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志早就等着江德銘這句話了。
一聽到他的命令,二話不說就将手裏的面丢進了鍋裏。
江德銘用筷子攪拌了幾下後,讓所有的員工都排隊過來取餐。
每個人分到的不多,也就一小碗。
但這種從未嘗過的味道,讓他們大爲驚奇,最後把湯也一點不剩的給喝完了。
江德銘穿越前沒少吃泡面,現在嘗到這個久違的味道,也把湯給幹完了。
就是條件所限,這個面沒經過油炸,終歸是差了點。
一名工人湊到江德銘身前,小心翼翼的問道:“江工,這個湯,我能不能再要點?”
“你們拿去分了吧,給我留下大半碗就可以了!”江德銘道。
一聽這話,早就在旁邊虎視眈眈的工人們頓時湧了上來,三兩下就把湯給給分完了。
不過他們謹記着江德銘的話,給他留下了一大碗。
江德銘對一旁的徐正說道:“小徐,把這個湯用幹淨的飯盒裝起來,然後到外面熱車,我去辦公室裏那點東西,一會就回來。”
“是,首長!”
徐正敬了個禮後,立馬按照江德銘的吩咐行動。
而江德銘而是回到辦公室,打開了保險櫃,取出了裏邊那疊厚厚的資料。
距離他上次見到那些大佬已經過了兩天,想必他們已經把江德銘說的那些東西都消化得差不多了。
也是時候給他們一些新的東西了。
江德銘就不信了,在這種彎道超車的大好機會擺在眼前時,領導們還有心思去幹别的事。
這裏邊有些項目可不是一兩個研究所能搞得成的,甚至要集結全國的人力和物力。
而這些的前提是必須保持穩定和平的環境。
江德銘已經冒着危險,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
至于怎麽決定,就看那些領導了。
這個世界除了四合院的那幫子禽獸之外,還有許許多多的好人。
江德銘既然享受了後世的那些福利,就有義務爲他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失敗了也沒關系,大不了苟上十幾年,再重新發力就是了。
江德銘對那位很有信心,論眼光,格局和氣量之大,翻遍全世界的史書,也找不到比那位更厲害的。
将所有的東西裝作軍包裏背在身上之後,江德銘走到了門口,徐正已經把車子開過來了。
上車後,第一次做副駕駛的江德銘下意識的想拉安全帶扣上,沒想到去摸了個空。
他轉頭向徐正問道:“安全帶呢?”
徐正一臉的迷糊,反問道:“您說的安全帶是什麽?”
江德銘這才想起,這個時代安全帶似乎還沒有被發明出來。
不隻是安全帶,安全氣囊也一樣沒有。
好家夥,他又找到了一個賺外彙的辦法,而且這兩樣東西要是先裝載在即将出産的紅旗汽車身上的話,指不定還真能吸引到一些顧客。
江德銘轉手就将這兩樣東西記錄了下來,等會做彙報的時候,把這些東西一并說了就是。
這次的目的地是總辦廳,之前給車子的時候,通行證一并發了下來。
在門口經過一番搜查後,江德銘跟徐正便被放行了。
這一去,又是大半天的時間,一直到快六點的時候,江德銘才被放出來。
東西已經交上去了,之後就看那些領導怎麽決定了。
出來後,江德銘沒有回李家,而是讓徐正把自己送到了莊玉心住的工人宿舍。
才剛下車,不知道等了多久的佟志就迎了上來。
“江工,您總算來了!”
“等很久了?”江德銘問道。
“也沒有,不過現在就差你一個了,咱們趕緊進去吧!”佟志道。
“行!”
