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是土豪,就是許家國這類型,最好的貓屎咖啡現磨後愣是被他放了三塊冰糖。
“苦不拉幾的有什麽好喝的。”
李墨默默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感覺還不錯。
許平君端着一盤水果走進辦公室笑道:“李教授,水果不是今天的,要是知道你要過來,怎麽也不能這麽敷衍你。”
“不是外人,就喊我李墨好了,最起碼我們也是校友關系。”
李墨倒是沒把水果新不新鮮放在心上,隻是覺得許平君這個女人變化好大。她本是個身材嬌小的美女,可以幾年沒見整個人仿佛失去了過去的那種靈動。
“女兒,李墨說明天參加母校的七十周年慶典,你有沒有接到學校邀請啊?”
許平君無語的看了眼老許:“伱還以爲學校會把所有校友否邀請過去啊,我能跟李墨比如嗎?”
“那就是沒邀請你呗。”
“你。。。”
李墨連忙笑道:“再說下去可就吵起來了,城隍廟一帶都已經知道我來了,也就沒法再去撿漏。我再去其他地方轉轉,就先走了。”
“别呀,中午一起吃飯。”
許平君輕輕咳嗽一聲說道:“爸,李墨難得回魔都一趟,他肯定想到處再逛逛。要不是母校周年慶,他哪有時間回魔都,九宮山那邊,燕都城,冀地北都那麽多事情。你别添亂了,想吃飯以後有的是時間。”
李墨走出宮廷記鹵菜店,許平君追出來說道:“先等下,我給你弄一點鹵菜帶着吃。”
“别那麽麻煩。。。”
“不麻煩,你稍等下。”
十分鍾後李墨提着一大袋各種鹵菜從古韻軒店鋪走去,他是出來逛的,帶這麽多吃的不方便。但人家一片好意也不好拒絕,隻能帶着。
“李教授。”
李墨剛要推門走進古韻軒店裏,就看到王老闆從斜對面的店裏小跑過來。
“王老闆,你慢點跑。”好多年沒見,王老闆頭發竟然全白了,但是頭發梳的整齊,還抹了定型水,人還瘦了些。
“年紀大了,平時鍛煉的也少,跑個十幾米還真有點氣喘。走走,去我店裏坐坐喝點茶。”王老闆拉着李墨就朝自己的古玩店走去。
“你孫女旅遊回來了?”
“早就回來了,那丫頭一回來就拿出和你合影拍的照片到處炫耀。現在的孩子真難伺候,搞不懂她們的腦袋整天都在琢磨什麽事情。九宮山出世的李闖王寶藏中好多古董吧,能不能說說?”
“怎麽說呀,太多了,說不完的,一個木箱裏都裝了大幾百件各種金銀珠寶玉器首飾,已經出世的就有五十多箱呢。”
王老闆的店鋪不大,在拜财神的位置擺放着李墨生平撿到的第一個漏,清朝的雙耳葫蘆瓶。
“李教授你這邊坐。”
王老闆很快就泡好一壺茶,是今年的洞庭湖碧綠春新茶。
“王老闆,生意怎麽樣?”
“你問這話不就是打我臉嘛。”王老闆笑了笑繼續說道,“混口飯吃而已,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但跟你就沒法比較了,我們倆不是一個量級的。”
“把這些鹵菜都用盤裝好,中午在這裏小酌一杯。”
把鹵菜都拎過來了自然也不好再帶走。
“宮廷記的鹵菜,真不錯,我都舍不得天天吃。”
叮鈴—
有人推門走了進來,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他背着一個旅遊包,一進來就問道:“老闆,你這邊收古董嗎?”
王老闆正準備去拿盤子裝鹵菜,聞言起身迎上去說道:“來路沒問題的古董真品我可以收。”
“爺爺傳下來的,這不是因爲做生意虧本了急需資金周轉,所以就帶過來尋找合适的買家,價格滿意就轉讓出手。”
“到櫃台那,拿出來給我看看是什麽古董?”
