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老外開始在私底下稱呼江德銘爲江扒皮。
要是讓他們知道江德銘打算利用完他們後,直接丢去當英語老師的話,恐怕會連生撕了江德銘的心都有。
他們這些人在醜國都屬于受歡迎的技術人員,結果到了華國讓他們當英語老師?開什麽玩笑。
如今不知這個事,心裏仍舊抱着自己的小心思。
臨近下班的時候,江德銘給白若雪打了個電話,讓她跟程寶珠自行回軋鋼廠大院。
而自己則是帶着徐正,開車來到了老莫。
作爲這個年代最受歡迎的餐廳之一,進去之後,裏邊仍像上次一般人聲鼎沸。
随着京城的無業人員越來越多,這裏基本已經被那群頑主跟占據了。
望眼看去,基本上全是鍾躍民,李援朝一類的人。
李援朝這次請江德銘吃飯的确是非常有誠意的,剛進到裏邊,江德銘就看到了李援朝率着一衆人員在等候。
看他身後的那些小夥伴,有許多臉上都明顯的寫着不情願。
但這些人是李援朝的小夥伴,他這個領頭的都過來了,這些人自然也不好自己跑去坐着。
而他們又不像李援朝一樣,知道江德銘的底細,一直覺得自己這幫人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怎麽能跑出來迎接一個壓根沒有聽說過名号的人?
隻是礙于李援朝的面子,他們不方便說什麽。
等看到李援朝朝着江德銘迎上去的時候,那些女士均是眼睛一亮,男的臉色則不大好看。
像這些頑主,平時最喜歡拍婆子,而江德銘這種長相帥氣,氣質非凡的存在,簡直就是他們的天敵,看那些女士的表現就可以知道。
那一個個兩眼放光額模樣,似是恨不得把江德銘給生吞活剝。
更讓他們嫉妒的是,在這些人中,最爲人矚目的米蘭竟然朝着江德銘走了過去。
此時江德銘剛跟李援朝寒暄完,正要和跟在他身後的劉憶苦說幾句話,就見米蘭來到了他身邊。
這個姑娘性情十分的豪爽,敢愛敢恨,相較于這個時代大多數女子的含蓄,是十分少有的。
周曉白頂多也就給江德銘甩甩臉色,但米蘭不同,這姑娘上來就給江德銘胸膛來了一拳。
李援朝在旁邊看着吓了一跳,生怕米蘭這個動作會引起江德銘的不滿。
不想江德銘隻是尴尬的撓了撓頭,并未說其他什麽。
米蘭跟劉北蓓這兩姑娘的心意,江德銘一早就已經知道,隻不過一直在故意裝傻,加上認識沒多久後,江德銘就跑了趟港城。
再回來的時候,又忙于事業,根本沒機會見面,再之後便是準備結婚的事情。
米蘭跟劉北蓓聽說了這個消息後,除了氣惱之外,也沒别的辦法。
人家都已經把生米煮成熟飯了,她們還能怎樣?
隻不過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怨氣,再次見到江德銘的時候,情緒一下就上來了。
不過兩人還算有分寸,也就是輕輕捶了江德銘兩下,便沒有其他動作。
劉憶苦這些米蘭的追求者對此隻能苦笑,不過心裏卻是暗暗的松了口氣,既然江德銘已經結婚了,自然不可能再成爲他們的競争對手。
唯有馬小軍這貨惡狠狠的盯着江德銘,看他那樣子,像是随時會沖上來給江德銘來上幾下。
好在他那些小夥伴知道他的性格,有兩人伸手拉住了他,不讓他靠近江德銘。
不然要是出了事,江德銘先不說,李援朝第一個不放過他。
一種人寒暄過後,便朝着裏邊走去。
這回李援朝直接包下了老莫正中最大的那張桌子,把自己要好的那些朋友都叫了過來。
劉憶苦跟馬小軍等人,原本并不屬于李援朝中心圈的,但看在他們與江德銘相熟的份上,李援朝還是把他們叫了過來。
落座後,江德銘發現四周圍的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帶着些惡意,心中明白,多半是因爲李援朝把他安排在首位,這些人心中不服。
不過他也沒在意,不服又怎樣?還能上來咬他不成?
