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能有什麽事情找外婆,他隻是覺得今天方老來的突然,而且他身邊坐着的那個男人似乎不是方老的司機。他隻是想找個借口暫時離開書房而已,免得他們有重要的事情要談,自己留下反而不好。
“小墨,跟我們說說今天那個青銅巨龍是怎麽回事?”
詩老沒有讓他離開,而是轉變個話題問起來。
“初步堅定那是秦漢時期的青銅器,如果非要把時間再縮小的話,應該是到了漢代。主要是從巨龍的形象來判斷的,那個時候與其說是龍,其實更加像有腳的走獸。而我們現在對龍的形象認知,主要是明朝以後龍的形象。”
李墨簡單的說了下青銅巨龍的曆史,但是具體是從哪裏發掘出來的,目前沒有任何線索。
“李院士,如果那條青銅巨龍是從地下發掘出來的,那肯定是某個帝王大墓了。”
方老身邊的男人笑着說道。
李墨微微點頭:“這種可能性比較大,不過當年到底是怎麽回事,已經無從考究。”
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麽身份,他們沒有主動介紹,李墨也不方便當面問。
“都說我們是龍的傳人,那條具有兩千年曆史的青銅巨龍的出現,其意義非常尋常。小墨,你準備如何安置?”
對于方老的提問,李墨也把自己的意思說了一遍,就是完全交給官方去安排。
方老朝他豎起大拇指,然後笑着問道:“你在姑蘇那邊的大手筆,我們這群老骨頭可是經常津津樂道啊,那邊工作還順利吧?”
李墨聽着他的意思似乎是話中有話,不像普通的一句關心。他一時猜不透也就沒多想,隻是實話實說道:“目前所有上馬的項目都挺順利的,地方上也特别支持我的工作。”
“那挺好的,你事情多,工作忙,哪裏能面面俱到關注姑蘇的發展。如果你覺得還需要有一兩個人幫你盯着那邊的話,我倒是有合适的人給你推薦下。”
方老笑呵呵的說道,李墨聽到這裏才明白過來。他想到中午牛三胖提到的那件事情,就是方家有一個人想要活動下調往江南,隻是競争的人有好幾個,每個人實力都差不多,機會均等,誰能先一步跨出去就看誰暗中的動作有多大了。
李墨目光不着痕迹的在方老旁邊的男人臉上一掃而過,然後笑道:“從目前上馬的項目進度來看,姑蘇官方從上到下都特别支持。姑蘇那邊雖然自古都是人傑地靈,以後是否需要更多的人幫幫忙,我也不清楚。不過方老剛才說的話我可是會記在心裏的,萬一哪天我真忙不過來了,您老可要給我推薦個優秀的人。您老不給,說不定我會直接登門跟你要人的。”
方老立刻哈哈笑起來,指指李墨對詩老說道:“詩老,你這個外孫似乎要賴到我身上了。”
“所以你要保重好身體,萬一這小子真賴到你身上了,你也能撐得住才行。”
“就沖你這句話,我肯定要好好的保養身體才行。”
兩個老人都笑起來,他們沒有在這事上繼續談下去,似乎已經明白李墨想要表達的意思。
“爺爺,大哥,你們什麽時候過來的呀?”