李墨端起茶杯慢慢的品嘗着,這還是雨前碧螺春,可惜泡茶的水用的不對,茶香氣欠缺一點火候。
“老闆,我爺爺生前說過這是一件玉器,你幫忙琢磨琢磨。”
男子掏出一個筆筒狀的物品,王老闆掏出聚光手電筒照射下,然後研究了兩三分鍾才問道:“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我爺爺說是玉器,之前找人鑒定過說是用碧玉制成的,其實我知道的不多。”
李墨聽他這麽一說就暗歎口氣,這不是擺明了被人忽悠。當然或許他是知道的,隻是用這種方式來判斷王老闆是不是在忽悠他。
很顯然,王老闆對這樣的玉器并不算精通,他也鑒定不出這個玉器到底是什麽朝代,有什麽來曆,價值幾何。
不過他一點也不急,轉身看向李墨,希望他能給個意見。
李墨卻低着頭自顧自的喝着茶,這是他們之間的交易,自己插嘴說不定起到反作用。
“你打算賣多少錢?”
王老闆按照正常套路問道。
“二十萬,不還價。”
一聽要二十萬,王老闆立刻打退堂鼓,這玩意風險太大,不小心就能折損進去,雖然不至于血本無歸,但風險肯定很大。
“這個玉器我看的不是很準。”王老闆這是拒絕了,不過那個年輕男子沒聽懂他的暗語,“老闆,你再仔細瞧瞧呢。”
李墨看他一臉焦急的樣子,不由開口說道:“王老闆,我看那個玉器還不錯,要不你再還還價買了,也算是幫人家一個忙。”
王老闆一聽李墨如此說,眼神頓時亮了,有他把關,這個玉器買下肯定不虧。不過讨價還價是他的權利,因此故作猶豫了下才看向男子說道:“十六萬我收了。”
“老闆,二十萬不講價的。”
“年輕人,做我們這行生意的就沒有一口價的,我這個店鋪在古玩街中間位置,店鋪也是中等規模,你能走到我這裏還沒出手,很顯然是别人出得價格更低。你出價二十萬,我出價十六萬很正常。如果你非要認死二十萬,那這生意我們沒法繼續談了。”
有李墨在一旁提醒,王老闆說話都有底氣,頭頭是道,而且還讓人覺得似乎挺有理的。
年輕人開始糾結,他目光看向李墨,但是隻能看到他的背影。
“老闆,十九萬,真的不能再降了,我要不是急着等錢周轉下,也不會把家裏長輩傳下來的寶貝給賣掉。”
王老闆擺擺手:“這麽着,十八萬,你要是覺得我做生意還算實誠,那就這個價成交。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行吧,我就把這把這玉器轉讓給你。”
王老闆也爽快,寫了個合同很快就轉賬,那男子收到提示短信後才微微松口氣,告辭後匆匆離去。
他一走,王老闆立刻把門關上,挂上暫停營業的牌子。
“李教授,你是這方面的行家,幫我好好的鑒定下。”
李墨從桌子上拿起那個玉器,看了會兒笑道:“這是個四棱四方形筆筒,剛才你用電筒一照,裏面出現小黑點,用的是材料是碧玉,而且是品質相當可以的和田碧玉。”
“你再看這四面,都雕刻了畫,這幅山水畫叫《歸隐圖》,有小橋流水,有對弈圖,上面還有題詩,寫的是‘小開幽室對仙禽,靜契蹁跹物外心,興落孤山秋渺渺,夢回赤壁夜沉沉。有時起舞月在席,何處長鳴風滿林,見說周旋無長物,數竿修竹一床琴’。這首詩是宋代詩人王明春寫的。”
王老闆大喜的問道:“難道這個筆筒是宋代傳下來的?”
“你想多了,你看這些文字,雕刻的就像是小孩子寫字一樣,從文字雕刻工藝上來看,很明顯是斷斷續續,粗細不均,深淺不一,說明它不是出自名家之手,很可能是一個文人自己雕琢的。”
“另外從它這個裏面掏膛來看,你用手摸摸底部就會發現它的底是凹進去的,四周是凸起的。和現在工藝大大不同,現在工藝是把整塊料打穿,打穿之後底部切平,再用膠水粘上。這個碧玉筆筒是用整塊料子掏膛的,四壁再磨平,所以說它厚薄均勻,工藝上是煞費苦心。以我的鑒定來判斷,這件東西是清代晚期到民國早期的一件四方筆筒。”
雖然碧玉筆筒不是宋代的,僅僅才有一百多年的曆史,但王老闆還帶着期盼問道:“李教授,那你說這個筆筒能值多少錢?”