兩人跟着一起進了裏邊。
莊玉心的人緣還算不錯,京東的人來了好些個,還有原本他在機械廠的朋友。
在走廊裏擺了六七張桌子,雖然這樣會阻礙宿舍人員的進出,但這種大喜日子,不管平時關系怎樣,都不會出來搗亂。
江德銘進來後,莊玉心立馬帶着他那媳婦走了過來。
沒有什麽西服婚紗,兩人穿的都是廠服,在各自的胸前挂了個胸花。
這年頭結婚都是這樣,沒有拜天地之類的,喝過交杯酒,就算是禮成了。
江德銘在今天來賓中,算是官最大的那個,莊玉心當然得慎重對待。
他媳婦雖然是農村出來的,但也很識趣,兩人一起給江德銘敬了杯酒。
滿滿的一杯白的,直接一口幹掉。
在場的來賓頓時一起給他們鼓掌叫好。
江德銘也不含糊,跟着一起幹掉了杯裏的酒。
“大莊,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江德銘說着,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早就準備好的紅包,塞到了莊玉心手裏。
莊玉心哪敢接受啊,之前捅了那麽大的簍子,江德銘沒處理他跟佟志,還繼續讓他兩當小組長,就已經是極大的恩情,哪還好意思收江德銘的紅包啊。
“江工,這個我不能收,您還是拿回去吧!”
江德銘眼睛一瞪,道:“這是我給的份子錢,趕緊給我收着!還是說你想省下以後我結婚時的份子錢?”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就趕緊收着。”
莊玉心無奈之下,隻好收下了紅包。
揣進兜裏的時候,他還捏了捏,感覺挺厚實的。
江德銘這次也的确是大氣,塞了五十塊錢的紅包進去,相當于一個月的工資了。
除去收買人心之外,也是想幫莊玉心一把。
小兩口生活在京城,他媳婦又沒工作,家裏還有老人要贍養,結個婚就掏空了家底。
而且就莊玉心那人,這次多半是奉子成婚,要不給他點幫助的話,以後的日子還不知道有多難。
江德銘對自己的下屬還是很好的。
酒足飯飽之後,便進入了另一個流程——鬧洞房!
看大家那麽興奮,江德銘也跟着在一起湊熱鬧。
将莊玉心夫婦簇擁着進了房間。
不管哪個年代,鬧洞房都是那一套,隻要使勁折騰新郎新娘就對了。
這裏邊就數佟志跳的最歡,其他人各種起哄還能理解,畢竟人家都已經結婚了,但佟志可還是單身漢一個,他就不怕輪到他結婚的時候,莊玉心趁機報複?
江德銘搖了搖頭,在一旁微笑着看戲。
就在衆人鬧得正歡的時候,一個穿着紅色外套,戴着黃色圍巾的人突然闖了進來。
指着正在玩親吻遊戲的莊玉心大罵。
“姓莊的,你這個流氓!”
随後沖上去,對着莊玉心就是一頓暴打。
這一幕把在場的所有人都給驚呆了。
作爲莊玉心的死黨,佟志是第一個清醒過來的,立馬攔住了那紅衣服的女人。
與此同時,江德銘也在人群中看到了文麗的身影。
今天過來的時候,他就猜到了兩人會再次碰面,一點都沒猜錯,就是不知道有他橫插一腿的情況下,她跟佟志還能不能成。
眼看着她也要上前給自己的表妹幫手了,江德銘伸手拉住了她,随後對着場内大喊一聲。
“都給我住手!”
聽到這個聲音,大家夥頓時安靜下來,隻要文麗的表妹梅梅還不依不饒的想要去撕扯莊玉心。
文麗回頭看到拉住她的是江德銘後,皺了皺眉,正要說話,就被他那一聲給吼了回去。
“莊玉心,你出來!還有這位女同志,有什麽事咱們上外面說去!”
已經躲在櫃子後面的莊玉心聞言乖乖走了出來。
梅梅卻是一臉不服,雙手叉腰的瞪着江德銘、
“你誰啊?憑什麽管這事?”
江德銘沉聲說道:“就憑我是他的領導!”
一聽領導兩字,梅梅頓時嚣張不起來了,回頭狠狠的瞪了莊玉心一眼後,帶頭走了出去。
文麗見此,也甩開了江德銘抓着她衣服的手,追了出去。
“佟志,你跟你嫂子把情況解釋一下,其他人沒什麽事的話,就先回去吧!”
江德銘都發話了,其他人自然沒有什麽意見,依次離開了這個房間。
江德銘則是拉着莊玉心走了出去,找到了文麗和他的表妹梅梅。
“大莊,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你給這位女同志好好解釋清楚!”