方文秀此時走進書房。
“快有一個小時了,主要是好久沒和詩老聊聊天了,今天你大哥正好在家,就讓他開車送我過來一趟了。”
果然如此,李墨心中了然,今天方老是特地過來探路的。
“文秀,你去洗點水果端過來。”
詩老吩咐一聲,方文秀嗯了一聲準備離開書房。
李墨也想走,畢竟他剛厚着臉皮調兩個人到姑蘇,不方便再在方家老大那事上再摻合什麽。
“文秀,不要麻煩了,詩老身體挺好,我們聊的開心,這個時間點也準備回去了。”
方老擺擺手,讓方文秀不用再洗水果。
“爺爺,你和大哥難得來一次,晚上留下吃飯呗。”
詩老也笑道:“老方,我家裏可是還有古董老酒的噢,難不成你家裏的酒還能比我的酒更香?晚上我們不多喝,每人兩小杯解解饞。小墨,你酒量不行,但你方爺爺難得作客一次,晚上怎麽也要敬方爺爺一小杯才是。”
既然外公都這麽提醒了,李墨也隻好笑道:“我的酒量太臭,有時候我都不好意思跟朋友一起出去吃飯,免得掃了他們的酒性。不過一小杯絕對沒有問題,方老可不能嫌棄我酒量臭啊。”
“哈哈哈,你們一老一少配合着,晚上一頓酒我不喝的話都不行。詩老,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到那百年古董老酒,那群老骨頭可都是贊歎不已啊。”
李墨心裏暗歎口氣,老人家爲了小輩的時候都親自出面試探自己口氣了,方家和詩家是姻親關系,大概外公也覺得不好意思,畢竟在小輩的事情上沒有幫到什麽忙。
“方老,家裏的古董老酒還有一些的,回頭再帶兩瓶回去慢慢品嘗,不過您老可要偷偷的品嘗哦。”
“好好好,那方爺爺可就不跟你客氣了。”
李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說道:“外公,最近一段時間我都會忙着對從菲國弄回來的五六萬件古董藝術品進行清點分類,準備籌建一座全世界規模最大的東南亞文化藝術博物館。”
“哦?”詩老也沒多想,“投資很大?”
“是的,主要是後期要圍繞東南亞文化藝術博物館做一些比較有意義的事情,那各種配套建設肯定都要跟上。我會把燕都博物館裏的東南亞各國古董藝術品都轉移到新館裏,那籌建的規模肯定非常大。目前這項目确定不會落戶在姑蘇,具體落戶到哪裏上面還在商量。我前幾天和周部溝通過,聽着意思上面應該會有大動作。”
詩老和方老對視一眼,微微感到驚訝。
“姑蘇那個地方雖然好,但是盯着的人也多,與其把精力放在那邊的競争上,不如退出來考慮其他的地方,或許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呢。”
李墨能說的也就這些了,方老如果能夠明白自己的意思自然會好好考慮的。
“外公,方老,我去看看外婆,先失陪會兒。”
“去吧,去吧。”
李墨離開後,方老驚歎道:“太厲害了,實在是太厲害了。”
詩老也點點頭,神色鄭重的說道:“我還以爲小墨沒能領悟我們的意思呢,沒想到他心裏透亮着呢。方老,我覺得小墨的建議值得你好好考慮下。要說格局,要說對形勢的判斷,小墨掌握到的信息肯定是比我們掌握的要快。”
方老沉思了片刻才說道:“詩老,我是相信小墨判斷的,這事我們回去後會商量下盡快做決定。”
“恩,早作決定早掌握先機。”
“明白。”
外婆一手牽着一個孩子從外面回來,還有兩個保姆跟着照應。李墨站在門口做擴胸運動,看道他們回來忙迎上前道:“外婆,今個您老這一身旗袍穿着真漂亮。”
“你呀你,就會哄外婆開心。”
詩斌家的兩個孩子依次甜甜的喊着‘叔叔好’,老大還問思思睿睿有沒有過來,說想一起玩。
“明天一起玩行不行?”
“沒問題,明天我們過去找她們。”
兩個孩子蹦蹦跳跳進入四合院,李墨則扶着外婆的手臂邊走邊笑道:“外婆,我總覺得您身上缺少點什麽?”
“缺什麽?”
李墨上下打量下道:“我知道了,你缺點首飾。稍等下,我去車裏拿兩樣東西。”
從車裏拿出兩個方盒,然後一起走進客廳。詩老和方老他們也從書房過來,準備要開席吃完飯,看到李墨手裏還拿着兩個盒子不由好奇的問道:“你帶什麽東西了?”
“給外婆帶的。”
李墨打開一個盒子,從裏面取出一支簪子遞給外婆道:“我覺得這支珠翠碧玺花簪插在您頭發上特别的漂亮,配合這一身旗袍,絕美。”
“我看是你的嘴嘴甜才對。”外婆那臉上的笑容都遮擋不住,她伸手拔下仔細看看才道,“這個是翡翠吧?”
