲了曆練她行走天下,批了諸多馬甲。卻從不曾以真面目示人。與白無常的對決已經讓林止起疑,加上蕭隐仇這筆賬……
她拿不準林止知道了多少,無論如何不承認就對了。
林止淡淡瞧她一眼停手,卻依舊将她纖細腳踝攥在手中,指節泛起難以想象的青玉色澤。林楚初時覺得腳踝微澀,漸漸變作清涼,最後則成了冷。心中浮起的火熱頃刻間就消了,既而發顫。
“别動。”林止開了口:“冰痕膠霸道,許得我以内功心法催動,方能發揮最大功效。忍過去,明日便可大好。”
林楚抿唇不語,心中卻萬分驚駭。
林止是什麽人?上京城裏一個商人,充其量是個成功商人。一個商人,能指揮皇家衛隊,能讓皇親笑臉相迎,能降伏隐世世家,還擁有如此不凡的功夫。
他真的……隻甘心做個商人?他忽然提起千面蠱王雙木,又安的什麽心?
清冷少年的怔忪讓林止唇畔生出一閃而逝的笑,雙木爲林。在僞裝自己的時候,可否稍微用點心?若她的身份洩漏,不知要在上京城裏惹出多大的風浪。
不過……
林止眸色一冷,爹在意的人,任何人都不能傷害。即便是高高九重天上那人!
“影一,打水。”
林楚正忐忑,林止突然松了手。腳腕輕輕落了地,竟真在不覺疼痛。林楚瞧了林止好幾眼,怎麽都不明白方才還談笑風生的人,怎麽忽然就變作一張生人勿進的冷漠嘴臉。
自己好像……并沒有得罪他。
馬車外,影一恭恭敬敬給林止打了水又加了幾滴香露,便躬身退了出去。
然而,尚未等他走遠,便被斜刺裏一條黑影展臂攔住去路。
“影一,你是陽光,你是雨露,你是我心中不滅的太陽。求求你行行好,帶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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