唯一讓他意外的,則是米蘭竟然被安排在他的下首。
看來今晚這頓飯,李援朝并不準備與江德銘說什麽正事,隻是純粹的拉關系。
此時李援朝已經拍手讓服務員上菜。
終歸是高檔餐廳,這裏的服務員沒有外面餐館那種人五人六的樣子,就好像去餐館吃飯還得求着他們一樣。
這不隻是京城,可以說每個城市都有這種現象,本來是讓他們服務于人民,結果反而利用這個機會作威作福。
不過這種現象應該要不了多久就會結束,江德銘先前就這個事情跟趙剛提過幾句,趙剛肯定會找機會将這事向上面彙報。
等到菜都上齊後,李援朝突然從底下掏出了兩瓶茅台,對江德銘說道:“江大哥,洋酒咱喝不慣,整點茅台怎樣?”
江德銘看着李援朝手中複古包裝的茅台,這酒現在不貴,隻是券卻不好弄。
“行!不過小酌即可,拼酒就算了。”江德銘笑着道。
“這個自然,我要是把您灌醉了,回去我家那老頭子可不會放過我。”
請江德銘吃飯這件事,李援朝可是特意跟自家老頭子報備過的,以現在上邊對江德銘的關注程度,要是李援朝貿然跟他接觸的話,指不定會以爲他居心否側。
李援朝父親聽了後,非但沒有阻攔,反而還鼓勵李援朝跟江德銘接觸。
江德銘對李援朝有救命之恩,兩人之間來往,誰也沒法說什麽。
而李援朝父親也肯定會有意無意之間将這個事情透露出去,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除去李援朝和劉憶苦那些人外,今天跟李援朝一起去搶票的小夥伴對江德銘的态度也還不錯。
雖然覺得江德銘報警這事不大講究,但他畢竟救了李援朝,這個人情他們得記下。
江德銘在跟李援朝劉憶苦他們喝酒的同時,也默默的留意着周圍人的表情。
将他們的态度一一記在心裏。
這些人都是京城有名的頑主,來頭都不容小觑,要是能将這些人的力量擰成一股的話,能做不少事。
與其放他們在外面惹是生非,還不如給他們安排點事做,将他們的能力充分利用起來。
這些人就是因爲精力太過充沛,才會惹出日後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江德銘覺得自己既然有能力,那自然得管上一管。
不過這些人也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救的,有些人屬于社會的蛀蟲,讓他們多活一天,就多禍害一天,還不如趁他們沒有發迹之前把他們解決掉。
李援朝見江德銘的眼神一直在衆多頑主身上打轉,心中忽然一動。
關于江德銘的身份,李援朝從頭到尾都沒有跟自己的一衆小夥伴知會過。
他這些夥伴們良莠不齊,指不定就會有人在知道江德銘的身份後動歪心思。
李援朝倒不是怕江德銘有麻煩,而是擔心他那些小夥伴會倒黴。
他爹已經說過了,誰敢胡亂伸手,那就直接剁掉,一點情面都沒有。
李援朝一邊要維護自己的兄弟,一邊又要保護好江德銘,夾在這中間的他左右爲難,早知道請客的時候就應該低調一點而不是爲了名字跑到老莫這邊。
飯桌上,李援朝有意放低身段,跟江德銘說話的時候,也是捧着居多,這讓那些頑主十分不爽。
其中一個腦子不大靈光的,就被一種小夥伴慫恿着站了出來。
“那個,江德銘是吧,來,我也敬你一杯酒,援朝哥那麽看重你,說明你肯定是有過人的本事,就不知道你都拔過誰的份!”
聽到這話,那些經曆過江德銘收拾小混蛋事情的人都默默的後退了幾步。
小混蛋在京城算得上是臭名昭著,他們這些人嘴上吹着牛皮,敢去招惹小混蛋的一個沒有。
但江德銘說收拾就收拾了,還直接把人給送進去了。
再說了,就江德銘身後站着的那個一直默不作聲的男人,那可是一口氣将小混蛋的同夥全部打倒在地的狠人。
人家雖然不講究,但實力是真的硬,敢去找他麻煩,膽可真夠肥的。
江德銘驚愕的看着那個說話的大腦袋,這人什麽情況?李援朝安排的?
