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菲羅斯理所當然的想知道答案。
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陸小鳳,現在,就連薩菲羅斯也是。
但事實上也并非所有人,因爲還有一個人例外。
而這個人居然是個女人!
她穿着件輕飄飄的,蘋果綠色的,柔軟的絲袍,柔軟得就像皮膚一般貼在她又苗條、又成熟的胴體上。
她的皮膚細緻光滑如白玉,有時看來甚至像是冰一樣,幾乎是透明的。
她美麗的臉上完全沒有一點脂粉,那雙清澈明亮的眸子,已是任何一個女人夢想中最好的裝飾。
她連眼角都沒有去看陸小鳳,陸小鳳卻在全心全意的盯着她。
薩菲羅斯不覺失笑,心想陸小鳳莫不是個好色之徒,搖着頭問他:“這屋子裏好看的女人至少總有七八個,你爲什麽偏偏盯上了她?”
陸小鳳濃眉一挑,漫不經心道:“因爲她不睬我。”
他語氣裏帶一些幾不可尋的怒氣。薩菲羅斯琢磨着,與其說是怒氣,毋甯說是不服氣。
這樣一看陸小鳳似乎也并非是個傳統意義上的好色之徒,他是玩心重,小孩子性格,鬧不服氣呢。
薩菲羅斯在笑。
方玉飛也笑道:“陸小鳳,你難道想所有的女人一看見你,就跪下來吻你的腳?”
倒也不是那般畢恭畢敬的模樣,陸小鳳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眼睛珠子滴溜溜地轉,半晌,歎了口氣,不服氣道:“她至少應該看我一眼的,我至少不是個很難看的男人。”
沒人答話。
陸小鳳臉色一變,沉聲道:“至少我覺得我不是!”
二人齊刷刷地笑起來。
陸小鳳确實不是個很難看的男人,雖然算不上多英俊多标志,但絕對不難看。論及氣質,雖然不富貴不浮華,并非滿腹詩文,出口成章,但他卻有一個真正的江湖人,一個爲人稱道的大俠士才有的潇灑自由的風範和氣度。
世上男人千千萬,不難看的十之八九,但有真正的大俠才有的飄然氣度的卻極少。更别提要同時滿足兩者,普天之下,少之又少——因爲這難得的品質,即便陸小鳳說其貌不揚,也貌比潘安了。
何況陸小鳳壓根就不難看,他嘴上兩撇小胡子初見好笑,但越看越難看。
陸小鳳絕對算是很優秀别緻的男人,否則怎麽會有這麽多女人趨之若鹜?
薩菲羅斯不語。
方玉飛笑着拍了拍陸小鳳的肩,以一副過來人的口吻,忠告道:“你就算要看她,最好也離她遠一點!”
“爲什麽?”陸小鳳不解。眼珠子咕噜噜地轉,愈發像是個從未長大的小孩子。
方玉飛壓低了聲音,朝那女人處看了一眼,方才緩緩述說理由:“這女人是個冰山,你若想去動她,小心手上生凍瘡!”
女人是冰山。
這下連陸小鳳都笑了。
他看了薩菲羅斯一眼,挑了挑眉,微笑着走過去,筆直的向這座冰山走過去,無論多高的山嶺他都攀登過,現在他隻想登上這座冰山。
冰山很香。那當然不是脂粉的香氣,更不是酒香。有種女人就像是鮮花一樣,不但美麗,而且本身就可以發出香氣。她無疑就是這種女人。
冰山面前的陸小鳳變得像是隻蜜蜂,嗅見花香就想飛到花蕊上去。
薩菲羅斯在遠處淡淡地笑,笑着看陸小鳳被迷惑得七葷八素。但出乎意料的是,陸小鳳居然還沒有醉,總算在那女人身後停了下來。
冰山沒有回頭,纖柔而美麗的手上,拿着一疊籌碼,正在考慮着,不知道是該押大的?還是該押小的?
莊家已開始在搖骰子,然後“砰”的一聲,将寶匣擺下,大喝道:“有注的快押!”
冰山還在考慮,陸小鳳眨了眨眼,湊過頭去,在她耳邊輕輕道:“這一注應該押小!”
薩菲羅斯遠遠地看着二人,耳廓微動,聽清了陸小鳳的耳語,唇邊不免抿出笑意。
聽聲音,寶閘裏的塞子确實是“小”,陸小鳳沒說錯。但有些女人的血液裏,天生就有種反叛性,尤其是反叛男人。
連薩菲羅斯都明白的道理,沒理由微微有些好色的陸小鳳想不到,但他卻依然沒能預料到眼前的冰山一定就是這種女人。
“錯判”這種詞出現在陸小鳳身上,在薩菲羅斯眼裏,值得深究。
他居然錯判了。
一如薩菲羅斯預料的那般,聽完陸小鳳的耳語,纖手裏的籌碼立刻押了下去,卻押在“大”上。
“開!”
掀開寶匣,三粒骰子加起來也隻不過七點。
冰山的臉色更蒼白,回過頭狠狠瞪了陸小鳳一眼,扭頭就走。
陸小鳳隻有苦笑。
他回頭看向薩菲羅斯,薩菲羅斯無奈地聳了聳肩,陸小鳳似乎得到了安慰,臉色好轉了些許。
轉眼間,冰山已穿過人叢往外走,她走路的時候,也有種特别的風姿。
像這種氣質的女人,十萬個人裏面也沒有一個,錯過了實在可惜得很,陸小鳳若不追上去,一定會後悔的。薩菲羅斯心想,而陸小鳳也同時在心裏勸告着自己。
薩菲羅斯的話他選擇性的聽。但對于自己的勸告,陸小鳳一向是個很擅于聽從的人,所以他立刻就追了上去。
薩菲羅斯會意地立即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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