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好假日時光,該玩點新鮮的了。
“是啊,去哪兒呢?”
“這個時候葡萄該出來了。走,去我二舅家摘葡萄去!”大磊說。
“好!‘古代的’!”
“你二舅全家不是搬到鎮上了嗎,今年應該沒種吧?”
“可是葡萄園還在啊,沒人管,葡萄一樣在長啊!走,現在就去我二舅家。”
“可是你二舅要幫你爸管飯店,哪有時間帶我們去?”
“看你們說的,有我呀!”
說走就走,我們馬上乘中巴車回鄉下。
大磊的二舅家離小剛家是不遠,都屬于老虎山,在前山鎮與縣城之間。下車後往北,連翻兩座小山,就到了老虎山。
“老虎山有老虎嗎?”我們問小剛。
“我爺爺說,他爺爺那時候有。但我爸說,其實那時候有的也隻是豹子,八十到九十年代連狼沒有了。不過,聽說現在又有狼了,還有野豬。”
“有狼?!那我們得小心。”
山路走了快一個小時,腿軟了,口也渴得要命。
遠遠就聽到狗叫,但看不到狗。
大磊叫我們别怕,說狗叫聲就是他二舅養的。
“狗在葡萄園,葡萄園在屋後的坡上。”
想着酸甜的葡萄,口水馬上出來了,人也不那麽渴了。
我們加快了腳步,不一會就到了大磊的二舅家。
大門緊鎖着,是鐵打的搭扣,兩扇木門間留了十來公分寬的大縫,狗叫聲就是從裏面傳出來的。
“白毛,白毛,不認得我麽?我是你磊哥呀。”大磊喊道。
果然,狗不叫了。
我往門縫裏一瞧,好一條大白狗!
“走,葡萄在後院。”大磊說。
繞到屋後,一堵紅磚砌成的圍牆高高地出現在我們的眼前,跟房屋連到一起,差不多有三米高。我們沿着圍牆走了一圈,根本沒有門,也看不到裏頭的葡萄。
“奇怪,以前葡萄園沒有圍牆呀?”大磊很納悶。
“說不定現在沒種葡萄呢。”
爲了看個明白,我們爬上屋後的山頂。隻見整個圍牆頂部都覆蓋着鐵絲網,密到連老鼠都難鑽進去。盡管鐵絲網比葡萄架高許多,但還是能隐隐約約看到裏面的葡萄架,有許多葡萄藤爬出了網格,仿佛是要出來透透氣。
“你二舅也真是的,不就是葡萄園嗎,要防得這麽死?”
“我也不明白。”大磊說,“以前連籬笆都沒有,但也沒人偷呀。”
“可能是現在人不在家,不放心。”
正說着,一個老大爺從菜園那邊走過來,沖我們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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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你們幾個小鬼,在那裏幹什麽?”
原來,老人家姓周,是大磊二舅的鄰居,兒女們都出外打工了,留下他在家看屋。大磊二舅就給點錢,讓他順帶看着葡萄園。
聽大磊說明了身份後,老人家說:“哦哦,是大磊呀,都這麽高了!你二舅忙,一個星期才來一次。說種葡萄是技術活,從不讓我進園子,隻讓我看着不讓人翻圍牆,每天記得喂狗就行。”
“怎麽葡萄園沒門呢?”
“圍牆沒門,要從屋裏進。”
“我們想進去摘點葡萄吃,行嗎?”
“這個呀,我可幫不到你們。你二舅說了,任何人都不能進屋。而且鑰匙就在他身上,我每天隻能從門縫裏丢點東西給狗吃。要不,去我家坐坐,喝口茶?”
大磊沖我們使了個眼色。
接着,他對周大爺說:“周爹爹,不用了。既然進不去,白來了,我們現在就回去。你去忙吧。”
說完,拉着我們就走。
拐到一個草坡後,我們躲了起來。
遠遠地見大爺去河邊洗菜了。
我們又輕手輕腳地回到屋前,裏面的狗又叫了起來。
大磊急了,對着門縫裏輕聲喊:“白毛,白毛,是我!”
