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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入壽張城内的清兵,從十一日午時一直打到申時(下午四點左右),但他們在城内推進距離,連兩裏地都不到。
雙方将士在狹窄的街巷,庭院,民房之間,展開了殊死戰鬥,哪怕是清兵兵力占優,但依舊被拖住了。
這個時候的壽張城,就是一個大泥潭,多爾衮派進去一隊隊清兵,都會陷到裏面。
到了申時後,多爾衮再也忍不住了。
“來人,将咱們的火炮推進城去。
既然白蛇軍死守街巷,咱們的士卒攻不進去,那本王就用大炮轟開一條路。”
這個時候的多爾衮,突然想到一個非常歹毒的辦法,大炮開路。
所謂的大炮開路,十分簡單。
就是清兵将他們後方的火炮,推到壽張城街巷上,将炮口對準街巷另一邊拒守的白龍軍将士們。
“這些狗鞑子,太狠了。”
當清兵推着火炮進入壽張城街巷時,發現這一點的白龍軍将軍們,瞬間色變,知道鞑子在打什麽主意。
但戰事打到這一步,就算是清兵用大炮開道,街巷對面的白龍軍将士也不能後退。
小小的壽張城,本來縱深就不大,他們要是再退後,就要退到城中了,李子霄和十萬百姓就在那裏。
這一刻,守在前線的白龍軍将士們,已經抱着必死決心,哪怕以肉身抗大炮,也絕不能放清兵繼續前進。
“快,你立即去向爵爺,彙報這一情況,狗鞑子花招倒是不少,這次我們遇到大麻煩了。”
彭浩就負責鎮守東城區,此時他站在一棟閣樓上,用千裏鏡望着從城門,被清兵推進來的一門門紅夷大炮,派人緊急去通知李子霄。
“什麽?清兵推進城來火炮?這個多爾衮果然聰明,也夠狠毒。”
城中的李子霄,很快就收到前面士卒跑來的彙報,一時臉色也僵硬下來,來回踱步,陷入思考。
片刻之後,李子霄停下腳步,對着身前士卒說道:“你回去告訴彭浩,讓他不要急,他有張良計,咱們有過牆梯。
你帶人将咱們留下的最後兩百顆鐵殼雷帶上,交給彭浩,關鍵時刻或許能用得上。”
“是,卑職這就去辦。”
那個白龍軍士卒應了一聲,抱拳行禮,然後離去。
這個白龍軍士卒前面單膝跪在李子霄跟前,并沒有看到,李子霄聽到他的彙報後,背在身後的雙手,一直在微微顫抖。
李子霄慌了,或者是畏懼了,他知道即便是前面白龍軍将士,再英勇,再不怕死,可他們的血肉之軀,真的擋不住冰冷的炮彈的。
這一刻,李子霄在心裏真的後悔了,後悔冒這一次大險。
那剛才,李子霄不敢露出怯意,更不能失了儀态,這個時候他是前線奮戰的白龍軍将士們,唯一的精神支柱。
一旦他失了儀态,消息傳出去,白龍軍恐會軍心大亂,到時候就真的是無力回天了。
“爵爺!”
直到那個報信的士卒離去,李子霄才邁腿想走幾步,卻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幸虧旁邊的石英,及時扶住李子霄。
“石頭,本爵沒事。”
李子霄揮揮手,苦笑一聲,說道。
這個時候,府衙内隻有李子霄和石英兩人,在石英面前,李子霄不擔心失了儀态,這是他最信任,最親近的部屬。
李子霄知道,如果他戰死,石英絕對也陪着。
“本爵什麽時候,已經這麽怕死了,太久的安逸,難道已經磨滅本爵的熱血和膽量了嘛!”
這一刻,李子霄的眼睛突然變得深邃,直立起身,挺起胸膛,望着府衙外,在這裏都能聽到前面的喊殺聲。
“不,絕不。”李子霄聲音不高,卻铿锵有力。
“本爵做出的選擇,本爵就要親自面對,當年項羽背水一戰能赢,今日這一戰,本爵也一定能赢。”
這個時候,李子霄重新燃起了鬥志,不再去想會不會戰敗,會不會戰死,他隻看當前,決不放棄。
這種感覺,他已經好久沒有了。
這種感覺,是幾年前,他剛剛穿越過來,白手起家,和手下将士曆經無數危險,戰鬥沖鋒時才有的。
“爵爺,讓末将過去支援彭将軍吧。”
這個時候,石英對李子霄主動請纓道。
而李子霄轉過身,望着石英一身殘破的铠甲上,還留有槍洞、刀痕,身上數次傷口還是剛剛裹好的紗布。
李子霄站在比他強壯得多,就像一堵牆壁般的石英跟前,臉色露出微笑,拍拍他的肩膀,聲音有力的說道:“石頭,這次本爵和你一起去。
本爵要和前線的将士們戰鬥在一起,本爵堅信,這一戰咱們一定能赢,也必須赢。
不僅爲咱們自己,也爲天下蒼生。”
石英不明白李子霄這些話什麽意思,他隻是憨憨的點下頭。
隻要是李子霄的命令,他都會無條件服從,他會用性命保護李子霄。
“走吧!”
