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振揚想要站起來,但是雙腿無力,仿佛全身力氣被李墨的最後一句話都抽走了。他的尊嚴已經被他自己糟踐掉了,在李墨眼中,他和狗屎又有何區别。
走出食堂,李墨胸口就像堵了一塊石頭,壓得他很難受。天氣很燥熱,他内心更加的燥熱。
“李墨,喝點水。”
楚黎沒走,之前隻是遠遠的看着。她很難想象到李墨到底生了多大的怒火,才會一巴掌把堅硬的長桌給拍出了一條裂縫出來。
那個中年人到底是誰,來找他到底是爲了什麽事情?
李墨轉頭看了眼楚黎,長歎一口氣,接過礦泉水猛喝幾大口,想要把心中的那塊石頭給沖跑。
“小墨,那個人站不起來了,癱倒在地上呢。要不我去看看,如果不對勁的話我就打個急救電話。”
“謝謝你,回頭給我電話。”
“你有事先走,我去看看。”
楚黎感覺挺高興的,終于可以幫他做點小事情了。
李墨下午無課,所以騎着小毛驢出了校門。他心煩意亂,想了下電話打給了牛三胖,最近那胖子一直在家伺候着老婆和剛出生的閨女,就喚他出來放松下。
電話打通,李墨還沒說話就聽到對面的牛三胖在說道:“老婆,是李墨打過來的,這個時候估計有重要的事情,我先接下哈。喂,李墨,我在家裏呢,有事嗎?”
“沒事,就是想問你有沒有空,出來一起去遊泳的?”
“什麽,事情嚴重嗎?行行,我知道了,我馬上出門和伱彙合。在我沒到之前,你千萬别走開。我再聯系其他人趕過去幫你,你把地址發給我。”
都是被生活所逼,升爲奶爸的牛三胖爲了能出來放松下,真是煞費苦心。
電話還沒挂,那邊就聽到徐家馨的聲音,她還催促三胖趕快過去幫李墨的忙。
衆人聚頭的地方是之前邱光耀的那個會所,他現在重披戰袍穿上軍裝,這會所也交給了堂弟搭理。
撲通,李墨一個魚躍跳入水中,然後在水池中穿梭,一個來回,兩個來回,三個來回,他一直遊着。
牛三胖和幾個小弟躺在竹椅上,一邊吃着冰鎮水果,一邊小聲議論起來。
“牛總,李先生今天心情是不是不好?”
“看來他心裏有事,讓他遊吧,好好的發洩下心中的不快。不過托他的福,我今天下午能出來好好的潇灑下。”
牛三胖拍拍自己的肚子,最近又瘦了不少,減肥頗有成效。
李墨從水裏冒出頭,然後爬上岸,他身上的肌肉塊塊結實,線條分明。岸邊的一個女服務員連忙遞過一條毛巾,目光在他身上瞄幾眼,臉色微微發紅。
“三胖,當奶爸的感覺如何?”
“說了你也體會不到,你要是真想知道的話,可以自己去造幾個玩玩嘛。”牛三胖把一個剛開出來的新鮮椰汁遞給他,“喝點補充點水能量,我說兄弟,你有事需要我出手的盡管提,兄弟别的沒有,身上還是有幾斤肉的。”
李墨躺到他旁邊的一張藤椅上,喝着冰涼的椰汁,内心終于平和很多。
“三胖,你過去澳島嗎?”
“當然去過,我和家馨度蜜月的時候就去那裏玩的。那裏很多的合法賭場,我們當時還進去小玩一手,赢了十幾萬後就出來了。那裏是賭徒的天堂,隻要你有錢,可以在裏面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沒有時間概念,會讓你忘記所有,直到你殺的眼珠血紅,殺的千家蕩産,最後被那裏的保安扔到外面。”
三胖說到這裏忙坐起來感興趣的問道:“你想去玩一把?”
“就是有點好奇,走進賭場那會是一個什麽世界。”
“這事你問我算是問對了。”牛三胖得意起來,好像在李墨面前終于能夠挺起腰闆一次,“澳島的賭場早已經形成一條成熟的産業鏈,來自世界各地的賭客非常多,但上遊提供拓客服務的商家更多。他們有明确的分工,全部都是帥男俊女,主要工作就是維護每一個進入賭場的客人,尤其是那些豪客,是每個人都盯着的獵物。”
“你想要做什麽,他們都會百分之一千的滿足你需求。比如你想要女人,她們會找來兩個,三個,甚至更多陪着你。開着直升機,坐着勞斯萊斯,頂級的香槟紅酒,頂級的海鮮,可以讓你完全的迷失在其中。然後乖乖的掏出錢,掏出越來越多的錢。身上的錢沒了,就會有很多金主給你放貸,他們就從其中抽取高昂的手續費。怎麽樣,是不是挺有趣的?”
手中椰汁喝完,李墨又拿了一個,他翹起二郎腿說道:“聽着是挺有意思的。”
“兄弟,你懂賭博嗎?不懂千萬别沾,那玩意比毒還要狠,一旦沉迷就不可自拔。聽說澳島賭場門口經常發生賭徒自殺的事件,不能碰,千萬别碰。”
“不懂,可是我之前看過《賭俠》《賭聖》之類的電影,學了一點理論知識。”
李墨漫不經心的說道,牛三胖差點被一口椰子水嗆到,他劇烈咳嗽幾聲,然後朝李墨豎起大拇指道:“兄弟,我服你。”
桌上的手機鈴聲響起,牛三胖伸頭一看忙說道:“是詩老的電話。”
李墨拿起手機接通,傳來的不是外公的聲音,而是秦老的聲音。
“小墨,你在哪裏呢?”
