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真正走近一看,眼睛頓時亮了。在遠處看金片表面滿是雜亂的線條,可是站在這裏看,那無數線條組成了一幅幅生動的畫面。
在黃金片上錾刻畫,這是他第一次碰到,這是前所未有的大發現。
李墨首先看到的錾的金畫上雕刻的是一個體型壯碩威武的男人端坐在高高在上的王座上,在下方則兩排依次坐着一位位全副武裝的将領,每個将領身後則都插着一幅戰旗和兩個侍衛一樣的人。
他們似乎在召開将領會議,李墨目光在這幅錾刻金畫上移動,在角落處有一些蒙古文,他對蒙古文不精通,隻認識其中的四個蒙文,翻譯過來就是‘成吉思汗’,想要知道剩下的蒙文是什麽意思還要等這方面的專家進來才行。
李墨摸摸下巴,這幅錾刻金畫上想要表達的是什麽意思呢?想不通,他随後朝前移步再看看其他的錾刻金畫。第二幅金畫上錾刻出的場面就要宏大很多倍,他一看就明白上面所要表達的含義。
這是一幅戰争場面的圖。
李墨又朝前看了兩幅,全部都是戰争的金畫,他突然回到第一幅金畫,這次再看就領悟出了一點。他想到了曆史記錄,在一二零六年的時候,鐵木真召開了将領會議,他被推舉爲‘成吉思汗’,意思是‘全天下之皇帝’。
會議之後,成吉思汗将整個蒙古國劃分爲九九十五個千戶,并建萬人怯薛軍,作爲政權的武力支柱。設斷事官,掌管行政司法事務。他在全國推行維吾爾體蒙古文,使之成爲本民族的文字。在成吉思汗的統治下,蒙古高原各部落之間界限逐步消泯,蒙古民族共同體開始形成。
想到這裏,李墨再結合之前的錾刻金畫,這才明白這些金畫上的圖乃是代表成吉思汗的一生。
他又看了七幅金畫,确定了自己的推斷是正确的。太牛掰了,在這個副宮的石牆上一周都是金畫,這是一個無比浩大的工程。能夠在金片上錾刻出如此栩栩如生的圖,難以想象動用了多少的能工巧匠。
如此一來,要完成整個地下秘宮的工程,那所要消耗的人力物力多的無法估計。最後要将之埋入地下,還要讓它成爲永久的秘密,天知道最終有多少人被滅口。
李墨暗歎一聲,他大概看了一圈,手中的對講機已經互動過好幾遍,在提醒他進來時間太久了。
如此大的鴻篇巨制,隻要對外展示出來,那所造成的轟動比始皇帝的兵馬俑還要大。
饒是李墨看慣了無數的華夏瑰寶,可在此時也忍不住的心潮起伏,他也控制不住的激動。成吉思汗不愧是一代天驕,他的偉大不僅僅是創立了蒙古帝國,就連死後留下的秘宮一切都讓後世之人爲之驚歎。
至于那些零星擺放的木箱,李墨也沒去仔細的查看,在這個不怎麽通風的副宮裏,他待的時間久了也感覺很不舒服,尤其是雙眼,酸澀的厲害。
衆人在外面等待了将近一個小時才看到李墨從副宮中走出來。
“師父,你進去時間那麽久,我們都擔心死了。”嚴陽陽上前輕聲說道。
李墨笑了下說道:“我在裏面看曆史電影,不小心就忘記了時間。”
“曆史電影?”
