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我查看了下酒店的監控設施，朝您房間裏塞東西的是一個長頭發的女人，個頭挺高，但是她戴着鴨嘴帽，而且有意的避開了監控鏡頭，無法看出她的長相。”
剃頭說到這裏問道：“老闆，要不要報警處理？”
李墨将卡片遞給他道：“就一個手寫的電話号碼，對方似乎知道我的來曆身份，這事你也别聲張，這幾天安排人時刻關注下。”
“要不要打電話過去試探一下？”
“如果對方真有什麽事情，我們這邊按兵不動，想必她還會再來的。”
“是，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剃頭走後，李墨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他要來内蒙赤峰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少，自己剛進酒店，對方就找上門來，肯定是從某個人嘴裏得到了消息，坐等他的出現。
一來就遇到有意思的事情。
到了内蒙赤峰這個地方，最好吃的不是在酒店裏。剃頭對這裏比較熟悉，直接帶着他們到了附近的一個有點老舊的大院子中，離着還挺遠的距離就聞到了烤羊肉的孜然香味。
“聞着這味道就比我們平時吃的要香，剃頭你這個地方選擇不錯，令人期待。”
這批人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兵王，年紀基本在二十六七歲的年齡，那胃口都相當不錯。李墨點了兩隻烤全羊，然後還上了一些炒菜，涼拌菜，當地自釀的去膩味的果酒。
“老闆，你跟我們說說這個城市有什麽很特别的地方嗎？”
有人問，李墨自然也樂意回答。他吃了一塊紅燒羊排，然後說道：“赤峰境内被國家考古界命名的原始人類文化類型有距今将近八千年的新石器早期的興隆窪文化，有距今六千五百上下年的新石器中期的趙寶溝文化，有新石器中晚期的紅山文化和富河文化，小河沿文化。還有距今四千多年的新石器晚期，北方青銅器早期的夏家店下層文化。”
“從考古發掘出來的石器、骨器、陶器、青銅器等生産生活器物證明，早在八千餘年前境内的原始先民已經過着原始農耕、漁獵和畜牧的定居生活。上個世紀七十年代在WNTQ三星他拉出土的距今五千餘年前的大型玉龍，在全國引起轟動，被譽爲‘華夏第一龍’。”
“這所有的一切都能證明赤峰地區的古文化和中原地區一樣，是遠古中華文明的重要源流之一。”
跟着來的安保聽得都大開眼界，就算在這裏當過兵的剃頭所知道的的信息也僅僅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說白了，這裏是古人類文明發源的搖籃之一。
“老闆，明天怎麽安排的？”
“明天我們八點半出發，直接去赤峰古玩城。”
衆人吃飽喝足回到酒店後，李墨推門一看，地上又躺着一張開片，上面留下的電話号碼是一樣的。他把卡片随手放到玄關櫃上，然後洗個熱水澡把身上的羊膻味洗幹淨。
第二天一覺醒來，李墨起床準備進洗手間洗漱，然後就看到門口靜靜的躺着第三張卡片，對方還真是挺有趣的，隻要自己沒有主動聯系她，她就是不斷的塞小卡片。
在自助餐廳吃飯的時候，剃頭小聲說道:“老闆，那個女人已經鎖定了，昨夜十二點多鍾她又出現一次，而且很确定就是沖着伱來的，塞完卡片立刻跑開。”
“不管她，我們吃完飯就出門，看她會不會暗中跟着，我倒想看看對方到底有什麽目的。”