“玻璃種綠翡和紅翡。”
“太貴重了,外婆可不敢戴出去。”
“外婆,這樣的首飾如果不戴的話那也體現不了它的價值和美啊。再說了,這支清朝傳下來的花簪上了拍賣會才叫貴,自己平時戴戴主要體現它的好看。”
外婆很喜歡,不過還是問道:“你老實說,這大概多少錢?”
李墨摸摸鼻子小聲道:“大概一兩千萬吧。”
外婆頓時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把珠翠碧玺花簪放回盒子中。在他眼中,一兩千萬都是小錢,但在她眼中可是價值連城。
“你之前送給外婆的那些翡翠首飾,我都不敢戴,太貴重了。”
“外婆,送給你就戴着呗,就算不小心碰壞了,咱家裏還有很多翡翠原石的,再給您老打造一副新的。”
“你呀你。”
李墨笑笑,然後說道:“那這一對手镯肯定适合您平時戴戴。”
他将那對清朝雕金認爲填茄楠木香料手镯取出來,戴到外婆手腕上,左右看看很滿意的點點頭。
“外婆,這镂空雕金手镯中有楠木香料,平時戴在身上可以讓心神安甯,非常好。”
外婆還想取下,詩老就說道:“小墨送給你的就戴戴,這個不容易壞。”
“老頭子,小墨送給我的肯定是古董,就這樣的雕金工藝估計是皇宮裏的老物,同樣價格高的吓人。”
外婆沒好氣的怼他一句。
“外婆,這一對手镯真不貴,您老就放心戴着。回頭你戴膩了,我再給你換其他款式的。咱家像這玩意多的很,你們不戴那就一直擺放在那裏,多沒意思。”
客廳裏其他人相互看看,送禮物送到李墨這份上的,全世界僅此他一人而已。往前推一百五十年,估計也隻有大清皇帝有這樣的财力氣魄。
晚宴過後,是四合院的一個安保開車送李墨返回古韻軒莊園的。他到家後先沖了個熱水澡,然後坐到沙發上慢慢喝着礦泉水。
“你喝酒了?”
“就一小杯,沒敢多喝。”
秦思睿給他弄了點水果,坐到他身邊說道:“張德安大導演給你送了邀請函,希望你能參加這個月下旬在姑蘇那邊舉辦的金雞百花獎盛典,你有興趣參加嗎?”
“我又不是娛樂圈的人,參加那樣的活動總覺得怪怪的。不過張導也挺有意思的,怎麽每次大活動都想着我呢。”
秦思睿輕輕一笑說道:“你一個人走紅地毯可以抵得上一百個明星走紅地毯的熱度。再說了,你不是在姑蘇那邊投資建設了一個新的影視基地嘛,跟諸位大導演保持好關系還是非常有用的。到時候我和盈盈也都會參加那樣的活動,你就陪着我們一起走紅地毯。”
“說的有理,關于姑蘇城那邊的新的影視基地,我本來就想着找個時間把國内的知名導演都拉過去參與一股呢,隻是一直沒有時間去辦,這次是個好機會。”李墨琢磨了會兒,已經打定主意,“行,到時候我陪着你走一趟。”
接下來的十天,李墨每天工作都安排的滿滿,這樣的工作是細活,急不得,因此清點整理的效率低的可憐。他估算了下,要将這批五六萬件的古董藝術品都整理好至少要三個月時間,當然這是工作人員少的緣故。
“李院士,快看看這個,好像是一個祖訓金牌,這個以前可是從來沒有發現過。”鄭斌手中拿着一個金牌模樣的東西,他用手指在金牌表面默默的摸索着,“表面有一層黑色的物質,上面的字模糊不清,最好清洗下。”
“我看看誰留下的祖訓金牌。”李墨也挺好奇的,他接過那塊金牌走到一邊放進容器中,開啓超聲波清洗金器,很快金牌露出了真容。
“鄭教授,你也過來看下,這塊金牌應該是明朝沐英留給後世子孫的祖訓金牌。背面雕刻着這幾句話‘此牌需用,印綏帶之’,中間是五個大字‘黔甯王遺記’。”
鄭斌伸頭仔細看看道:“明朝沐氏擁兵三百年,家族昌盛而不倒,恐怕是因爲他們堅守了這條祖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