莊玉心有氣無力的應了聲是,乖乖的扯着梅梅走到了一邊。
說來也奇怪,先前還鬧騰得厲害的梅梅,在莊玉心跟她說了幾句之後,就開始安靜下來。
江德銘見此搖了搖頭,這兩人孽緣不淺,就是可憐了莊嫂。
莊玉心這人平時看着不怎麽,花花腸子卻一堆,論起招惹女人的本事,一點都不比許大茂若。
文麗看到江德銘搖頭歎氣的樣子,忍不住推了下他。
“那個真是你下屬啊?”
“當然,不然他會那麽聽話啊?”江德銘道。
文麗一臉鄙夷的看着江德銘,道:“難怪了,有什麽樣的領導,就有什麽樣的下屬。”
江德銘頓時皺起了眉頭,道:“你這什麽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回去好好管管你的下屬,可把我表妹給禍害慘了,回頭要還敢過來招惹的話,我一準把他的腿給打折!”文麗惡狠狠的威脅道。
隻是她長着一副秀氣的面容,再怎麽裝兇也不吓人,反而看着怪可愛的。
江德銘笑了,道:“那你去啊,我保證不攔着!還有,他是他,我是我,我隻管他工作上的事情,私人的我可管不着,文麗同志,我覺得你還是勸勸你表妹吧!”
“你什麽意思?”
“就像你說的,字面上的意思!”
江德銘說完後,不再搭理文麗,轉身就進了屋,任憑文麗怎麽叫喊都沒用。
進到屋裏,莊嫂正一個勁的抹眼淚,佟志在一旁怎麽勸都沒用。
江德銘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她是莊玉心的童養媳,十幾歲就定下的婚姻,如果不能嫁給莊玉心的話,在農村那種地方,一輩子都會被人說閑話。
偏偏莊玉心又是個好顔色的,喜歡在外面拈花惹草,還是在中年以後才開始收心。
莊嫂這日子,怕是有得挨咯!
站了一會後,莊玉心從外面走了進來。
看他臉上多出的鮮紅掌印,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那梅梅扇的。
該!誰讓他胡亂招惹人家的?
莊玉心張了張嘴,想要跟江德銘道歉,卻被江德銘制止了。
“我這沒事,你還是好好安慰一下你媳婦吧!你小子,以後少幹那些破事,不然下次誰也幫不了你!”
莊玉心隻能連連點頭,至于會不會照做,那就不好說了。
江德銘說完後,就離開了房間,走到停在門口的車子旁拍了拍車窗,叫醒了徐正。
上了車後,江德銘剛想讓徐正送他去李家,就看到了不遠處走在昏暗燈光下的文麗兩姐妹。
這大冬天的,又是晚上,江德銘想了想後,讓徐正把車子開到兩人旁邊,搖下了車窗。
“文老師,要不要送你們一程?”
文麗轉頭一看,見是江德銘,立馬就要開口拒絕。
她旁邊的表妹梅梅卻搶先一步說道:“要,謝謝領導!”
江德銘笑了笑,從車上走了下來,替兩人打開了車門,道:“請!”
文麗還想推拒的,但梅梅的速度很快,一下就鑽進了車裏,文麗無奈,隻好也跟了上去。
替她們把車門關好後,江德銘轉身上了車,才剛坐好,身後就傳來了文麗的聲音。
“謝謝。”
江德銘笑着說道:“不客氣,你們住在哪?”
“送我們到東直門的胡同口就行了。”
“好!”
江德銘對徐正點了點頭,徐正立馬發動了車子。
車子緩緩的駛向東直門的方向,江德銘通過車上的倒後鏡觀察着文麗和她的表妹。
如今那梅梅的臉上已經不見了傷悲與憤怒,像是個好奇寶寶一樣,這裏看看,那裏摸摸。
文麗則是盯着車外,一副出神的樣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一路上四人都沒有交談,車子停在胡同口後,江德銘走了下車,替兩人打開了車門。
文麗從上邊下來後,猶豫了一下,又對江德銘道了聲謝。
江德銘笑着說了聲不客氣後,便上車離開了。
看着車尾燈,文麗腦子裏一下轉過了許多念頭,最後徒然歎了口氣,轉身往胡同裏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