赤峰古玩城占地面積挺大，除了外觀建築和南方不一樣外，擺攤子的形式和其他的古玩城大同小異。再一個有很大不同的是，入眼可見的地攤上擺出來的東西大多充滿了少數民族的元素，還有很多陶罐陶碗，古币，玉石，玉器，當然也有一些瓷器和古玩雜項。
三月份的分吹在身上還是有涼意的，李墨穿着休閑，戴着圍脖正好遮住鼻子，當成口罩使用，然後臉上戴着一副裝飾黑色眼鏡，頭上是最喜歡戴的鴨嘴帽。
如果不是熟悉的人看到，他這幅打扮基本和那位傳說中鼎鼎大名的李墨産生不了任何聯系，跟在他身邊的隻有剃頭，其他人都化身爲普通的遊客，分散在各個角落中。
“老闆，這裏人不多。”
“叫我大哥。”
剃頭忙改口說道：“大哥，我們是不是來的有點早啊，擺地攤的人多，可是逛古玩城的沒多少。”
“外地遊客大多數不會這麽早，本地的人估計都把這裏給逛爛了。走，我們去瞧瞧那些地攤上有沒有好東西？”
李墨胸前還斜挎着一個小包，他和剃頭來到主通道一頭，靠近古玩店的一邊門前擺滿了各種地攤，老闆基本都是上了年紀的大爺。不像在南方的古玩城，很多老闆都是女人。他走到一個攤位前看了看，蹲下從攤位上拿起一塊玉石，用手摸摸，然後問道：“老闆，這塊石頭怎麽賣的？”
“這是疆玉，帶青皮的，你要是喜歡的話給一萬就行。”
“五百，我帶走，回去找人雕刻成一個吊墜給孩子戴戴。”
大爺頭上帶着一頂少數名族的帽子，他擡頭看看不見真容的李墨，然後擺擺手道：“不賣。”
“那就算了。”李墨把青皮疆玉放到原來的地方起身離開，玉是真玉，隻是品質差了點，而是玉石中有裂縫，雖然肉眼難以見到，但肯定影響其價值。五百元自然是買不到的，但老闆獅子大開口直接要個一萬，他也就毫不手軟的一刀砍到底。
這裏最不缺的就是玉石，李墨一眼望去每個地攤上都擺了一些。這邊生意談不成他也沒覺得可惜，畢竟玉石不算好。
“小夥子，你看看其他的古董呢，我這件乾隆梅瓶不錯，你要不要看看？”
李墨都走出三步了，老闆還不死心的在背後喊着。他心中冷笑一聲，什麽乾隆梅瓶，今年的梅瓶還差不多。
路過四個地攤，李墨再次蹲在一個攤位前，這裏擺放的是各種奇石，有外觀看起來很奇特，也有石頭切面花紋看起來很奇特，當然也有直接做成石頭擺件的，至于石頭是什麽品種，價值多少隻能聽老闆開價了。
他從地攤上拿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外觀看起來是泛紅的，要說有什麽稀奇還真說不出來。
“老闆，這是什麽奇石？”
“紅石。”
“紅石？”李墨有點驚訝，這麽一塊普通的石頭居然也能擺放在地攤上出售，真當遊客都是二百五嗎？
“這可以我們本地所特有的紅石，小夥子一聽你口音就知道是從南方過來的，你可以買一塊紅石帶回去，代表着你到此一遊嘛。”
老闆的邏輯聽起來好有道理，就像去某個地方旅遊非要買一點土特産帶回去一樣，這塊紅石就是當地獨有的土特産。
“老闆，這塊紅石多少錢？”
“這是我從無數紅石中精挑細選出來的，也不跟你瞎要價，你給個三百元就可以，我就賺個辛苦費。”
李墨見他說的一本正經的樣子，不由說道：“老闆，這紅石你是從紅山那邊随地撿的吧，好家夥，一塊紅石你賣我三百，那整座紅山豈不就是一座巨大的聚寶盆。”
“也就是意思意思罷了，你看願意花多少錢？”
老闆笑的很坦然，似乎這事經常碰到，臉皮已經修煉的水火不侵的境界。
李墨沒有出價，而是拿起旁邊的另外一塊石頭，兩個拳頭大小，表面是灰色的石皮，整體看起來就像鵝蛋一樣外觀。要說是玉石，那不可能，玉石沒有這表皮的。
“老闆，這是什麽石頭？”
“鵝蛋化石啊。”
老闆理所當然的回道，李墨差點笑噴，這個大爺也太能瞎扯了，總不能因爲外觀像鵝蛋，它就是鵝蛋化石吧。
“老闆，這石頭你又打算賣多少錢？”
