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離開竹屋,向大旗山方向出發。
臨走時,我望了好幾眼那件神奇的光合背心。
是啊,我還沒嘗到真正的甜味呢。要是今天接着多曬一會,說不定就足夠甜了。
春山舅爺似乎知道我的心思,說:“國強,把這個光合背心帶上吧,說不定路上用得着!下午回頭還給我就行。”
“這麽貴重的東西,怎麽能行?”我叔說。
“沒事,我們已經研發出了3.0加強版的,材料更好,效能更高。這個‘背心’是早期1.0版本的,該淘汰了。”
我開心地穿上了背心。
何春山教授說要送我們一程。
清晨的陽光透過竹梢,零零碎碎地灑在竹林間的小路上。走着走着,我看見地上散落着幾朵花,淺紫色的,像泡桐花,其中一朵花瓣在陽光下開始顫動……咦,這不就是那個“夢飛花”麽?難道夢境成真了?太神奇了!
我一揉眼,一切不見了!
原來,那不過是我的幻覺。
“你們說,做過的夢,現實中會不會真的碰到?”我問。
“有啊,夢境與現實契合,并不奇怪。我讀書時在夢中解了一道平時怎麽也不會的幾何題,第二天數學競賽,真的出現了一模一樣的題目!”我叔說。
“去年玩股票,有天晚上我夢見牆壁上有條長蛇,拼命斜着往屋檐上沖,突然,一隻老鷹出現了,猛啄蛇頭,那條蛇一下子跌落下來!”萬清遠說,“果然,第二天上午股市大漲,出現漲停潮,我不由自主地追了進去;但到了下午,情況急轉直下,股票大面積跌停,很多股票出現‘天地闆’!早知道夢是真的,我就不會套進去了……”
“有這事?我怎麽沒聽你說起過?”梅姨扳過萬叔叔的臉問。
萬叔叔吱唔着。
“怕是虧了不少吧?”梅姨說,“活該,神仙托夢你不聽!”
“我也是!”大磊說,“有一回我夢見在上學路上撿到好多錢,第二天上學真的撿到錢了一塊錢!”
看來夢境成真的還真不少!
“難道真有‘神仙托夢’?”我問。
“夢境與現實契合,其實是個概率問題。”何教授說,“因爲與夢相關,人們往往賦予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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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神秘色彩。人們常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許多人像劉老師一樣在夢中解出數學題,那是因爲白天一直在冥思苦想,也許本來就有所突破。至于第二天考試真的出現了某道幾何題,那是因爲幾何題就那麽些類型,而且常規考試往往也就是考剛學過的内容,這跟許多老師大考前押題押對了的概率一樣;再說萬總炒股吧,起伏的k線圖如鬥折蛇行,所以夢見了蛇。去年股市登頂前多空激戰,暴漲暴跌更是家常便飯,一抛就漲停,一追就跌停!做了這麽個怪夢,并且第二天就應驗了,在那段時間本就是大概率的事;還有大磊同學,你夢到的是‘許多錢’,爲什麽現實中隻撿到‘一塊錢’?因爲撿到一塊錢才是大概率……”
……
正走着,突然聽到一個壓低的聲音在喊:“打雷下雨,打雷下雨。”
我們四下張望,根本沒看到人呀?
正疑惑着,那聲音又喊起來:“打雷下雨,打雷下雨。”
四下張望,還是沒人。
“不對呀,是喊‘大磊、小雨’吧?”我跟大磊說。
“小剛,你出來!看我不打死你!”大磊大叫道。
果然,小剛從路邊一塊大石頭後面笑嘻嘻地跳了出來。
原來,我們已經來到大旗山腳,離小剛外婆家很近了。小剛跟他外公正在竹海裏挖金蟬菇呢!
“哈哈,‘打雷、下雨’,這幫孩子有意思!”六叔笑道,“這樣,我幫你們把三個名字串起來——‘打雷下雨小缸滿’,怎麽樣?”
“有意思,‘打雷下雨小缸滿’,下聯呢?”萬清遠問。
“沒呀?我又沒說這是上聯!”
聽說我們要上大旗山,小剛也要跟着去。
六叔第一個反對。
我和大磊幫着求情。
“劉老師,我對大旗山熟,我可以幫你們帶路呀。”
“又來這一套!”六叔笑了,“我跟你講啊,現在的大旗山,我可比你熟多了!”
萬叔叔和梅姨也幫我們說情:“你看,我們‘老’同學三個,湊上小剛,小雨他們也剛好湊齊‘小’同學三個!多好呀。”
“巧啊,你們三個大同學加上三個小同學。看來我是多餘的了?”何春山笑了,“反正一頭牛是放,兩頭牛也是放,哈哈,也不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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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
“是啊,一頭牛是放,兩頭牛也是放,也不多小剛一個。”我說。
“唉,真是三個冤家!”我叔說,“行行,到了大旗嶺,望一眼大旗尖,我們就返回。”
見我叔松口了,小剛外公說:“劉老師,回頭大家就一起到我家吃午飯。小剛就給你添麻煩了!這孩子别看是初中了,跟小學生沒多大差别。”
“初一學生都這樣,等到初二初三噌噌長個了,變化就大啦!”
……
春山舅爺隻是開玩笑,并沒跟我們去,說回去還有要事。
道别了何教授、小剛外公,我們一行六人繼續向大旗山方向出發。
三個好朋友再次相聚,我們一路上有着說不完的話。加上小剛對這裏路又熟,我們幾乎是一路小跑,走在隊伍前面。我們走走停停,等待後面的大人們。
路越來越陡,竹林越來越少,栗子樹、松樹、杉樹、灌木叢越來越多了。
“過了這坡,就是大旗山了!”我叔說。
“這沒什麽好看的呀!”萬叔叔說。
“呵呵,看到沒,那邊一大片,都叫大旗山!過了前面的隘口,再走兩公裏,就到大旗嶺了,登上大旗嶺,就可以看到黑松林、大旗尖了!”
聽說馬上可以看到大旗尖、黑松林,萬叔叔拖着梅姨的手加快了步子。
大家行進的速度也跟着快了起來,但一行人明顯還是分三組:萬清遠倆口子打頭陣;我們三個同學居中,打打鬧鬧;六叔一個人在後。
終于,大旗嶺橫亘在眼前了。
山麓是成片成片的野生闆栗林,闆栗還小,淺綠色的,像一個個蜷曲的小刺猬,密密麻麻地趴在枝葉間。
我們都喘着粗氣,在闆栗林間的小路上歇憩。
一隻松鼠蹿上闆栗樹,在枝丫上時而敏捷穿行,時而駐足不動,翕動着鼻翼,探着小腦袋,小心地打量着我們這群不速之客。
我叔馬上打開相機包,掏出相機,剛擡起胳膊,那個機靈的小家夥卻早已不見蹤影!
正在這時,嶺上傳來萬清遠的呼喊聲:
“扯—旗—尖,我—來—啦——”
聲音在山谷間回蕩。
原來,趁我們休息的時間,萬叔叔、梅姨已經爬上了大旗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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