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殺是碾壓性的。
林茉雲雇來的殺手不知中了什麽邪,一改方才的兇狠,成了乖巧呆愣的羔羊。一動不動,任人宰割。
血雨漫天,染紅了半個天幕。
林長夕嘶了一聲,擡手遮住林楚眼眸:“太殘忍了。”
林楚嘴角一抽,将他手臂扯下。清美眼底生出幾分淺淡的冷:“你若怕了,就躲到一邊去!”
林長夕呵呵揉了揉被林楚抓疼的手臂。六弟是……真彪悍,他也不能慫。
“六弟不用怕,哥哥會保護好你。”
林楚清眸如水,淺淺在他背後傷痕處掃過:“我若是你就趕緊去療傷。失血過多,也是能死人的!”
林長夕:“……。”感覺内心受到了傷害!
一丈外閑散觀戰的林止微微側目,飛快朝着這邊瞧了一眼。目光在林楚身上有片刻流連,幽暗的眼底生出幾分難以覺察的興味。
在天地間收盡最後一抹餘輝時,除了林茉雲,她那一方再無一人生還。天上地下,徹底陷入黑暗。
“掌燈!”
林止抖了缰繩,身後有火樹銀花燃起,烏骓馬四蹄矯健,踏碎一地銀光。馬上一人玄衣皂袍,面白如玉,遠遠走來便如刹那花開,一地芳華。又似雲破月來,光明乍現。
一人一馬,踏足于遍地血腥之中,神色卻如佛陀一般聖潔而高貴。
“我來晚了,抱歉。”他說。
他聲音分明淡漠,叫人冷透心扉。一張面孔卻難以描畫的俊冷而金貴。
林楚一時瞧的呆了,半晌才吞了吞口水:“四哥,他比你美。”
林長夕呼吸一滞:“娘們才說長的美,男人叫做英俊。”
林楚盯着他,恍然若思:“大哥是真英俊,你就是個娘們。”
咔吧,林長夕手中的折扇脆生生斷爲兩截。
林止隻瞧着林楚:“我同禮親王告了假,來與你回合。恰遇到玄鐵衛剿匪,便一同來了。你有沒有受傷?”
“剿匪?”林楚挑眉,頗有些玩味。
林茉雲雇來這些個殺手各個骁勇,彼此配合默契。江湖中的殺手或山匪,能有這種團體作戰的覺悟?況且,在林止下達格殺令的時候,他們眼底分明帶着遲疑和震驚。
這些人怕是……來曆不簡單!
“大哥來的時機剛剛好。早來片刻,主犯尚算清醒,怕是會口無遮攔。晚來片刻,從犯被連哄帶吓,說不定便能說出些什麽勁爆的消息呢。”
在祖宅的時候,林茉雲将一切禍端都甩給了紅菱,她自己也被宋太君禁足。一個禁足受罰的女子,能随随便便離開?還花這麽多錢雇來這麽些殺手?
隻怕林茉雲也不過是旁人手裏的一杆槍!
“呵。”林長夕從不會顧忌林止的臉面,唇畔笑容裏添了幾分譏诮:“大哥你玩這一手黃雀在後,樹立的形象不是一般的高大!”
林止眸色如霜,無所畏懼自林長夕面上掃過,瞧不出半分喜怒:“陸安,把人帶過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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