随即,李子霄拿起木案上的頭盔,戴在自己頭上,對着石英說道。
然後,兩人出了府衙,帶上外面僅存的一小隊侍衛,前往彭浩負責鎮守的東城區。
李子霄身邊原本足有三百餘人的衛隊,可惜現在隻剩下石英帶着的這區區二十來人,其餘侍衛全都被李子霄派到其他城區作戰了。
這個時候的壽張城,東面城區由彭浩負責鎮守,北面是杜騰飛,西面和南面戰鬥略輕,李子霄交給了李子武和孫先鋒負責鎮守。
轟隆!
就在李子霄和石英帶人趕赴東城區的半路上,他們就聽到一聲炮響,讓李子霄臉色驟變。
“都快點。”
李子霄用馬鞭狠狠抽打戰馬後臀,速度再漲,很快便來到彭浩現在守衛的防線。
當李子霄到了這裏的時候,發現白龍軍在主街巷上的防線,并沒有被破,而在兩翼更多庭院、民房内,此時還能聽到喊殺聲。
“彭浩呢,讓他來見我。”
李子霄停下戰馬,大聲吼道。
“爵爺,您怎麽來了?”片刻之後,彭浩便來到李子霄跟前,驚訝的問道。
“本爵不能來嘛?别說廢話,說說現在你這裏的情況,我剛才聽到炮聲了。”
李子霄臉色冷峻,懶得和彭浩多說廢話,直奔主題。
“爵爺,您跟我來。”
接着,彭浩領着李子霄到了側後方一棟閣樓上,這裏原本應該是一家古董店,有三層高,站在頂層,正好能看到東城門那邊清兵的情況。
清兵還沒能突破前面的防線,使得這處閣樓還未成爲雙方将士争奪的地點。
當李子霄跟着彭浩登上閣樓,彭浩站在窗前,朝着東面一指,說道:“爵爺,您看。”
李子霄順着彭浩手指指去的方向,就發現在這道街巷東面,是進攻的清兵,現在這夥清兵被彭浩這邊三百餘人,死死的堵住這裏,寸步難進。
而此時,在東面街巷上的清兵,正搗鼓着兩門鐵疙瘩,正是清兵的紅夷大炮。
其中一門大炮的炮口,還在冒着屢屢青煙,很明顯剛才李子霄趕過來時,聽到的那一聲炮響,就是這門紅夷大炮發出的。
可是,街巷上并沒有出現,像李子霄之前想象的那種慘烈場面,白龍軍這邊的将士,被炮彈轟開一條血路。
“這是……”李子霄略顯疑惑,看向旁邊的彭浩。
隻見彭浩臉上帶着笑意,露出一雙大白牙,興奮的對李子霄說道:“狗鞑子的火炮仰角太大,根本無法直射。
剛才他們開了一炮,炮彈直接飛過我們頭頂,飛到西面去了。”
彭浩和李子霄此時還不知道的是,鎮守的西城區的李子武,剛剛就被這一炮吓壞了。
這顆炮彈落到西城區這邊,砸塌了一間民房,距離李子武鎮守的街巷,隻有三十來米距離。
那一顆炮彈造成的破壞,讓李子武一陣心驚,這要是準确的轟擊到他們頭上,那場面可就不敢想了。
“來人,向東面彭将軍那邊了解一些情況,剛才那一炮是怎麽回事?吓死老子了。”
李子武陰沉着一張臉,對着一名白龍軍士卒,命令道。
轟隆!
結果,李子武的話音剛落,又有一顆炮彈從東面飛過來,砸到他們西城區,接連撞塌兩堵牆才停下。
“我擦,沒完了,難道是鞑子開始炮擊了?可炮彈爲什麽從東面飛過來?”
