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鎖鏽蝕的厲害,就算用一塊磚頭輕輕一砸也能搞定。管理員推開門,人沒走進去,而是左手捂住口鼻,右手輕輕的在前方煽動幾下,似乎裏面的灰塵黴氣挺重。
“俞教授,李老師,我帶了口罩。”一個學生從包裏拿出幾個口罩遞給李墨一個。
“謝謝。”
李墨戴好口罩,當先走進去。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裏面的灰塵不是一般的厚,腳踩在地面上,都能留下深深的清晰腳印。裏面有幾排木頭做的架子,上面都布滿了灰塵,用手一劃怎麽也要有一兩毫米的厚度。除了木架上塞滿了各種文件資料外,地上也是放滿了各種東西,上面都是灰塵也看不出是塞得是什麽玩意。
幾個通道都堵塞住,連個落腳挪身的空間都沒有。要想從裏面翻騰出有價值的東西,好像還挺困難。
李墨也不知道忙乎半天能不能有收獲,所以先用異瞳看一下。透視目光從第一排一直朝後延伸,他目前的透視距離極限在三十米左右,所以這一望完全可以看到這件倉庫裏的每個角落。
頓時原本隻見灰塵的倉庫裏升起一道道清光,代表的都是毫無意義的東西。一排看到底沒有任何收獲,透視目光挪到第二排,從後面開始朝前掃視。
本來也沒報多大的希望,可是異瞳視線掃到中後部的時候陡然一道灰色光暈透射出來,然後化爲一道道光圈擴散着,猶如在沙漠中碰到一道甘泉,讓人精神振奮百倍。
那是一個碗,難道是清中期的官窯瓷器?
李墨暫時壓下心頭的那點激動,異瞳視線繼續掃視起來,第二排再沒有其他東西,但到了靠着牆的第三排,到了後半段時,透視目光再次發生了變化,有兩道淡灰色的光圈擴散着,還有兩道乳白色的光圈擴散着。
從光暈顔色判斷,有兩個是清晚期的古董,還有兩個是民國到民國後的古董,有不小的曆史價值和藝術價值。
最後他目光才在通道裏的那些堆積東西上尋找着,都是廢物。
看來在這個清大建國前就存在的倉庫中不但有寶,而且還有重寶。尤其是那個清中期的瓷器,讓他很是期待。
“李老師,你和俞教授先在門口等着,我們先把裏面的東西收拾出去。”
總共八個學生都已經全副武裝好,頭上套着防塵罩,臉上戴着口罩,手上還戴着可以防劃傷的手套。
“還有嗎?也給我來一套。”
雖然已經知道那些東西都擺放在貨架上,但是這個倉庫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動過了,這些木頭架子也不知道是否已經腐蝕掉,萬一不小心碰倒引起連鎖反應,那損失可不是一般的嚴重。
“還有幾套,我拿給你。”
一個女同學從車箱裏又翻出一套遞給李墨,還幫他戴好防塵罩。
“俞教授和女同學暫時出去,你們在外面等就行,我帶着幾個男同學先清理通道的東西,如果是沒用的直接可以讓保潔員過來處理掉。”
“李老師,辛苦伱了。”
那五個女同學個個笑起來,這個比自己還要小一兩歲的老師還是挺懂得憐香惜玉的嘛。
等無關的人推出去後,李墨走到第三排的那個通道說道:“你們不用動手,我先過一遍,然後你們拿出去就可以。”
“好的,李老師。”
李墨彎下腰開始工作,頓時裏面的灰塵飛起。這身衣服是徹底要廢了,好在買的都是便宜貨。随着一件件廢物從倉庫中清理出去,裏面的幾個人幾乎都被灰塵籠罩起來。
“俞教授,這些好像都是很久以前寫的宣傳語,一摸就爛了。”一個女同學蹲下仔細看看,還用手捏了捏。
“麻煩你通知保潔員過來,讓他們再帶來幾個大功率吸塵器。”
管理員立刻拿出手機聯系起來,打完電話再看向倉庫裏,灰塵彌天,幾個身影若隐若現。
那個通道差不多收拾了半個多小時才結束,四個男人走出倉庫時都灰頭土臉。
早就備好的三個大功率吸塵器開始工作,嗚嗚嗚的聲音響個不停。
“李老師先用幹布擦擦,再換個口罩。”俞教授看的很不好意思,這不是把人家拉過來幹苦力活的嘛。
“大家都小心點,裏面的木架腿都已經腐朽,很不穩定。”
李墨大聲喊幾句,三台吸塵器工作,窗戶也從外面打開,讓風透進去,估計過個小半小時應該就能再次進入工作。