要真是這樣的話,他就得重新評估李援朝這個人了,請自己吃飯,還敢安排人過來搗亂,腦子多少有些問題。
而李援朝此時的臉色也變了,在江德銘到來之前,他就已經吩咐過,就算有什麽想法,也得在心裏憋着,不能表現出對江德銘有絲毫的不敬。
沒想到他們還是把自己的話當成耳邊風了。
李援朝站了起身,對着說話的那人說道:“大頭,你喝多了,小陳小潘,你們兩個送他回去!”
被李援朝點到名的兩名年輕人立馬就伸手去攙扶那個叫做大頭的。
不想大頭這會卻一點都不買李援朝的賬,直接掙脫了那兩人。
“援朝,不是我不給你面子,但今兒個他既然想要大家爲他作陪,那總得有個說法吧?什麽出身,都幹過什麽事,總得說出來讓大家夥聽聽,不然他坐這個位置,大家夥心裏也不服氣!兄弟們說是不是?”
然而大頭說完後卻驚愕的發現,全場沒有一個人回應他的。
那些頑主也不傻,李援朝的臉色明顯變難看了,誰還敢上去觸他眉頭?
有些機靈的更是從中看出李援朝對江德銘的重視。
大頭這回,怕是要完蛋了。
此時大頭也已經反應過來,自己被坑了,他看向先前慫恿他出來的那幾人,卻發現他們早已不見了蹤影,心中頓時咯噔一聲。
但身爲頑主,最講究的就是面子,什麽都能丢,面子卻是萬萬丢不得。
大頭就算心裏已經有了悔意,但也得強撐下去。
他硬着頭皮說道:“援朝,這個事情不給個交代,我心裏肯定不會服氣。”
“交代?給你什麽交代?大頭,你今天站出來說話的時候,考慮過我的面子嗎?行了,你也甭說了,從今天開始,我們各走各路。”
聽到李援朝的話,江德銘很是詫異,怎麽也沒想到他竟然會做到這個份上,難道就不怕他那些兄弟離心離德?
實際上李援朝也想到了這點,但他必須這麽做。
既然已經不打算再繼續瞎混,那他就必須跟頑主圈割離開來,不然這些人遲早會給他造成大麻煩。
當然,要是願意跟他一起改頭換面,老老實實工作的話,李援朝也不會疏離。
總之就一句話,不能擋他的路,不然誰也沒情面講!
“援朝,咱們多年的交情,就爲了這麽個人,你要跟我翻臉?”大頭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援朝。
李援朝反問道:“那在你站出來的時候,你有想過我是你的兄弟嘛?”
大頭默然無語,再看周圍的人,全都是面無表情看着他。
大頭知道,自己這回完了,從今天起,李援朝的圈子已經沒有他的位置。
如果他這會低下頭,跟李援朝和江德銘好好認個錯的話,李援朝多半會原諒他,甚至幫他說情。
但這些頑主最好的就是臉面,除非真有人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不然怎麽也不會低頭認慫的。
大頭憤恨的瞪了江德銘一眼,覺得所有事情都是由他引起的。
江德銘一臉的無辜,他這算是躺槍了。
李援朝有求于他,自然得将他捧着,本來他想着可能也就劉憶苦這幫相熟的人在,誰想到會有那麽多人。
面對大頭的怒視,江德銘淡然一笑,轉頭跟劉憶苦說起話來。
這種被無視的感覺,更是讓大頭恨到了幾點。
最後他連狠話都不敢放一句,就這麽灰溜溜的離開了。
見大頭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後,李援朝才一臉歉意的向江德銘說道:“江哥,不好意思,是我沒管好手下的人。”
江德銘搖了搖頭,道:“沒事,不過我這會是看出來了,他們是真的敬重你啊!難怪躍民之前一直在我面前誇你。”
李援朝撓了撓頭,道:“都是兄弟,看在我歲數比他們大點,多經曆了一些事,才會推我當領頭的,不過我現在也感覺到了,繼續這麽混下去是不行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