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時間,有三四年時間沒見過她了,這會再次相見,整個人變化很大,差點沒能認出來。
“我先送你去醫院吧?”
“李墨,我不需要,送我回去就行。”
“你爸媽看到你這個樣子豈不是心疼死了。”
“我已經和家裏斷絕關系了,我的生死他們也不會管的。”
李墨眉頭微皺,見她一直低着腦袋,長頭發鋪下來遮住她的臉。當年宮廷記的大小姐是那麽的意氣風發,那麽的漂亮可人,但現在感覺已經心灰意冷,剛才被那個男人打成那樣都沒還手吱一聲。
“能跟我說說爲什麽和家裏人斷絕關系嗎?”
許平君沉默了會兒才小聲說道:“爲了剛才的那個男人,當年我爸媽覺得他太好高骛遠,認爲他沒什麽前途,所以不同意我們在一起。但是我已經深陷情網,爲了和他在一起後就和家裏人鬧翻了,最後斷了往來。誰能想到,愛情是一回事,生活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可以抛棄之前的身份陪着他一起闖蕩社會,但是他卻忍受不了貧窮。後來我才知道他追求我是因爲看上了我們家的财富,但我和家裏斷了聯系,他也就沒了希望。”
“所以他才對你那樣,說打你就動手。”
許平君深吸一口氣說道:“他剛才罵的沒錯,我就是賤,好好的大小姐生活不過,非要跟那個一窮二白的男人讨生活。”
“那個三十萬又是怎麽回事?”
“我們剛開始在一起的時候也對未來充滿了希望,然後我就建議開一家鹵菜店,畢竟我對那熟悉。當時我手裏還有五十萬私房錢,就全部拿出來注冊了一個經營部,股份他六我四,所以那五十萬的投入其實是我白白給他了三十萬。隻是我把這事想的太簡單了,五十萬不到半年就全部虧空,還欠了不少錢。”
“所以他就跟你徹底翻臉,認爲當時的五十萬有三十萬是他的,現在被你給折騰光了,他就跟瘋狗一樣咬你。”
許平君點點頭,這聽起來很滑稽,但事實上那個男人就是這麽想的。
“既然如此,你爲什麽不跟他一刀兩斷,許叔他們再怎麽心狠也可能真的跟你老死不相往來的。”
“李墨,我從小到大一直是被父母捧在手心裏的,我也從來沒有違背過他們,但爲了那個男人我第一次做出了令他們傷心欲絕的決定,現在有這樣的報應也是罪有應得,我哪裏還有臉面回去。”
“許叔他們還在京都嗎?”
“我畢業後,他們在京都的分公司就關閉了,現在還是在魔都發展。”
李墨掏出手機:“我給許叔打個電話。”
“不要,李墨。”許平君抓住李墨的手,擡頭看着他,露出浮腫通紅的臉,眼中含着淚,帶着一絲絲的懇求。
李墨放下手機,想了下說道:“你們還在一起嗎?”
“早就分了,但是他就像瘋子一樣纏着我,跟我要那三十萬塊。”
“你現在打電話給他,這事我來幫你處理好。”
車内安靜了好幾分鍾,許平君才掏出手機撥通一個号碼,剛接通就傳來嘶吼般的聲音:“你個賤人,你逃不出我手掌心的,那三十萬少一分我就跟你同歸于盡。别跟我說你沒錢,你糊弄别人還行,糊弄我你做夢吧。”
“你在哪裏,說個地方,我把錢給你。”
“賤人,你.你說的是真的,沒騙我?”
“隻給你一次機會,要不要随你。”
“好,我把地址發給你,你要是忽悠我,老子跟你沒完。”
許平君直接挂掉電話,然後接收到一條短信。
“這不是潘家園地址嗎?”
