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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越是這種沒骨頭的軟蛋清兵将領，也知道如何保命。
這個清軍炮兵将領知道，如果他将罪責推到多爾衮身上，那和找死沒什麽兩樣。
反而，要是此時他主動攬下罪責，隻要多爾衮不是發失心瘋，就絕不會殺他，否則以後誰還敢聽他的命令做事。
“好了，别磕了。這次罪責先給你記下了，現在你立即回去。
将所有炮彈擊中起來，給本王轟擊城内白蛇軍所在街巷，隻要你們能轟中一次。
本王就給你們記大功，賞賜黃金百兩，并且給你手下将士擡旗的機會。
你們炮兵可千萬别讓本王失望啊！”
果不其然，看到這個清軍炮兵将領，主動攬下罪責，避免了多爾衮的尴尬，這讓多爾衮對這個奴才很滿意。
多爾衮也知道打一個巴掌，給一個甜棗吃，先給這個清軍炮兵将領，畫好一個大圓餅，還讓他們盡心賣力。
“是，奴才一定不讓王爺失望。”
果然，這個清軍炮兵将領激動的應道，給多爾衮磕了三個響頭後，便離開趕赴自己的炮兵部。
“咦？清狗将大炮撤走了。”
東城閣樓上，彭浩望着東面街巷，說道。
“哈哈，他們不撤走，難道還準備留在這裏，朝天開炮嗎？”
這個時候，李子霄忍不住大笑一聲，之前他心頭的陰霾，瞬間煙消雲散，感情心情暢快了好多。
“爵爺，隻要清狗們玩不出新花樣，以目前的局勢，卑職至少能在這裏守到半夜。”
彭浩心情也一松，拍着胸膛對李子霄保證道。
“好，本爵相信你。”
轟隆！
但他們兩人話剛落音，又是一聲巨響，隻見距離他們這棟閣樓南面不足十步的一處民房，直接被砸塌。
“我曹，清狗遠程炮擊了，他們怎麽還有炮彈。”
李子霄望着距離他們如此之近，被一炮轟塌的民房，也是心頭一驚，驚呼道。
轟轟轟！
而這一炮，就像是一個開端，随後又是數聲炮響，讓後一顆顆實心鐵彈就砸入到東城區這片地域。
“爵爺，狗鞑子炮擊了，他們還有炮彈，咱們下去吧，在這上面有些危險。”
彭浩護着李子霄下了這間閣樓。
李子霄臉色重新嚴峻起來，清兵這樣的炮擊，一旦砸入有白龍軍守衛的庭院、民房，或是砸到街巷上的白龍軍隊伍中，都會讓他們付出慘重代價。
“彭浩，你不用管本爵，你去指揮隊伍，讓他們規避炮彈，讓将士們散開，别聚在一起了。
炮擊期間，清兵也多半不敢進攻。
讓将士們機靈點，一旦發現清兵攻上來，立即要重新聚攏隊形……”
李子霄對着彭浩指示道。
“是，爵爺，末将這就過去。”
聽到李子霄的指示後，彭浩轉身便沖向街巷那邊，讓守在那裏的三百多白龍軍将士和民兵們，立即散開。
同時，在一處屋頂上，彭浩安排有觀察手，時刻注意巷口清兵的動靜。
一旦清兵再次攻過來，他們便會立即從屋檐，牆壁下面沖出來，重新聚攏隊形。
清兵的炮手，将最後幾十顆炮彈，全都宣洩到了壽張城東城區内，砸塌不少民房，宅院，也給白龍軍士卒和民兵，造成少量傷亡。
但很可惜，清兵火炮發射過來的炮彈，沒有一顆落到主街巷白龍軍主力這邊，沒給他們造成任何傷亡。
實在是，城内地勢複雜，周圍到處都是圍牆、民房，清兵炮手發射過來的實心鐵彈，落到平地上，可以發生彈跳，對敵人士卒造成殺傷。
可是，在城區這樣的地形裏，落地的炮彈，即便是彈跳起來，也會碰上周圍的牆壁，木柱等，随即便被擋下來，失去了威力。
遠遠達不到，在野外平地上的殺傷效果。
清軍這一頓炮擊，除了破壞了不少建築物外，基本上沒起什麽作用。
随着幾十顆炮彈被打光，清兵的那些火炮徹底淪爲，沒用的鐵疙瘩了。