李子武很納悶的嘀咕道。
好在,西城區面積很大,區區一顆炮彈砸下來,要是正巧落到他們頭頂上,那隻能說,他們太倒黴了。
而這個時候,在東城區閣樓上的李子霄和彭浩兩人,親眼看到了剛才鞑子開出的那一炮。
“嘿嘿,本爵怎麽沒想到呢,狗鞑子這些紅夷大炮,明顯噸位都增大了不少,根本無法向弗朗機或是虎蹲炮那樣,對正前方進行炮擊。
這下鞑子要懵逼了,皇太極多半是命人苦心鑽研了火炮,讓他們手裏的火炮口徑,噸位都大幅提升。
之前清兵攻城時,我們可吃到了不少苦頭。
可是,這樣噸位的火炮,想要進行平射,簡直就是癡人妄想,這些本爵算是放心了。”
李子霄看到這一幕後,心裏懸着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是落下來了,虛驚一場。
于此同時,東城門樓上的多爾衮,此時也看到了前面街巷鞑子發射火炮的情況。
發現他們的火炮根本無法平射時,臉色也陰沉下來。
鞑子們怎麽也想不到,他們一心研制大口徑火炮,大口徑火炮的威力,也确實讓他們滿意,大大增強了清兵的攻城拔寨能力。
可是,多爾衮往往想不到,在此時這種局面下,他們這些大口徑火炮,反而不如虎蹲炮和弗朗機這種小炮好用。
“卑職無能,特向王爺請罪!”
清兵的一名負責炮兵的将領,來到多爾衮跟前跪下,聲音顫抖的請罪。
多爾衮這個時候,臉色陰沉如水,讓周圍鞑子将領一個個都噤若寒蟬,生怕多爾衮發怒,牽連到他們自己。
緊接着,多爾衮望着身前,那個清兵炮兵将領,冷聲問道:“咱們的大炮,近距離無法轟擊到白蛇軍嗎?”
“回禀王爺,不能。”
那個清兵将領跪在地下,低下頭,聲音顫抖的說道。
“看來是本王之前判斷失誤了,這點不是你們的罪過,你起來吧。”
多爾衮聲音冰冷,并沒有暴起殺人。
聽到多爾衮的話後,跪在前面的那個清兵炮兵将領,激動壞了,腦袋‘砰砰’的磕了兩個頭。
“多謝王爺饒命。”
這些投靠鞑子的清兵漢軍将領,很多早已經沒了骨頭,早就屈服于鞑子的yin威之下,奴、性已經深入骨子裏了。
“既然咱們的火炮,無法近距離轟擊白蛇軍,那就遠距離炮擊。這點總能做到吧。”
多爾衮再次說道。
“是,這點奴是能做到。
但不過,遠距離下,想要準确的轟擊到城内白蛇軍的位置,有些困難。
而且,咱們儲備的炮彈,之前在攻城時,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現在咱們的炮彈已經沒有多少了。”
那個清軍炮兵将領,再次戰戰兢兢的對多爾衮彙報道。
“狗奴才,誰讓你不節省點炮彈用的。”
多爾衮聽後,原本很壞的心情,再也忍不住了,擡腳就踢翻了那個清軍炮兵将領,怒罵道。
“王爺饒命,奴才知罪。”
那個清軍炮兵将領,被多爾衮一腳踢翻後,連忙爬起來,重新爬到多爾衮跟前,磕頭請罪。
其實,白天在攻城的時候,明明就是多爾衮下令,讓炮兵不必節省炮彈,使勁轟擊白龍軍,盡快破城。
那時候的的多爾衮認爲,等他們破城之後,戰事也應該可以結束了,留着多餘炮彈也沒用。
隻要能讓他們殺死李子霄,這一次多爾衮他們入關,就算是一粒糧食,一個明廷百姓都帶不回關外。
皇太極也絕不會責罰他們,甚至還要大大的賞賜他們。
多爾衮萬萬沒有算到眼前這種僵持局面,白龍軍主力并沒有在守城中,損失殆盡。
而李子霄這種城區亂戰的打法,清兵之前從沒見到過的。
以往,一旦清兵破城,他們的騎兵便可以沿着城内街巷一路沖殺,沒有任何敵人能夠阻擋住他們。
可是,現在入城的清軍騎兵,面對早已經準備好的李子霄,面對白龍軍的‘泥潭戰術’,騎兵也無法發揮奇效了。
而且,白龍軍戰意之強烈,反抗之頑強,都是清兵前所未見的。
明明是之前多爾衮指揮有問題,這個清軍炮兵将領也不敢說多爾衮的不是,隻能一個勁的磕頭請罪,将所有罪過攬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