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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啊！”
就在李子霄率軍離開濟南，前往德州的時候，遠在數百裏之外的河北廣平府府城永年城，此時已經淪爲一片火海。
一個個窮兇極惡的清兵，如野獸一般嘶吼着，隻有了短短半日，便攻克永年城，殺入城内。
實在是，這裏城内的明兵太少了，隻有區區三千餘人，城内缺編太嚴重，誰讓朝廷長期克扣軍饷，城内将領也有吃空饷的習慣。
加上鞑子大軍突然殺到，廣平城内的明軍和朝廷官員，根本就沒有想到鞑子會突然殺到他們這裏。
毫無防備之下，被鞑子輕松破城，然後這裏就變成了人間地獄。
“全都給本将聽着，這一次我們不要人口，隻要金銀，糧食，絲綢這些貴重物品。
現在，你們就給本将散出去，将全城搜刮一遍，去吧！”
一名鞑子牛錄京章騎在馬上，對着身後數隊清兵，大聲喊道。
随即，這一隊隊清兵便快速的散出去，闖入一戶戶百姓家中，長刀劈砍，直接戰死嘶吼尖叫，和試圖反抗的百姓，然後帶走他們家中所有值錢的東西。
這一次，多爾衮下達的命令，和抗戰日軍的‘三光’政策是一樣的：殺光，搶光，燒光。
多爾衮這次沒打算再劫走百姓，實在是帶走那些人口行軍，速度太慢，完全就是累贅。
此時，多爾衮要跟李子霄争奪時間，兵貴神速非常重要，根本不可能再帶着劫來的百姓上路。
既然多爾衮帶不走，他也沒打算繼續留着這些百姓活着，索性全部殺掉，削弱明廷實力。
“啊啊啊！”
“救命啊！”
“不要，不要殺我！”
“老天爺啊，快來救救我們，殺光這些清狗吧！”
城内火光沖天，慘叫聲，嘶吼聲，哀嚎聲，呼救聲，響徹在全城，還伴随着清兵肆意的狂笑聲。
“哈哈！王爺早該下令這麽幹了，殺光這些漢狗，殺！”
一個渾身染血的清兵，一刀砍翻一個百姓，臉色猙獰，眼神赤紅如血，興奮的大喊道。
這個清兵身上的血，都不是他的，而是來自被他殺死的十幾名永年城内百姓的。
永年城雖然是廣平府的府城，但其實城池并不算很大，隻居住着十餘萬百姓，畢竟廣平府本身也不大。
五萬餘清軍在十九日上午，破城殺入，随後一個下午加上半夜半天的時間裏，永年城便變成了地獄。
十餘萬無辜百姓，慘遭清兵屠戮，不管是老人，婦女，或是孩童，甚至是嬰兒，他們統統都不放過，全部殺死。
特别是，剛剛戰敗的多爾衮和多铎的部下，殺戮的最爲瘋狂，他們在發洩内心的憤怒，将他們對白龍軍的恨意，全部釋放到了這些百姓身上。
城内的慘叫聲，直到後半夜才停息，聽不太到了。
那是因爲經過這一天的屠殺，整個永年城的十餘萬百姓，基本上被清軍屠戮光了。
城内被屠戮的百姓屍體，散落的到處都是，街巷上，庭院内，民房中，橫七豎八的躺着大大小小的屍體。
他們或是被砍殺，或是被用槍捅死，死前臉上還殘留着驚恐的神色。
鮮血染紅了全城地面，讓泥土都變成了血色，這裏變成了修羅場，也是人間地獄，死神最喜歡的地方。
“快快，都不要磨蹭，将繳獲的金銀銅，糧食，絲綢，布匹，全部裝車。
将城内所有牲畜統統殺到，今晚讓将士們大吃一頓，天亮之後出發！”
多爾衮急匆匆的下令，讓手下人馬把劫掠來的東西，全部裝車，但牲畜不要，而是就地吃掉。
如此一來，等天亮後，休整離開的清軍們，所帶的負重就不會很大，可以讓他們的行軍速度更快些。
後半夜，清軍在城門殺豬宰羊，大吃了一頓，便去休整。
到了天亮後，多爾衮率領五萬多清兵，壓着十餘輛大車，迅速撤離永年城，繼續向北面進軍。