倒是，這幾十顆實心鐵彈落下來，砸塌那麽多圍牆和民房，讓清兵多出了很多進攻通道，讓白龍軍将士們接下來的防守，變得稍微艱難一些。
“清兵上來了！”
随着屋頂上白龍軍觀察手的一聲大吼，圍繞在街巷矮牆周圍躲避的白龍軍将士和民兵們，迅速沖出來集結。
“不要慌張，還是按照之前的隊列排列，将木闆都放在兩側……”
彭浩親自過來指揮，很快便重新排好隊形，在矮牆後面等待沖上來的清兵。
“殺啊！”
那些清兵還向之前那樣，對着矮牆後面的白龍軍将士們發起沖鋒。
當最前面的清兵，沖到矮牆前面時，他們會将背後背着的沙袋，扔到矮牆跟上，然後他們踩着這些沙袋，可以讓他們更輕松的越過矮牆。
雙方在矮牆前後，慘烈的肉搏戰又開始了。
白龍軍後面的民兵，很多人舉着門闆，格擋清兵這邊弓箭手對他們的抛射。
而每當清兵弓箭手射箭的空隙，很多民兵便會從木闆下面閃出來，将他們手裏的投槍朝着清兵這邊投射過去。
雙方将士搏殺了一下午，對于對方手裏的三闆斧，都非常的清楚，戰鬥也變得越發慘烈。
“報，将軍，南面兩條街外，有幾處圍牆被清兵的炮彈轟塌，讓那裏出現了防禦空隙。
秦旗将命屬下過來，向将軍求一支援兵，堵上那個口子。”
一名白龍軍士卒急匆匆沖到彭浩跟前，急切的彙報道。
“彭元，你立即帶着五十人，跟着這個弟兄，去堵住南面出現的口子，不許放清兵進來。”
彭浩随即對身後一名白龍軍将領，大聲喊道。
“是，将軍！你們跟我來。”
那個叫彭元的白龍軍什長聽到彭浩的命令後，立即點齊身邊的十幾名白龍軍士卒，以及三十多名民兵，率領他們去堵住南面出現的缺口。
“殺啊！”
“啊啊啊！”
殺戮聲和慘叫聲，又成了這裏的主旋律，每時每刻都有清兵或是白龍軍士卒、民兵倒下。
人命在這裏變得特别不值錢，死神的鐮刀每一次揮舞，都會收走成片的靈魂，這裏是死神最喜歡的場所。
或許，你要是在後世影視作品中，看到不少士卒沖上去，被機槍成片成片的掃倒，場面會感覺十分震撼。
但要是換做這種冷兵器的肉搏戰，那種震撼會更強烈。
這種冷兵器肉搏，是刀刀入肉，槍槍見血，雖然殺戮和死亡的速度，趕不上熱武器的殺傷。
可是，震撼程度卻遠超熱武器造成的場面。
要是換做是在其他戰場，就算是白龍軍将士們，能夠承受得住，這種殘酷殺戮帶來的壓力。
估計那些民兵們，也承受不住，多半會潰敗。
可是，這一次他們已經成了困獸，沒有退路，他們一退，身後的妻兒老小便沒人保護。
所以，這些民兵在這樣慘烈的厮殺中，非但沒有潰敗，反而快速成長，爆發出不輸給白龍軍的膽量和血性。
李子霄站在一處圍牆後面，站在搭設的台子上，望着街巷上近身肉搏的雙方将士。
這種步卒近身肉搏的慘烈場面，李子霄早已經不是第一次看了，但每一次看到後，他内心都是顫抖和震撼的。
這種情況下，雙方将士的近身肉搏，根本就沒有迂回、繞道等戰術的發揮餘地，考驗的就是雙方将士的膽氣和力量。
甚至，連清兵最擅長的戰鬥技巧，都發揮不出來。
雙方将士就彼此挨在一起，盾牌和盾牌頂在一起，然後盾牌後面的士卒，就用長刀和長槍，對着前面的敵人猛砍猛戳。
前面的将士倒下了，後面的同伴就要頂上，很快那道矮牆就看不到了，因爲被倒在兩邊清兵和白龍軍、民兵們的屍體給填上了。
“鐵殼雷，準備，投！”
這個時候，彭浩這邊大吼一聲，五六顆鐵殼雷就被抛出去，直接抛到清兵這邊士卒的人群中。
就算被清兵的盾牌擋下，這些鐵殼雷也會滾到清兵的腳底下，然後‘彭’的一聲爆炸。
“啊啊！”
随即，旁邊三名清兵就發出慘叫，捂着身體某一處部位倒下。
轟轟轟！