“秦爺爺,我和三胖他們在遊泳,這天還是挺燥熱的,就過來玩玩水。您老有事不?”
“有點事情想和你聊聊,晚上回你外公家吃飯,我在這裏等你。”
“行,我六點前到。”
李墨挂掉手機,牛三胖湊過胖臉問道:“秦老怎麽用詩老的手機打電話給你,是不是有急事?有急事的話你就先走,我們再玩兩三個小時。”
“沒事,我再去遊幾圈。你們也别躺在這兒啊,進來後還沒下過水呢,都下水活動活動筋骨。”
牛三胖站起來,晃動着身上的肉喊道:“給大家表演一招翻江倒海。”
疾跑幾步,一下子跳進水裏,頓時水花四濺。
下午五點多,太陽還高高的挂着,李墨車子停在外公小院門口。詩芸黎早就站在門口等着他,見他停好車忙走到窗戶旁示意他降下玻璃。
“哥,秦爺爺,秦姑姑,秦大伯和秦二伯他們都在呢,是不是秦家發生了什麽天大的事情,來了一下午都沒怎麽說話,搞得我緊張死了。”
“我也不知道啊,進去問問不就行了。”
詩芸黎從李墨臉上沒看出什麽異常,小聲叮囑道:“反正我看着他們個個都很古怪。”
“一天到晚瞎想什麽呢,進去再說。”
李墨輕輕摸了下她腦袋,然後走進院子。
“小墨來了,快進屋裏。”
舅媽抱着一個西瓜在外面的水池清洗着,她說話的同時不斷的朝李墨使眼色。
“舅媽,我正好渴,等會給我切兩瓣西瓜。”
“好,馬上。”
李墨微微笑了下走進客廳,裏面的氣氛果然有點壓抑。
“秦爺爺,大伯,秦叔,秦姑姑。”
秦雅麗不敢跟他對視目光,秦老也有點躲閃,隻有秦大伯朝他微微點頭。至于未來的老丈人,眼神複雜,可能是不想他出現在這裏,但又不能不出現在這裏。
“小墨,這邊坐。”
詩老示意他坐到自己身邊,李墨坐下後直接說道:“大家是爲了賈思源的事情來的吧?”
秦家四人都沒說話,大概也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詩老咳嗽一聲說道:“小墨,你也知道這事了,不知道你是怎麽考慮的?”
“我怎麽考慮的沒用啊,我說不想救他,讓他在澳島自身自滅行嗎?這事關鍵要看賈家是怎麽考慮的,他們是想要個完整的人,還是要個殘廢的人,還是想要個死人,他們想法不同,這處理事情的手段也就不同。想要完整的人,賈家就乖乖的籌集八個多億去換人,然後下次再乖乖的籌集十多億去換人,一直到賈家的人都被逼瘋逼死。”
“如果想要個殘廢的人,那事情就好辦多了,賈家的人舍不得下狠手就讓對方下手,打斷秦思遠的雙腿,讓他這輩子都跑不出去,那自然也不會有第三次,隻是賈家從此以後要背負幾輩子都還不完的債。”
“如果賈家已經放棄他,那事情就更好辦了,随便他怎麽作都行。”
李墨剛說完,秦雅麗頓時捂着臉哭起來。
“混賬小子,你胡說八道什麽呢。”詩老伸手就要揍他,但被秦老制止了。
“小墨,我們選第二條。賈家的人已經指望不上,不過思源畢竟也有我們秦家的一半血脈,與其讓他成爲一個禍害,不如家裏養着一個殘廢,我們秦家養他一輩子沒問題。”
這是秦老的決定,快八十歲的一個老人能夠做出這樣的決定也不是随口說出來的,而且還當着所有人的面這麽說。他的這個決定也是秦家人都已經同意的,哪怕是秦雅麗這個親生母親也點過頭。
“大家吃點西瓜。”
舅媽端了一盤西瓜來,李墨沒客氣拿起一瓣,其他人沒動手,就看着他一個人吃。
吃完一瓣,李墨用抽紙擦擦嘴才說道:“有哪些賭場參與進來的?”
“小墨,你想怎麽解決?”詩老感覺他這個問題問的不對勁。
“對方用的是陽謀,賭博,借款所有流程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找不出絲毫破綻。我們可以用錢解決這個問題,但也要讓對方知道,有些事做了就要承受因果,有些人得罪了就要想着遲早有一天會被人上門狠狠的抽上幾巴掌。秦爺爺給我提供詳細的資料,過幾天我親自去澳島一趟。”
“不行,此事你不可胡來。”詩老和秦老立刻反對。
“我沒胡來啊,我去澳島能做什麽,我把那邊的賭場都收購了?拜托,我是有點錢,可真到了澳島那邊,幾十億的資金最多興風作浪一天時間而已。這事怎麽處理,我心裏有數,就算找他們要個說法,那也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要讓對方心服口服。”
詩老還是不願意讓他冒險。
“我手裏有個安全盾公司,裏面兩百多的員工可都是兵王出身,正好給他們放個假,送他們去澳島遊玩個十天半月的。”
李墨說完又拿起一瓣西瓜,他這次倒要看看那個李佳宇龜縮在什麽角旮旯。這次不搞死他,以後就沒有平靜的日子過。
過度情節好煎熬,下面是新的篇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