白毛不叫了,從門縫裏探出鼻子,哼哼着。
大磊拉着我們繞到屋的右邊,這邊牆矮一些,上面還有煙囪,肯定是廚房。廚房後還有一截小院子,牆頭露出一截桃樹,枝頭還挂着桃子呢。
大磊踩着磚縫,一下就蹭到了牆頭,又俯身來拉我們。
進了小院子,就可以直接進廚房了。
竈台上落滿了灰,水缸口還挂着蜘蛛網,顯然很久沒人做飯。
我們推開一扇掩着的木門,進了堂屋。
白毛歡快地跳過來,搖着尾巴,雙腿搭在大磊身上撒嬌。
“去去去!你還認得我呀?剛才還亂叫!”
大磊沒理白毛,徑直朝後門去。
然而,後門是鐵門,還上了一把又大又沉的鎖!
“什麽時候換成了鐵門了?明明以前是木門呀。”大磊用力撞了下門,嘟囔着。
“從門縫看。”我說。
小剛和大磊使勁推着鐵門,才有了一絲小縫。
他們都争着要看葡萄,可是縫太小,根本看不到。
“找根釘子來,塞進門縫。”我說。
“對,‘古代的’!”
大磊說着,就去桌下抽屜裏找,真的翻出了粗釘子。
我把釘尖塞進門縫,拿錘子敲進去,終于擠出了稍大的一點縫。
大磊一把拉開我,迫不及待往裏看,可還是說看不到葡萄。
“還是讓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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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着,湊上前去,使勁瞪大眼,鼻子都快被鐵門擠扁了。
擋在眼前的是兩根纏繞在一起葡萄藤,透過葉縫,隻見強烈的陽光從網棚頂上灑下來,黃的光,綠的葉,黑的影,一片斑斓,就是不見葡萄的影子!
正失望着,我發現葡萄架下的地上似乎還有别的東西!好像是一排排鐵籠子,半截埋在土裏。咦?種葡萄還有這種高科技麽?對了,籠子裏還種有東西,葉子很寬大,隐約還有紫色的花,向下垂着,有的花幾乎挨到地上……
我尖叫起來:“快看,你們快來看!”
大磊和小剛擠了過來,輪番搶着看了半天,說什麽都沒看見。
“笨!不是叫你們找葡萄,往地上看!”
終于,他們看到了,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這時,白毛叫起來。
肯定是看門的周大爺回來了,我們得趕緊走!
我們很快出了廚房,翻過院牆,繞到前門。
不知道爲什麽,我們的心一直怦怦地跳,明明沒幹壞事啊!
這時,周大爺拎着洗好的菜回來,問我們怎麽還在這裏。
大磊說想再看看白毛。
老人家看了看我們身上的土,說:“是不是翻院牆了?沒摘到葡萄吧?呵呵,進不去的,裏面有鐵門。你二舅把個葡萄看得跟命似的!聽說他在别的地方又搞了這樣的葡萄園。不過,沒關系,我不會告密的。你們放心走吧,早點回去,免得爹媽着急。”
我們相視一笑,接着一溜小跑。
返回的路上,我們發現路邊的岩縫裏長着一株映山紅,大夏天的,其中一根枝丫上竟然還開着幾朵粉紅的花!
“奇怪,映山紅不是五六月時花期就過了麽?”
“很多東西說不清楚。我家梨樹,幾乎年年十月份都開花,花不多,也不結果。”
大磊說着,伸手就把那枝映山紅折了。
“哎哎,‘路邊的野花不要采’啊!”我笑道。
“大磊,你不是說,一看見映山紅,就想起那個‘誰誰誰’麽?”小剛一臉壞笑。
“去你的!明明說的是你好啵?!”
大磊似乎生氣了,把映山紅插在路旁的一坨牛糞上。
“哎哎,一朵鮮花插在那個上,什麽意思啊?”
我一邊笑,一邊把它拔出來,插到路邊的泥土裏。
“哈哈,就要插到牛糞上!怎麽的?跟你們講,人家家裏條件好,成績又好,将來一定考上重點大學,留在大城市。你們這些鄉巴佬啊,都别做夢!”
大磊說完,撒腿就跑。
“你個死石頭!誰做夢了?誰做夢了……”
我們跟在後面,邊追邊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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