臨走前，鞑子一把火，也将整個永年城燒成了一片廢墟。
鞑子們在永年城内，真真正正的做到了‘三光’，城内十幾萬百姓，最後僥幸逃過一劫的，不超過三百人。
廣平府知府阮開，率領城内少量明兵和家丁，與殺入城内的清兵浴血奮戰，沒有投降，最後被鞑子殺害。
二十日早上，多爾衮率部在離開永年城後，率軍進入北面順德府，直撲順德府府城邢台城！
由于昨日多爾衮他們襲擊永年城，非常順利，城内明軍連求援傳令的騎兵，都派不出去。
所以，直到多爾衮率領清軍兵臨城下時，邢台城内的大明官員武将們，全都一臉懵逼，驚駭而恐懼。
順德府的大明官員們，同樣沒想到，多爾衮會在這個時候，率軍殺到他們城下。
又是一場突如其來的襲擊攻城，這一次清軍也沒用太久時間，就攻下了邢台城。
随後，順德府邢台城就變成了第二個永甯城，城内十幾萬百姓被清軍屠戮一空，搶掠走所有糧食、财物，多爾衮再次率軍北上。
而這個時候，李子霄剛剛率領‘飛羽’、‘飛鷹’兩支騎兵營，趕到德州。
此時，德州還掌控在白龍軍手裏，有秦震率領幾千白龍軍将士鎮守，之前清軍也曾來攻過，但最終還是放棄了。
“報，啓禀爵爺，剛剛收到順德府傳來的急報，鞑子攻破邢台城了。”
李子霄剛到德州不到半天，就收到白龍軍斥候報上的這個驚人消息。
“果然。”
李子霄臉色森冷，沉聲說道。
“還有什麽消息？”
“爵爺，鞑子是從廣平府北上殺到順德府的，他們接連攻破了兩座府城，在城内大肆屠殺，不論是官兵還是百姓，全都不放過。”
那個白龍軍斥候繼續說着，臉色充斥着怒色。
“該死的鞑子，老子要殺光他們。”
一旁的羅超聽到清軍大肆屠殺百姓的事情後，憤怒的吼道。
李子霄臉色陰沉，并沒有發怒，但誰也看得出他心情不好。
“現在清軍在什麽位置？”李子霄繼續問道。
“回禀爵爺，清軍于昨日攻破邢台城後，今天上午就撤走了。
可惜，鞑子外圍斥候太多，我們無法靠近，我們也是等鞑子軍撤走後，才進入邢台城查看的，那是已經變成了人間地獄。
鞑子離開邢台後，向北去了，我們無法跟的太近，具體路線還不知道，屬下就急忙回來向爵爺彙報了。”
那個白龍軍斥候講述道。
“多爾衮倒是很明智，知道向北是他們唯一的退路，這是想趁本爵率軍堵死他們退路之前，撤離呢。
豈能這麽容易，就憑他們手上沾了那麽多無辜百姓的血，這一次本爵就不能輕易讓他撤走。
傳令給子龍和天霸，讓他們加快行軍速度。
羅超，徐謙，你們兩個率領騎兵營，繼續跟本爵趕路，一定要堵住多爾衮，讓将士們都咬牙堅持一下。”
李子霄陰沉着臉，接連下達命令。
“是，爵爺，将士們不會有怨言的。我們的斬馬刀已經饑渴難耐，想痛飲鞑子鮮血了。”
羅超冷着臉，殺氣騰騰的說道。
“出發！”
随即，不到半個時辰後，李子霄帶着羅超和徐謙兩人，以及‘飛羽’和‘飛鷹’兩支騎兵營，再次啓程。
他們在德州城内休整的時間，連半日都不到，将士們其實都很疲憊。
可當他們聽到鞑子屠殺百姓的消息後，個個義憤填膺，激起了他們的怒火，倒是也沒人抱怨連續行軍趕路。
當二十二日，李子霄率領‘飛鷹’和‘飛羽’兩支騎兵營，抵達冀州的時候，李子霄再次收到噩耗。
多爾衮率軍打下了臨城，進入到了真定府境内。
李子霄恨不得繼續趕路，但抵達冀州後，李子霄看到他手下騎兵将士，一個個面色疲憊，便沒再繼續趕路。
李子霄知道，他這樣高強度的行軍，确實爲難兩支騎兵營的将士們了。
他們一支從洛陽，一支從廬州，長途跋涉趕到濟南後，休整不到一天，便有讓李子霄帶着如此高強度行軍兩天一夜。
不說兩支騎兵營的将士們，能不能堅持住，他們的戰馬都吃不消了。
