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士是學術界給予科學家的最高榮譽稱号,秦克二人以20歲出頭的年紀便登頂了夏國科研界學術界的最高峰,又怎會不引起媒體們的瘋狂報道,以及網友們的狂熱追捧?
在夏科院的圍脖賬号在第一時間公布了表決的結果後,《人人日報》《夏國學術報》《夏國青年報》等各大媒體反應極爲迅速,幾乎都在一分鍾之内便完成了消息的轉發,《夏國青年報》更是将秦克、甯青筠近年來的學術科研成果一一整理成圖表,以長文的形式發表出來。
這篇标題爲《夏國最優秀的兩位青年教授當選科學院院士實至名歸》、圖文并茂的萬字長文裏,以活潑生動、類似科普的形式,将秦克與甯青筠取得的學術科研成果進行了詳細的介紹,并說明了其意義與影響力,尤其是對于公衆不太了解的拓撲量子計算成果進行了大篇幅的專題報道,使得普通民衆也能明白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對夏國乃至世界量子計算機的發展有着怎樣深遠而巨大的作用。
《夏國青年報》動作之迅速,顯然是早就做好了準備,隻待表決結果出來就馬上發布。
而《夏國青年報》的長篇報道,看似隻是褒揚兩位最優秀的青年教授、激勵全國的青少年以此爲榜樣,好好學習,将來積極投身科研事業,但有心人自然會留意到那篇幅尤其長的“拓撲量子計算”部分,再聯想到每年的諾貝爾物理學獎,便不難猜測出其用意來了。
這是要爲秦克、甯青筠競争本年度的諾貝爾獎宣傳造勢啊!
不過能敏銳地察覺這點的終究是少數,絕大多數網友們都隻是爲兩人當選院士而歡呼呐喊。
【秦教授甯教授終于當上院士了!大家起立鼓掌!國家再不給他倆評院士,真是天理難容!】
【哈哈哈,該是他們的榮譽總會是他們的,哪怕遲到了半年多!】
【趕在春節前完成表決,這是要給他倆送上一份春節禮物的意思嗎?】
【熱烈慶賀,清木學子來集體點贊!】
【燕大學子前來報到,強烈支持兩位敬愛的教授當選院士!】
【一如标題所言,實至名歸!青年人學習的楷模!萬字長文都寫不下他們的研究成果,很多成果隻能簡單寫幾句,實在太了不起了!】
【22歲的院士,估計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就算幾百年後人類的智商上限不斷提升,但我猜也沒多少人能有他倆這樣的胸懷格局,操作系統與沙漠紅薯都捐給國家了,哪怕他倆年紀輕輕就當選院士,也讓人完全生不出半分的妒忌來……】
【甯同學比秦神小一點,她才21歲!不過從照片看起來,她還和十八九歲時一模一樣……依然是素面朝天卻有如清水芙蓉,一個字,美!】
【我爸媽已經不拿他們來要求我了,他們說咱是人,就不要和學神相比了,争取當個學霸吧。我在松了口氣之餘又莫名有了點壓力,學霸是這麽容易當的嘛?】
【不管别人怎麽說,他倆都是我的榜樣,我今年已決定報考數學專業了,希望能到清木大學當他們的學生!】
網上各種熱鬧,清木大學也早早地挂上了備好的大紅橫幅——“熱烈慶祝我校一級教授秦克、甯青筠當選科學院院士!”
隔壁的燕大也不甘示弱,打出了類似的大紅橫幅——“祝賀我校特聘教授秦克、甯青筠成爲數學學院曆史上的第十七、十八位院士!”
論起目前在職兩院院士的數量,清木大學是83人,算上秦克甯青筠是85人,而燕大隻有64人,因爲秦克甯青筠的人事關系不在燕大,無法統計進去。
但論起數學院士,清木大學的數學系隻有一位,那就是邱老先生,而且邱老先生是外籍院士,建立了求真書院後,更算是半獨立于數學系。
所以真正屬于清木大學數學系的院士,隻有今天新鮮出爐的秦克與甯青筠了,清木大學數學系的實力在國内實在算不上頂尖。
而隔壁的燕大,在職的數學院士就有9位(另外有包括許寶騄在内的已故數學院士7位),占了全國45位數學院士的五分之一,穩居全國第一,底蘊實在較清木深厚太多,這時厚着臉皮将特聘教授秦克、甯青筠也算進去,數學院士更是一下子達到了11位。
所以這條橫幅的聲勢倒是不遜于清木。
遠州市作爲秦克和甯青筠的故鄉,更是視之爲本市的驕傲,當天幾乎所有的市級電視台、廣播站,都在反複滾動播放着這條消息,在寒假中的高校、高中、初中、小學,老師們也通過微信群、學習交流軟件等方式,鼓勵學生們向秦克院士、甯青筠院士學習,争當優秀接班人。
秦克在青平小鎮的老家裏,賓客盈門,幾乎将門檻都踏斷了,外公沈鐵山換上嶄新的正裝,精神抖擻地替女兒女婿招呼客人。
連甯青筠的爺爺奶奶所在的療養院,也有大量的親戚朋友借着除夕夜吃團圓飯的由頭到訪,送上道賀。
較之秦克家族,身爲學術世家的甯家對于院士名譽的重視更甚,哪怕當年秦克、甯青筠拿到了菲爾茲獎,也沒有此刻當選院士給甯家族人們帶來的震撼大。
尤其是甯宗訓一脈,以前甯宗訓與紀秀玉當選院士時已夠顯赫了,此時再加上女兒甯青筠、女婿秦克兩位新院士,當真是中青兩代四位院士!
