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羅恩說,“你爲什麽一直不給我回信?我邀請了你十二次,然後爸爸回來說你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受到了警告……”
“不是我——他怎麽知道的?”
“他在部裏工作。”羅恩說,“你知道我們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法——”
“你說得倒好聽。”哈利盯着那輛懸空的汽車說,意思很明顯——這個東西不用魔法怎麽可能在天上飛。
“哦,這不算,”羅恩說,“我們隻是借用,這是爸爸的車,我們沒有對它施魔法。可是你在同你住在一起的麻瓜面前使用魔法……”
“我跟你說了,我沒有——可是現在沒時間解釋。你能不能跟學校說一聲,德思禮一家把我關起來了,不讓我回學校。我顯然不能用魔法逃出去,因爲部裏會認爲我三天裏兩次使用魔法,所以——”
“别廢話了,”羅恩說,“我們是來接你回家的。”
“可你們也不能用魔法——”
“我們不需要,”坐在後座的雙胞胎之一——弗雷德開口,“你忘了你和誰在一起了。”
他說着,扔給哈利一截繩子,“把它系在鐵栅欄上。”
“要是德思禮家人醒過來,我就沒命了。”哈利說着,但還是把繩子牢牢系在一根鐵條上,喬治發動了汽車。
“别擔心,”薩菲羅斯說,“靠後站。”弗雷德在旁邊打擾發動汽車的喬治:“等等!你等下要下來給我開車啊!”
哈利退到陰影裏,靠近海德薇。它似乎也知道事關重大,在籠子裏一動不動。汽車馬達聲越來越響,突然嘎啦啦一聲,鐵栅欄被連根拔起,弗雷德開車筆直朝天上沖去——哈利跑到窗前,看見窗栅在離地面幾英尺的地方晃蕩着。羅恩喘着粗氣把它拽進車裏。哈利擔心地聽了聽,德思禮他們的卧室裏沒什麽動靜。
窗栅被安全地放到羅恩後面的闆上,喬治把車倒回來,盡可能靠近哈利的窗戶。
“上車。”羅恩說。
“可我上學的東西……魔杖……飛天掃帚……”
“在哪兒?”
“鎖在樓梯下的暗櫃裏,我出不了門——”
“那好辦,”坐在駕駛座的喬治說,“閃開點兒,哈利。”
雙胞胎對視一眼,然後他們小心地從窗戶爬進哈利的房間。喬治從口袋裏掏出一隻普通的發夾,開始撬鎖。
就得他們才行,哈利想。
“許多巫師認爲學這種麻瓜的把戲是浪費時間,”弗雷德說,“可我們覺得這也是一門技術,雖然慢了點。”
隻聽咔哒一聲輕響,門一下開了。
“現在——我們去拿你的箱子——你趕快撿點你要用的東西,遞給羅恩。”喬治小聲說。
“當心最底下一層樓梯,會響的。”哈利小聲叮囑,雙胞胎消失在黑暗的樓梯口。
哈利在屋裏跑來跑去,收拾了一些東西從窗口遞給羅恩,然後去幫弗雷德和喬治擡箱子,這時候,哈利聽到弗農姨父咳了一聲。
他們氣喘籲籲,終于把箱子擡到了樓上,又一直擡到哈利房間的窗口。薩菲羅斯在車裏,和羅恩一起拉,哈利和喬治在屋裏推,箱子一點兒一點兒地朝窗外滑動。弗雷德站在旁邊,扶着箱子不要掉。
弗農姨父又咳了一聲。“再加把勁,”弗雷德一邊拉一邊喘着氣說,“猛推一把……”哈利和喬治用肩膀猛力朝箱子撞去,箱子從窗口滑到汽車後座上。
“好啦,我們走吧。”喬治小聲說,他說着,快手快腳上了後面的位置,弗雷德也上了駕駛座。“我發動了……?”
“我忘了海德薇!”
一聲尖利的鳥鳴聲在哈利身後響起,他停下了爬一半的動作,接着他們就聽到了弗農姨夫的咆哮。“該死的貓頭鷹!”
樓梯口的燈亮了,哈利迅速折回屋内,抓起海德薇的籠子,沖到窗前,把籠子交給羅恩。他正在重新爬上五鬥櫥時,弗農姨父捶響了那扇沒鎖好的門——門開了。
一時間,弗農姨父在門口呆住了,然後他像一頭發怒的公牛般大吼一聲,撲向哈利,抓住了他的腳腕。
羅恩、弗雷德和喬治抓住哈利的胳膊使勁往外拉。
“佩妮!”弗農姨父喊道,“他要跑了!他要跑了!”
薩菲羅斯稍微站了起來,他穿着寬大的風衣,衣袖在夜風裏獵獵作響。他的手藏在衣袖裏面,然後掏出了一根魔杖,翕動嘴唇,沒有發出一個音節,就有一束在夜晚都幾乎難以看清的微弱的光,打着恍惚的旋兒飛向弗農·德思禮,然後撞到了他的手腕上。
弗農·德思禮突然覺得自己的手腕有點不受控制的抽搐,他還沒有意識到這是怎麽一回事,哈利的腿就掙脫了他的手。
哈利鑽進車裏,撞上車門,羅恩馬上喊道:“快踩油門,弗雷德!”汽車猛地向着月亮沖去。
哈利不敢相信——他自由了。他搖下車窗,晚風拍打着他的頭發,女貞路的屋頂在下面漸漸縮小,弗農姨父、佩妮姨媽和達力還在窗口呆呆地探身望着。“明年夏天見!”哈利喊道。韋斯萊兄弟哈哈大笑,哈利靠在椅背上,樂得合不攏嘴。
“把你的貓頭鷹放出來吧,”薩菲羅斯說,他看向了那和他的白毛一樣漂亮的白色貓頭鷹,注意到了它一幅怏怏的樣子,羽毛也不那麽亮麗,“它看了來被關久了。”
哈利連忙伸手去開籠子。
羅恩說:“他可以在我們身後飛。”
海德薇快樂地飛出了車窗,像幽靈一樣在他們旁邊滑翔。
“可以告訴我們了吧,哈利?”羅恩迫不及待地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哈利原原本本地向他們講了多比、它給哈利的警告、被摔得一塌糊塗的堇菜布丁。他講完後,車裏好長時間一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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