如果繼續趕路，就算到時候讓李子霄，率領兩支騎兵營，堵住了多爾衮率領的清軍。
可到時候，疲憊不堪的白龍軍騎兵将士們，還有能力與清軍騎兵作戰嘛！
要知道，他們面對的鞑子騎兵，個個也是骁勇善戰，絕不可輕敵，否則是要付出慘重代價的。
于是，李子霄下令，在冀州休整半日，然後再繼續趕路。
“羅超，徐謙，你們兩個來看。
多爾衮之前瞞天過海，在濟南迷惑住我們後，悄悄率軍繞回東昌府境内，也讓另外兩支清軍趕去和他彙合。
然後，他們便殺入河北廣平府，先是攻破永年城，然後直接北上，繞過幾座小縣城，攻克了順德府府城邢台城。
然後，他們便沿着貫通整個河北的官道，一路北上，此時又打下了臨城。
可以看得出，多爾衮選擇走的，就是這條貫通南北的主官道，這條官道直通京城，路寬且平整。
最适合騎兵奔行，同時走這條主官道，也能讓清軍步卒押着的那些大車，走的更快。
所以，咱們隻要趕到這條主官道上，便有機會截住多爾衮的大軍。”
此時，冀州城外，白龍軍的臨時軍營中，李子霄指着地圖上，一條貫穿河北全境的大路，對着旁邊的羅超和徐謙兩人，說道。
“我同意爵爺的看法。
鞑子這次沒有劫掠百姓，很明顯多爾衮那狗賊是擔心，帶着太多百姓，會影響他們的行軍速度。
但他們還是劫掠了很多錢糧，布匹，絲綢等貴重物資，他們用大車運走這些物資，要想速度快，隻有選這條主官道。”
羅超也盯着地圖，看了半天，點點頭，說道。
“那麽，如此一來，接下來就成了咱們和清軍比拼速度的角力了。
我們必須選擇這處官道上一點，在清軍沒有通過之前，提前趕到，才能堵住清軍的退路。
但麻煩的是，我們從冀州到這條主官道，走最近的一條道路，以咱們騎兵的速度，也得兩天以上。
但清軍兩天之後，估計都得過真定城了。”
徐謙也站在地圖前，講出他們此時面臨的麻煩。
“這還不是最麻煩的，更麻煩的是，以咱們騎兵營的速度，或許還能追上清軍。
可是，趙子龍和李天霸兩人率領的步卒主力，此時急行軍也不過才到德州，再讓他們繼續急行軍，估計将士們吃不消。
屬下就怕，清軍在撤到順天府之前，李天霸和子龍兩人率領的咱們步軍主力，都難以追得上啊！
沒有李天霸和趙子龍兩人的步軍主力，單靠我們兩個騎兵營，就算是全拼光了，也難以留下多爾衮啊！”
羅超歎息一聲，無奈的說道。
李子霄臉色很難看，他望着廣袤的河北大地，知道羅超說得一點都沒錯。
如果後面李天霸和趙子龍兩人率領的白龍軍步軍主力，無法追上清軍的話，就算他們兩支騎兵營追上，也奈何不了清軍。
白龍軍‘飛鷹’和‘飛羽’兩支騎兵營，此時滿編加起來，也不過才六千來騎兵。
而清軍這邊，在多爾衮和多铎從壽張逃走的一萬五千餘騎兵，與北面濟爾哈朗所部彙合後，他們的騎兵數量再次突破兩萬人。
還不要說，他們手下還有三萬多步卒，李子霄手下這兩個騎兵營追上，根本奈何不了人家。
可是，李子霄怎麽可能甘心，就這樣放多爾衮離去呢。
“彭！”
李子霄猛地一錘砸在地圖的木案上，冷聲說道：“這一戰，就算是再困難，也要打。
本爵絕不允許，讓多爾衮在本爵眼皮底下，大肆屠殺我大明百姓後，還能從容撤走，這是對本爵和咱們白龍軍的羞辱。
本爵還沒有爲子武報仇，沒有爲慘死在壽張的将士和百姓報仇，多爾衮就想不打了，哪有這麽美的事情。
多爾衮不想打，本爵偏要和他打，這一次咱們怎麽也得，再從多爾衮身上撕下一口肉，才能解本爵的心頭之恨。”
“是，爵爺。”
看到李子霄如此堅決的說道，羅超和徐謙兩人趕緊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