老闆很正經的看了看李墨，然後說道：“你看着給吧。”
李墨從胸前挎包中抽出一張五十元的票子遞給他道：“大爺，你去買包煙抽抽。”
“小夥子，你夠敞亮的啊，行，這鵝蛋化石我就讓給你了。”
老闆美滋滋的把錢塞進自己的口袋中，李墨拿起石頭掂了掂，然後交給身邊的剃頭。
“大哥，這老頭可真能扯。”剃頭把石頭放進背上的包裏，他看不出這石頭有什麽玄機，但老闆既然花錢買下了，那肯定是有他道理的。
李墨走出幾米遠才小聲說道：“這是一塊翡翠原石，也不知道老闆從哪裏得到的。裏面的翡翠品質不算太好，但解出翡翠後轉手也能買個十幾萬的樣子。送你了，回京後是自己留着還是轉手你決定好了。”
剃頭恭敬的說道：“謝謝老闆。”
花五十塊買塊石頭，轉手就是十幾萬，也就老闆不把這十幾萬當成錢了，換成普通人那簡直會笑的合不攏嘴。
大概又過了五六個攤位，李墨停在第三個攤位上，這個攤子上擺放的東西就很精緻了，看起來都是用狼牙制作成的吊墜，或者手鏈。在民間，戴着狼牙制品有辟邪保佑的意義，因此很多人對狼牙情有獨鍾。
不過這麽多狼牙制品得要消滅多少頭狼啊，很明顯狼牙不是真的，而是其他材料仿造成。
“老闆，這狼牙吊墜多少錢一件？”
老闆下巴胡子都有一大把了，他佝偻着身子坐在闆凳上，伸出兩指說道：“不貴，兩千塊一件，你随便挑。”
李墨還沒說話，身邊的剃頭卻不樂意了，他輕哼一聲說道：“大哥，你别聽他忽悠，真正的狼牙制品可沒這麽便宜。”
“嗨，年輕人，你說話可要注意點，你的意思是我賣的狼牙制品都是假的？”
剃頭扭過頭不跟他啰嗦，反而李墨卻笑了笑說道：“老闆，我兄弟沒什麽見識，你别他一般見識。說實話，這些狼牙制品是真是假，我們兩個心裏都有數，兩千塊肯定是貴了，你要是願意，兩百塊我就随便挑一件雕刻精緻的工藝品帶回去送送人如何？”
“兩百？”老闆猶豫了下，“太低了。”
“那沒辦法，你用的這些狼牙其實都是亞克力做的，要不是見它們制作的都很精美，我也不會花兩百挑一件。既然老闆你覺得吃虧，那我就再看看其他的攤位，想必這樣的狼牙制品不少。”
“得了，聽你這麽一說就知道你是行家，兩百就兩百，你随便挑一件吧。”
李墨從包裏掏出兩張遞給他，然後毫不猶豫的從攤位上拿起一件狼牙，站起來轉身就走。
“剃頭，你在這邊待的時間較長，看看這枚狼牙品質如何？”
剃頭接過來仔細看看說道：“居然是用真的狼牙做的。”
李墨笑笑：“不是真的我花錢買下做什麽。”
“這狼牙比例好，看起來美觀，聞起來沒有臭味。表面完整光潤，沒有開裂迹象，純白色的沒有各種雜色圈，外表摸起來不幹澀，這樣的不容易開裂，還是帶粉紅色的生牙，這樣的狼牙品質是最好的，保存時間能更長。大哥，等回京後您可以找人将這枚狼牙好好的雕琢下，配上金銀玉之類的，那妥妥的是一件上等的吊墜工藝品。”
李墨拿回來放入自己的包中說道：“你在這邊的幾年沒白待，說的很好。”
“我哪裏能知道這麽多，都是聽戰友說的，他家就是在内蒙大草原上的，祖祖輩輩和狼打交道。”
“回頭你再問問戰友，看他能不能搞到好的狼牙。”
“好的，應該沒問題。”
兩人又前進了好遠，但李墨都沒有再停下腳步。大爺們倒是很熱情的招呼着，但他們面前的地攤上東西實在是慘不忍睹，哪裏能值個一萬兩萬的，他也會讨價還價帶走的。
這些東西他看不上眼，但給跟過來的安保分一分，他們也開心啊。
“古董圈裏的水還真深。”
剃頭不得不感慨一句，他回頭望去，三十多個地攤上有價值的也就兩件，其餘的都是工藝品，或者是仿品。好家夥，這一排老爺子估計都是想忽悠外地遊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