李墨喝一口茶道:“王老闆,你平時就不關注一些拍賣行情嗎?”
“嗨,我是什麽水平你也不是不清楚,我了解哪方面信息也沒什麽用啊。”
李墨随即就說道:“我記得十年前京都有一場拍賣會,當時就拍了一件碧玉圓形筆筒,品質還大大不如眼前這件,當時大概拍出了五十多萬吧,你這件上了拍賣會至少能值個七八十萬。”
撿漏了呀,而且還是撿的大漏。王老闆這下激動的不得了,他的店鋪裏又多了一件鎮店之寶。
“王老闆,這件四棱四方碧玉筆筒還是要好好收藏,一般人都不會認識這個和田碧玉的,隻有透光後才能發現一些端倪。”
“哎哎,我一定謹記你的話。李教授,中午我請客。”
李墨指指桌子上的宮廷記鹵菜笑道:“這些鹵菜可是我從宮廷記帶過來的。”
王老闆立刻哈哈笑起來:“我請你喝酒吃米飯。”
李墨沒有喝酒,隻是喝了一杯果汁,下午他還有其他安排,喝了酒頭暈的話就會耽誤事情。填飽肚子,李墨繼續在城隍廟一帶随便走走,臨近一點的時候,柳盈盈打來了電話。
“盈盈,你那邊事情都辦好了?”
“别提了,弄得一肚子氣。”
“怎麽回事?”
不應該啊,今天可是去碰下明天上台發言的内容的,怎麽去了半天還弄了一肚子氣呢,這不是沒事找事嘛。
柳盈盈十分不爽的說道:“那個賈景文生意做大了,我們幾個老同學見面的時候一直聽他唧唧歪歪的,我聽了心煩。”
“那就不聽他瞎扯好了。”
“要不是考慮到班主任的心情,我早就走了,好不容易熬到飯局結束。小墨,你可不知道,聽他的口氣,這世上就沒人能夠入得了他的法眼。”
李墨呵呵一笑道:“那是挺狂妄的,從另外一個方面說他也挺無知的。”
“别說他了,你在哪裏,我過去找你。”
“城隍廟這。”
“那你等我,我過去接你,下午我們也沒什麽事情不如去看電影。”
“行,我等你。”
李墨挂掉電話沒幾分鍾就接到楚黎打過來的電話,她已經到魔都,和班主任安老師約好了,晚上一起吃飯,自然不能少得了李墨。
“把地址發給我,我準時到。”
安老師預定後的餐廳就靠近母校,離城隍廟還是有點路程的。想到好些年沒和高中時候的同學見面了,李墨隐隐還有點期待。真如一句老話,随着年齡的增長,人最常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懷舊。
下午還沒動五點鍾,柳盈盈就和李墨到了餐廳。
“小墨,這是你們班級同學和老師聚會,我參加合适嗎?”
“合适,就是吃個飯,沒必要上綱上線的。人家聚餐還興帶上老婆孩子呢,到我這怎麽就不行了?”
柳盈盈嘴角露出甜甜的笑容:“讨厭。”
李墨以爲自己來的最早,沒想到剛走到包廂附近就聽到一陣陣笑聲從裏面傳出來,竟然還有人比他更早。
敲敲門,然後推門走進去。包廂裏正聊得熱火朝天的衆人頓時轉頭望過來,然後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
傳說中的李墨到了。
“安老師好,各位老同學大家好。”
“李墨這邊坐。”安老師笑着朝他招招手,她的頭上已經有白發,不過精神還不錯。
李墨走到桌邊沒坐下,而是先介紹盈盈道:“這是我師妹柳盈盈,曾經鄰班的學霸,大家或許有人還有點印象。”
“就算在學校裏不認識她,現在不認識她的人可太少了。既是演員,又是導演,妥妥的大明星。盈盈,坐我這邊。”
楚黎拉着柳盈盈坐到身邊的空位上,給她倒了一杯茶。
“楚大班長,今天是你請客?”
李墨自己倒了一杯茶問道。
哪知楚黎朝他一瞪,神色嚴肅的說道:“喊錯了,重來。”
李墨摸摸額頭,嘿嘿一笑道:“嫂子,今晚是你請客?”
包廂裏其他人都震驚的看向楚黎,這一聲‘嫂子’有幾個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