“俞教授,第一條通道已經清理幹淨,等能進去後給我派一個人跟着進去就行。”
“好。”
除塵的效率還是挺快的,不到二十分鍾裏面就清爽了很多,沒有那種灰塵滿天飛的恐怖場景。
又等了十幾分鍾,李墨重新換了一個頭套和口罩,帶着一個女同學走進了倉庫,其他人就留在門口觀望着。
李墨打開一個手電筒,從靠牆的那一排先看起來。書架上都塞滿了文件,也不好一份份的拿出來一一過目。
“我們先找下架子上有沒有盒裝的東西,一般來說相對重要的都會有點保護,那種裸露出來的就算有價值也比較低,這樣初步篩選下可以大大加快我們的速度。”
“李老師,我跟着你就行。”
“好。”李墨用手電筒從上到下照着,慢慢的朝前移步。大概走了八步,他停下來讓女同學拿着手電筒,然後從第二層拿下一個長方形的盒子,他知道這裏面是一幅畫,但很普通,好東西還在後面。
等到走到後半段時,李墨終于從最上層的架子上拿下一個方正的盒子,入手微微沉。
“小心拿出去,先放到門口桌子上。”
李墨每走幾步就從架子上拿出一個盒子,先後拿出了四個盒子,有長有短,正是之前他異瞳看出有反應的四件寶物。第三排架子上還有好幾個盒裝的,李墨都一一小心拿下來,然後送到門口桌子上。
第三排清理出九個盒子。
接下來李墨又從第二排先後清理出十二個盒子,其中那個放着清中期瓷器的木制方盒是他自己親自送到外面的。外面已經有好多同學在圍觀,大概是這邊的動靜太大,引起很多的好奇心。
李墨走出倉庫時,第二張約兩米長的桌子已經安裝好。
“俞教授,這些都是盒裝的,如果說大概率出什麽好東西的話,也就在這二十一個盒子裏先嘗試找找。如果這些裏面都沒什麽好東西,估計那些文件中有好東西的概率更小。”
“我們隻是抱着一點小小的期待而已,如果能給我們驚喜那自然更好,接下來我配合你。”
李墨打開第一個方盒,裏面是一個碗,不過碗的内中部以下有一層黑色的塗層,用手指輕輕一劃,底部還有黑色的粉末。
“這是幹涸的墨汁殘留物,這個碗應該是用來存放墨水的。”李墨直接判斷說道,這個碗甚至不是瓷器,而是陶碗,市面上那種最便宜的一種碗。
“陶碗一個。”
李墨将碗遞給俞教授看下,俞教授看了幾眼說道:“在瓷器和書畫鑒定上你最有權威,不必讓我再次鑒定。”
接下來一連打開五個盒子,裏面放着的東西很是讓人失望。
第六個是一個長方形盒子,裏面裝的是清晚期的古董。他打開盒蓋,裏面居然有兩幅卷軸。李墨取出其中一個,剪開捆綁的繩子,然後慢慢的鋪開。雖然是下午,但頭頂上有蒼郁的樹蔭,沒有陽光直射,短時間内倒也沒什麽問題。
鋪開的是一副對聯,總共七個字‘草螢有耀原非火’,在左下角還有兩個印章,其中刻的是篆體,仔細辨别下是‘劉福姚’三個字,另外一個是鑒印,收藏用的。
“這個看起來像是對聯之一,另外一副是什麽,都打開看看。”俞教授打開另外一副,上面寫的是另外半段對聯‘荷露雖光莫當珠’。
這幅對聯的書法隻能說是一般般。
“李老師,這個對聯你覺得怎麽樣?”
俞教授見李墨一直在認真的看着,她對這個劉福姚沒什麽印象。
“這個劉福姚是清光緒年間的狀元,殿試一甲一名,他也是桂地最後一名科舉狀元。因爲光緒帝後,清朝就基本完了。這個人爲人正直,做官剛正不阿,所以在仕途上很不得志,到了清晚期直接被貶職了。實際上此人在書法上并沒有太大的造詣,如果沒有狀元這個身份,此人在曆史上也就是個名不經傳的小人物而已。”
“俞教授,這幅對聯是清光緒年間狀元劉福姚書法真迹,有一點曆史價值。”
還真從倉庫中找出了一副清晚期的書法真迹,而且書寫者還是光緒年間的狀元。圍觀的同學中議論聲更大,有人已經在校園内部網上發帖直播。
李墨将兩幅對聯卷起來,重新放好。
“俞教授,這個你看着處理吧,算不上太名貴。即使上了拍賣會,這幅劉福姚真迹最多也就幾萬塊。”
“這是好的開頭,你再看看其他盒中裝的都是什麽?”
接下來就是重頭戲,李墨有點迫不及待的要揭秘那個清中期的瓷器到底是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