這樣顯赫的家庭,放眼整個夏國也挑不出第二家來。
不知道多少人一臉羨慕地對甯景光老爺子和楚覓梅奶奶贊歎道:“一門四院士,夫妻皆英才,皆是兩位老教授教導之功。”
甯景光與楚覓梅滿是老人斑的臉上自然全是笑容,對于他們來說,能看到自己孫女、孫女婿這樣榮耀的一刻,可以說是再無遺憾了——或許還有些許的遺憾吧,那就是今年春節,原本說過可以回來過年的兒子甯宗訓、兒媳紀秀玉又再次爽約未能回來。
……
遠州的熱鬧還未影響到在高空飛行的航班,但當飛機停在遠州機場,秦克帶着甯青筠、秦小殼、助理方詠棠下了飛機,關閉手機的飛行模式後,絡繹不絕的短信與電話“轟炸”便開始了。
哪怕秦克與甯青筠都趕緊開了通訊錄白名單功能,陌生人打不進來,但熟人太多,依然讓兩人的手機響個不停。
不過熟悉秦克的長輩、老師們大多數沒有在這個時候湊熱鬧,打電話來的基本上是大學同學、高中同學。
而微信裏的大學、高中乃至初中的班級群,更是早就刷出了幾百上千條的消息,不知道多少人@了秦克和甯青筠來道賀。
【瘋狂鼓掌!】
【克哥和學委牛上天了!(牛飛上天.jpg)】
【666,不愧是克哥,我大學還沒畢業,你和學委不但拿到了博士學位、教授職稱,現在還登頂院士之位!】
【最近我媽要我相親,我就拿克哥的例子來——不及克哥的十分之一成就,何以家爲?】
【沒想到我也有院士同學了。】
【我王曆新居然曾與院士住在同一個宿舍裏,哈哈哈,一下子覺得院士不再高高在上了。】
【說來克哥和學委當院士了,還會參加咱們高三三班今年的同學聚會不?】
【廢話,克哥和嫂子是什麽人?當初拿到菲爾茲獎也沒脫離我們的組織,現在不過是區區院士之位,他們又怎會當一回事?】
秦克沒空回複,不過他随手開啓了“微光”的自動應答模式,讓微光幫着回複。
此時“微光”就用秦克的賬号回了句:“那是必定會參加的啊。兄弟們等我!”
一句話又刷起了連串的回複。
LV4的微光已頗具智能,又得到秦克、甯青筠、秦小殼長期的“教導”,模仿起秦克的說話風格來似模似樣,而且它不是什麽話都接,隻挑秦克事先“囑咐”過的内容才回複,倒也應付得過來,居然沒人發現回複的并非秦克本人。
秦小殼從兩人的通話内容裏,才知道自己老哥和嫂子已當選爲夏科院的院士了,小丫頭愣了愣,随即激動一把同時摟住秦克和甯青筠的手臂,興奮歡呼道:“哇,老哥,嫂子,你們太厲害了!院士耶院士耶!”
秦克無奈道:“你小聲點,還在機場呢,你這是想我們被人當成珍稀動物來圍觀?”
三人加上助理方詠棠都戴着大大的太陽鏡和棉帽,原本已頗爲引人注意了,隻是一時沒能認出來罷了,秦小殼這樣一嚷嚷,又引來了四周不少乘客的目光。
秦小殼不好意思地吐了吐小舌頭,放低了聲音,但還是抑制不住聲音裏的興奮:“老哥,嫂子,這可是院士耶,你們怎麽一點都不興奮?聽媽媽說以前外公也盼着能當上院士來着,不過後來連候選人都沒當上,一直引以爲憾呢,你和嫂子可是替外公圓夢了!我真是太太太太太崇拜你們了!”
旁邊的方詠棠也笑着道賀:“恭喜兩位小老闆榮登院士之位!”
秦克與甯青筠相視而笑,他倆對當上院士确實沒太大的感覺,如果他倆想當,早在去年九月時就增選上了,要不是後來楊伯伯替他倆争取到極大的自由與權利,又求着他倆當這個院士,他倆怕到現在也不稀罕這個頭銜。
當然,這樣“嚣張”的話可不能說出來,不然怕會被一大群羨慕妒忌恨到極點的老教授們噴上滿臉的唾沫釘子。
這時秦克的手機又響了,打電話來的是遠州大學的副校長吳磊,與秦克也算是熟人了。
吳磊極客氣又親切地向秦克道賀後,便熱切地問道:“對了,秦院士,您和甯院士目前的編制還是在清木大學吧?您倆有沒有聽過‘雙聘院士’?”