張鐵安有點不解,在這地下秘宮中有什麽曆史電影,怎麽聽起來有點詭異呢。
“等你們進去後,你們就會明白我說的是什麽意思。裏面的陷阱機關和右邊副宮中的陷阱情況差不多,隻是寬度更大,危險性更高而已。按照之前的流程,先讓裏面的空氣徹底流通起來,然後進入做安全防護的工作。直到能保證大家的安全,你們才能進去一探真相。我相信,你們也會沉迷其中的。”
司馬浩天哭笑不得的說道:“李院士,你還不如不說呢,搞得我心癢癢的,恨不能現在就進去一探究竟。”
“哈哈,李院士吊起大家的胃口了,不過我是非常期待的。”
“能夠得到李院士那麽高的評價,那裏面的寶物肯定都是空前絕後的。”
李墨朝衆人抱拳示意下說道:“我們要不先出去透透氣休息下,曬曬太陽騎騎馬放松放松。”
在場的工作人員都出去了,工兵開始上場,通風設備架起,同時開始架設照明。
“李院士,你跟我透露下,地宮中到底出現了什麽重寶?你不說,我這心裏難受啊,強迫症。”
到了外面,司馬浩天小聲的說道,身邊的嚴陽陽也好奇的靠近幾分聽聽。
“現在就告訴你的話,說不定你心裏更難受,所以還是不說了。”
司馬浩天立刻保證道:“别呀,你說了我就沒什麽心事了。”
李墨扭頭看他一眼,微微點頭道:“地宮石牆上貼滿了一周的金畫,用的是精妙的錾刻技藝,畫的是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傳奇偉大的一生。在我看來,那是真正的鴻篇巨制,世界奇迹,價值之高世上怕是無出其右。”
嚴陽陽嫣紅的嘴巴微張,滿臉的不可思議。而司馬浩天則一臉的呆滞,好一會兒才壓着聲音慘叫道:“完了,真是完蛋了啊,早知道就不讓你透露地宮中的秘密了,我現在心裏更難受了,我一刻都等待不了。”
李墨聳聳肩頭,伸頭拍了他一下肩頭安慰道:“司馬教授,堅持就是勝利。”
通風将近四十分鍾後,早就等待不住的衆人依次進入左邊的副宮中,在很多燈光的照射下,衆人都被眼前的金芒晃眼的厲害。整個地宮四周的石牆上都是滿貼的金片,可以想象下剛進入時心靈受到的震撼有多大。
李墨沒有進去,讓他們在裏面沉浸一段時間吧。他本想讓陽陽留下陪着他在大草原上散散步,吹吹草原之風的,結果一轉身她就和司馬浩天跑遠了。石牆上的那一副組裝起來的金片要一一的取下來是個精細活,比整理清點那些瓷器玉器還要投入精力。
“李墨,你之前的評價真的一點沒錯,太令人震撼了。”
張鐵安第一個出來的,身邊跟着的幾個官方工作人員臉上依舊殘留着震撼的表情。
“張領導這是要趕回去了?”
“我要回去彙報工作,然後再把這邊的重大戰績也稍微在大會議上提一提,讓所有人都要百分之一千的打起精神來配合千年盛藏集團的整體運作,絕對不能在某個環節掉鏈子。”
李墨伸手雙臂迎風站立,仰頭感受大草原之風的狂野。
“張領導,我就不遠送了。”
“這邊就交給你和諸位考古專家,官方那邊我去對接,什麽時候離開内蒙你一定要提前告訴我下,家裏的老爺子天天念叨着想要請你吃飯呢。芸黎也非常想你這個哥哥,回京都前怎麽也要去一趟吧。”
“行,我提前一天跟你說。”
張鐵安走後,李墨叫來剃頭,讓他安排人從燕都的家裏送一箱古董酒過來,然後再讓思睿挑選一些古董金銀玉器帶過來。張家第一次登門,普通之物出手也沒什麽意思。百年的古董酒那是稀罕的東西,隻會越來越少。
張家的根基其實不在内蒙,而在遼省,此去一趟也不算近。不過張鐵安把張老爺子和芸黎都搬出來了,不去一趟也不好。
李墨騎着一匹馬在大草原上飛奔着,他整個人在馬鞍上上下起伏,身後則是幾個騎兵跟随,他們也是擔心李墨再遇到什麽危險。上面可是再次交代一定要保證他的安全,他到哪,他們這些人就跟到哪。
當然,在他們身後的則是安全盾的一群安保,一個個騎馬的技術都不賴。
好久好久後,李墨才策馬返回考古現場,那些專家竟然還沒有出來,隻看到嚴陽陽一個人正啃着一個蘋果站在營地帳篷門前無聊的張望着。
“師父,我在這邊。”
嚴陽陽朝他揮揮手。
李墨将馬交給一個安保,然後走過去問道:“他們還在下面研究成吉思汗的金畫?”