五六顆鐵殼雷的爆炸，其實并沒有給這三四百人的清兵，造成多大殺傷，但卻擊垮了他們的士氣，随即這一波清兵便退了下去。
“還是鐵殼雷好用，可惜沒有多少了。”
彭浩望着退走的清兵，咧嘴一笑，惋惜的說道。
飛龍營騎兵從濟南長途奔襲而來，不僅沒有帶火炮，沒有帶燧發槍，更沒有帶太多的鐵殼雷。
也幸虧，李子霄在飛龍營中，專門設有一批後勤戰馬，這些戰馬是專門給飛龍營騎兵們，馱運雜物和補給的。
也正是因爲有了這一批後勤戰馬，才讓飛龍營将士們，能夠攜帶不少鐵殼雷和短铳彈藥。
要是沒有他們攜帶來的大量小型鐵殼雷，和短铳彈藥，他們根本就不可能在清兵四萬主力大軍的猛攻下，堅守到現在。
隻不過，戰鬥打到現在，李子霄手裏隻剩下最後一批鐵殼雷，也已經全都送到彭浩這邊了。
而他們手裏的短铳，也全都變成了短的燒火棍，早就沒有彈藥了。
隻有李子霄身邊最後不足三十人的侍衛隊中，那些侍衛們還有一些彈藥，他們是留着用來保護李子霄的。
不到萬不得已，石英是不會讓這些侍衛們，使用這些短铳彈藥的。
這一波清兵被打退後，白龍軍将士和民兵們這邊，難得有了短暫的休息時間。
但這些将士們，卻無法閑着，他們需要清理開疊了足有半人高的屍堆。
要不然放在這些屍堆不清理，下一波攻過來的清兵們，就會踩着這些屍體，輕易的越過矮牆。
“哎，咱們手裏要是能有兩三門虎蹲炮，或是弗朗機就好了。”
這個時候，李子霄也歎息一聲，說道。
要是這個時候，白龍軍手裏能有虎蹲炮或是弗朗機，不說多了，就說能有個五六門吧。
在清兵進攻的時候，将其排放在兩翼房頂上，對着清兵一陣猛轟，絕對能瓦解清兵的士氣。
“爵爺，之前杜騰飛從北城那邊，送來了五門虎蹲炮。
隻不過，那些虎蹲炮早已不知是哪年造的，放在城牆上不知多久了，已經沒法用了。
屬下就随手丢給了一名鐵匠，讓他們試着修複一下，也不知道成沒成功。
後來清兵破城，戰事激烈，俺就把這件事給忘了。
爵爺，俺現在想起來，不算晚吧。”
聽到李子霄的話後，一旁的石英冒出頭，小心翼翼的望着李子霄，憨憨的說道，還怕李子霄責罰他呢。
“石頭，真的假的？這麽大的事，你咋不早和我說呢，真是的。”
李子霄聽到石英的話後，也是狂喜。
“俺不是看那幾個鐵疙瘩，都鏽死了，根本沒法用，就随手扔給鐵匠去修複試試，也不知道能不能修好。”
石英怯怯的說道。
“不管修沒修好，你立即派人找到那幾個鐵匠，看看有沒有将那幾門虎蹲炮修好。
要是修好了，石頭，本爵記得大功一件。”
“行，俺這就派人去找那幾個鐵匠。”
石英應道，随即派人去找那幾個鐵匠。
兩炷香過後，幾名白龍軍士卒便擡着三門虎蹲炮來到李子霄跟前。
“爵爺，俺派去的人，找到那幾個鐵匠了，他們竟然修好了三門虎蹲炮。
隻不過，那幾個鐵匠們說，除了其中一門能用較長時間外，其他兩門估計打不了幾炮，就會炸膛。
他們讓爵爺謹慎點用。”石英如實的說道。
而李子霄此時望着身前，那三個布滿鐵鏽，炮身上被锢了一道道鐵圈的虎蹲炮時，也是臉色一黑。
“這樣的虎蹲炮，真的能用嗎？”李子霄在心裏不由得懷疑道。
隻不過，這個時候李子霄也沒得選擇了，就算明知這些老舊的虎蹲炮，用不了幾下，就會有炸膛的危險，也隻能用了。
至少，李子霄也讓這三門虎蹲炮，在炸膛之前，給予清兵更大的傷亡和震懾，到時候就算付出一定的代價，也是值得的。
“來人，将這三門虎蹲炮，送到彭将軍那邊，給狗鞑子們嘗嘗鮮。”
李子霄冷笑一聲，對着身後幾名侍衛，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