所謂的“雙聘院士”,與特聘教授有點相似,院士的人事關系還在原本的大學,但接受高薪聘請到另外的高校開展教研工作,是兼職性質的,隻需要每年開幾次講席,發論文挑一篇将通訊單位挂上該高校的名字就行。
在國内很多高校、包括那些的985、211、“雙一流”高校,就有不少的“雙聘院士”。
出現這類現象,歸根到底還是因爲院士的數量太少了,物以稀爲貴,高校裏如果沒有什麽院士坐陣,就會覺得低人一等,表現不出自己學校的學術水平來,才會誕生出“雙聘院士”這樣的産物。
很多院士也樂意輕松拿高薪報酬,同時在兩間甚至多間高校挂職。
秦克當然聽過,而且是從邱老先生那裏聽來的,老先生對國内的“雙聘院士”現象可謂是深惡痛絕,曾說過“取消院士到處收費兼職,夏國的學術水平将提高一倍”,可惜直到現在,無數高校、地區依然将“雙聘院士”作爲引進院士資源的重要舉措來宣傳。
秦克聞弦便知雅意,但還是毫不猶豫便說道:“聽過,但我和青筠都沒計劃到任何學校當兼職院士、‘雙聘院士’。能當選院士,我和青筠都深感榮幸,也深感惶恐,需要花更多的時間精力到提升自我、專心研究上,以更好的成績來報答國家及社會各界的認可。”
吳磊副校長明顯愣了愣,才笑呵呵道:“您太謙虛了,不過您兩位既然有了這樣的決定,我們學校表示理解和支持。”
秦克也不會将家鄉的高校得罪狠了,便微笑道:“我和青筠雖然沒法子成爲遠州大學的‘雙聘院士’,不過我倆接下來每年在遠州的時間不會少,會履行好特聘教授的職責,抽空到遠州大學進行學術交流與開展講座的。”
吳磊大喜,這也算是秦克二人另類的補償了,雖不及“雙聘院士”可以挂在網站上宣傳,但确實有助于提升學校的教研實力,他又樂呵呵地客套了幾句才挂掉電話。
旁邊的秦小殼奇怪道:“哥,這什麽‘雙聘院士’和‘特聘教授’有什麽區别嗎?爲什麽你們不願意當‘雙聘院士’,卻又願意當‘特聘教授’?”
“從本質來說差不多,但意義不同。很多大學會直接将‘雙聘院士’當成本校的常備院士資源進行宣傳,但‘雙聘院士’又能有幾天呆在那些學校裏?挂個名頭就拿高薪,我和你嫂子都瞧不慣這樣的行爲。‘特聘教授’就不一樣,全社會都知道‘特聘教授’就是邀請一些外校的著名教授偶爾過來開開講座,并不會将之當成是學校的常備教學資源。正所謂有所爲有所不爲,我和你嫂子隻會選擇當特聘教授,不當什麽雙聘院士。”秦克笑笑,簡單地解釋了幾句。
他和甯青筠确實在幾所高校裏挂職當特聘教授,但并不是爲了錢——他們隻拿非常低的薪酬,而且與講座次數挂鈎,大概一場講座收費五百元左右,這個價格,簡直是白菜價,畢竟以他們的名望地位,十萬元一場講座都會有無數高校排着隊來請。
當特聘教授,除了有抹不開部分情面的因素之外,他倆更多是爲了分享知識、促進學術的發展。
畢竟不是每個學生都有機會到清木大學聽他們的講座、聽他們的課程的——這也是秦克和甯青筠錄制“你問我答”的特色課視頻,并免費發到校園網上供全國的高校學子學習的原因。
秦小殼大概聽明白了,不由有些驕傲地摟緊了自己老哥和嫂子的手臂,心想大概隻有自己老哥和嫂子這樣的人品學識,才算得上是真正的院士吧?
三人說話間又有電話打了進來,這回卻是清木大學的顧伯鈞副校長。
秦克有些意外,馬上接通了電話:“顧伯伯,您好。”
“秦克啊,你的手機今天是不是開通了陌生号碼攔截功能?”
“是啊,剛一飛手機就被打爆了,趕緊打開白名單功能,這才消停了一小會。”
“十幾分鍾前,沃爾夫基金會打電話聯系你和甯青筠,但你倆的手機都打不通,他們便撥打了我們學校的電話,值班老師弄清楚情況後報到我這裏來……”
沃爾夫基金會?
秦克與甯青筠對視一眼,心跳都稍稍有點加速起來。
沃爾夫獎每年頒發一次,算來今天好像是開獎的日子,難道沃爾夫數學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