“可不是嘛,一個個都不願出來,有幾個人針對一幅金畫甚至有不同的解釋,還争得面紅刺耳的。再加上我眼睛被金芒晃得厲害,就先出來透透氣,順便吃點水果補充下維生素。師父,我給你也削個蘋果,都是大個頭的。”
“不用了,給我來瓶水或者飲料。”
陽陽給他遞了一瓶礦泉水。
“師父,左邊副宮中的木箱數量可不多,但光是那四周一牆的金畫價值就能抵得上右邊半個副宮的價值。如果将它們全部的取下保護好,估計也要十天左右的時間。”
“前期的工作我們做的差不多了,最後一點掃尾工作我在不在都無所謂。陽陽,這邊的事情結束,我帶你去芸黎姑姑家作客,帶你去嘗嘗東北正宗的煙火氣。”
“嗯嗯,我在網上可是經常看到很多關于東北早餐的視頻,看得我嘴裏都生口水。”
“那就這麽說定了。”
臨近天黑,司馬浩天他們才意猶未盡的從地宮走出來,一邊走還在一邊的讨論。
“你們都看半天了還沒盡興啊。”
李墨也挺佩服他們的,這群人才是真正的考古專家,不像自己是半吊子的考古專家。
“李院士,你用‘鴻篇巨制’一詞來形容簡直是太貼切了。看到它們,我們真的就像在觀賞一部場面宏大的曆史電視劇。”
司馬浩天滿臉的激動,要不是天要黑了,估計他還會繼續待在地下秘宮中。
“李院士,我們都還沒看完呢,明天能不能再給我們半天時間去研究研究,好好的欣賞琢磨下。”
另外有個考古專家提出請求,其他人紛紛點頭,比看到唐宋遼的珍稀瓷器還要用心。
“那個。。。那就明天下午我們再繼續起寶,現在大家就收拾下回酒店吃飯休息。”
返回酒店的路上,司馬浩天坐在後排座位,雙手交叉放在肚子上說道:“李院士,之前在地宮裏的時候我就在想,等成吉思汗秘藏整體搬遷,博物館都建成後才會将那些無價之寶給展示出來,從開始到結束至少也要個兩年左右的時間吧。在這個時間裏,那些至寶都放在藏寶庫裏是不是太浪費了?”
“你的意思是要将它們先對外展示出來?”
“那麽多,那麽好的東西就應該對外展示。内蒙這邊的博物館肯定來不及,但是你燕都那邊的博物館可真不少,騰出來一兩個肯定沒問題。”
李墨想了下說道:“燕都那邊騰博物館的話,工程量太大,還需要内部重新改造,不适合。如果官方真的同意先對外展覽的話,在姑蘇那邊倒是有好幾座建築,外面已經都好了,内部隻要裝飾下就能直接投入使用。”
“姑蘇也很不錯,等展覽出來後,我們這些人也可以不間斷的對成吉思汗秘藏裏的所有寶物都從頭開始細細研究。否則一直放在地下藏寶庫裏也白白耽誤兩年時間。”
李墨笑笑說道:“這個主意應該是那些專家提出來的吧?”
“瞞不住你。”司馬浩天點點頭,“好幾個考古專家其實都到了退休年齡,他們就是想在還能做事的時候參與進這次的考古項目,恐怕在未來也再也找不到比成吉思汗秘藏還要強的考古項目了。”
“我回頭跟上級溝通下此事,應該問題不大。”
回到酒店,李墨就把此事和秦雅麗溝通了下,這樣的建議其實是一件好事,既可以讓全國遊客更快更早的了解成吉思汗秘藏,也能加快整體的史學研究。而且成吉思汗秘宮整體搬遷工作還可是同步進行,這事是真正的大好事,沒理由不同意。
最主要的是,在姑蘇那邊已經有好多座建設好的場地,裏外重新整理一番就可以投入使用,兩三年後再撤出來,裏面推掉重新裝飾一番也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