“恩,他現在在潘家園那邊出攤,每天弄個勉強糊口的錢。他整天做着一夜暴富的夢,希望有朝一日能夠撿個大漏。他正往那邊趕去,李墨,三十萬我會還給你的,希望能夠早日結束這樣的噩夢。”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棕熊,去潘家園。”
潘家園記不清楚有多久沒來過了,好像這自從出事後就一直沒再來過。今天是周末,天氣也好,潘家園的遊客特别多,來來往往,随處可以見到擺攤的。
簡單随意一點的就是一塊布,不知道從哪裏弄到手的各種破爛和稀奇玩意擺在上面,然後坐在小凳子上等着魚兒上鈎。
講究一點的攤主會弄個移動車子,擺放展示的東西也相對要精美很多,比如手鏈,手镯,戒指等等。
許平君下車就直接帶着李墨朝潘家園一個小巷走去。
“我跟他還在這裏擺過攤,以前感覺好美好,現在想想那簡直是一場無法醒來的噩夢。”
離着老遠,李墨就看到在小巷口那邊有一個随地擺的地攤,那個男人雖然戴着足夠遮面的口罩,但還是能夠一眼認出來。
李墨和許平君也戴着口罩,他們走到那攤位面前,那男人擡頭看一眼立刻跳起來指着平君的臉就要吼什麽,但突然被棕熊那殺人的目光給吓的憋了回去。
“三十萬呢?”
大概來往的遊客太多,那男人也壓低聲音問道。
“這裏不是談事的地方,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詳談如何?”
“找個安靜的地方?你們當我傻啊,還能再給你們下狠手的機會。要談就在這裏談,三十萬給我,從今往後我保證不會再去糾纏你,我還可以寫個保證書,按上手印的。”
李墨冷笑一聲,這小子警惕心還挺強的。他目光無意間在地上的攤位一掃,最後聚焦到一個手镯身上。那手镯和其他東西堆在一起,還沒一一的鋪開。東西不知道是怎麽搞的,髒兮兮的,就像從泥水裏拿出來曬幹一樣,看不出本來的面貌。
“許平君,你不要考驗我的耐心。”
那男人有點不耐煩的說道。
“你寫好東西,錢我立刻轉給你。”
李墨收回目光,那男人一聽真有戲,忙從凳子旁邊的包裏找出一支筆,然後從隔壁的攤位老闆那要了一張紙,整個人就趴在地上撅着屁股飛快的寫着。
沒幾分鍾就将寫好的保證書遞給李墨,他也知道等會打錢的是他。李墨接過來看了看:“你保證以後不會通過任何方式去騷擾許平君,如果做不到,賠償許平君五十萬,添加上這句話後你再按上手印。”
男人又從隔壁攤位上借用了紅泥,用力的按了下。李墨接過來看看,遞給身邊的許平君。
很快三十萬就轉到對方的銀行賬戶上,那男人一直捧着手機死死的盯着手機屏幕,激動的全身都在顫抖。
“地上的東西。。。”
李墨還在琢磨着怎麽把攤位上的一件寶物淘走,就聽他哈哈大笑兩聲:“都送給你了。”
然後他就跑了,地上的攤位和凳子真的都不要留給了李墨。
李墨撓撓頭,蹲下從那堆沾滿泥巴的東西中撿出一件看不清真面目的手镯,然後說道:“我們也走吧,一堆垃圾。”
棕熊看看地上的廢棄物,又看看老闆手中握着的那個手镯,估計他有淘到什麽好東西了。
“李墨,給我兩年時間,我會存夠足夠的錢還給你的。”許平君跟在他身後小聲說道。
李墨沒說話,而是走到一個公共水龍頭下對着手中的镯子沖洗起來,很快就露出手镯真面目。
這竟然是一件牙白雕花手镯,連續的萬字紋地四面開光,間以壽字,輪廓邊緣茜染紅色。
開光處雕了梅花,荷花,菊花和牡丹,代表着四季四美。花中還有貼金,太陽照射下閃閃發光。
“老闆,這是什麽寶物?”
“從雕刻的手法和題材來看,應該是清中期雕象牙貼金四季花卉镯,這東西可寶貝着呢。”
李墨舉起來對着陽光仔細鑒賞下,然後扭頭看向許平君笑着說道:“三十萬你也不必再還了,那個男人已經三倍的補償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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