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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雁門關外化成了一片火海，大量清兵都被兇猛的火焰覆蓋，化身一個個火人，慘叫哀嚎着到處亂竄。
這一下子，更加讓清兵的攻關，受到嚴重阻礙。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但雁門關上卻一片明亮，到處都插滿了火把。
“王爺，不能再打了，明軍的援兵已經到了，而且看樣子應該是李子霄麾下的火槍兵。
他們裝備大量的燧發槍，還有霹靂彈，現在他們用火油焚燒了我們的所有樓車，這一戰再打下去，我們鑲藍旗就要打光了啊！”
終于，随着白澤和趙天達兩人，派出的第五批兩千人的攻關人馬，隻用了不到一個時辰就被打殘退下來。
白澤和趙天達兩人，是再也堅持不住了，再一次來到阿濟格跟前，哀求道。
“是啊，王爺，請您下令退兵吧，爲我兩旗人馬保存些元氣吧，再這麽打下去，我們真的要打光了。
要是那樣，等王爺回去後，也不好向皇上交代啊！”
白澤說完之後，旁邊的趙天達也跪俯在地上，對阿濟格繼續哀求道。
這一刻的阿濟格，一臉的陰沉，望着前方的雁門關，此時關外進攻的清兵，基本上被打的潰不成軍，慘叫聲成爲主旋律。
看到這樣的場景，阿濟格其實心裏也知道，這一次他們又失敗了。
“差一步啊，就差一步，又是李子霄的人馬，怎麽哪裏都有此人攪局。
李子霄的大軍不是在山東和多爾衮交戰嗎？怎麽還能跑到山西來，壞本王的好事。”
阿濟格咬牙切齒的說道，此時他終于體會到自己那兩位親弟弟多爾衮和多铎，對于李子霄的恨意了。
“十二叔，多半是李子霄派出了一部分兵力，協助盧象升來山西阻攔我們的。
李子霄的主力應該還在山東，這點是不會錯的。
不過，白澤和趙天達兩人說的沒錯，現在的情況，對我軍确實不利。
有了李子霄麾下那些燧發槍手守雁門關，咱們想攻克雁門關，已經是不太可能了。
在這樣繼續耗下去，隻會讓漢軍鑲藍和鑲紅兩旗，付出更大的傷亡。
那樣的話，咱們回去，真的無法向父皇交代的。
十二叔，下令撤軍吧，咱們另想辦法。”
旁邊的豪格，這個時候也對阿濟格如此勸說道。
這個時候，鞑子已經得到了燧發槍，甚至在那些紅毛們的幫助下，他們很快也能制造燧發槍了。
正因爲如此，像阿濟格和豪格這樣的鞑子郡王和親王，現在對于燧發槍的厲害，已經了解不少。
他們親眼見識過燧發槍恐怖的射速，深知火槍手守城，太難對付了。
所以，此時阿濟格也知道，想要再打下雁門關，已經很困難了。
“哼，鳴金收兵。”
阿濟格最終還是被豪格等人勸說動了，下令收兵，但他此時心情非常不好，下達完命令後，直接策馬離去。
望着阿濟格離去，豪格轉頭看向白澤和趙天達兩人，說道：“好了，你們下令收兵吧。”
“謝王爺。”
兩人急忙感謝道。
當當當！
金鑼聲在清軍後方響起，還在雁門關下的清兵，在聽到收兵的金鑼聲後，一個個全都如蒙大赦，紛紛朝後面退下去，一個比一個跑得快。
此時清兵是完全在雁門關下，被慘烈的傷亡吓破膽了。
要不是他們害怕擅自回退，會遭到鞑子那禍及家人的嚴厲懲罰，他們早就後逃了。
這一刻，哪怕是這些訓練有素的清兵，是軍心大亂，無心戀戰的情況下，也是亂哄哄的後逃。
再也沒有以前那種，連撤退都有條不紊，井然有序的模樣了。
“哈哈，清狗們退了，看看他們那丢盔棄甲的狼狽模樣。”
戚威站在關牆上，望着關外潰敗下去的清兵，大笑着對周圍白龍軍将士，說道。
“就是，這些清狗遇到咱們，那一次不得吃虧。”
“可惜，咱們這次都沒打咱們自己的旗号，就是不知道外面那些狗鞑子們，知不知道這次又是咱們教訓了他們。”
“放心，鞑子裏面也有聰明人，他們會猜到的。
現在整個大明裏，除了咱們白龍軍，難道還有其他人馬，能裝備這麽多燧發槍嘛！”
“說的也是啊！”
周圍衆多白龍軍将士們，一個個也開始高興，放松的讨論起來。
“嗷嗷嗷，清兵退了，我們守住了，我們赢了！”
相比起西段關牆白龍軍将士這邊，雖然打退了清兵，但将士們還都顯得比較淡定來說，其他方向的明軍，這個時候就激動的不得了，一個個高聲歡呼着。
也難怪這些明軍将士這麽高興，這幾年來，他們幾乎從沒聽到過明軍戰勝過清軍的消息。
可是，今天不一樣，他們連續數次打赢了清兵，雖然是據險關而守獲勝的，可依舊讓這些明軍将士激動不已。
“大帥，我們守住了。”
此時渾身是傷的鮑餘鋒，也是興奮的望向盧象升，說道。
“是啊，總算是守住了，今天鞑子全軍出動，也沒能攻克咱們雁門關，還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
明日鞑子多半該撤軍了吧。”
盧象升望着被火光照亮的夜空，沉聲說道。
“傳令下去，清理戰場，讓夥夫殺幾頭豬，好好犒勞一下将士們。”
“是，大帥。”
大戰是結束了，那些守關的明軍将士，在一陣歡呼後，全都一個個退進關内休整，少部分在清理關牆上的屍體。
“郝強，待會你帶一批老兵，去西段城關清理我們那邊陣亡将士的屍體。”
盧象升找來郝強，對其低聲囑咐道。
西段關牆上有很多明軍将士，都是被白龍軍的火槍打死的。
盧象升擔心，讓其他明軍将士去打掃戰場，發現這一點後，會連夜将事情鬧大。
但盧象升知道，傍晚的時候，依舊有很多明軍将士們，看到了白龍軍火槍手，無差别射殺清兵和明軍将士的一幕。
這件事情，不可能一直隐瞞下去，盧象升隻不過是想拖延一下時間而已。
“是，大帥，我這就帶人去。”
郝強明白盧象升的用意，應了一聲，便連夜帶人趕過去。
好在，此時一整天的激戰剛剛結束，那些明軍将士都非常疲憊，大多撤入關内後，就一個個挨在牆角呼呼大睡起來。
暫時也沒明軍将士，提起白龍軍射殺明軍這件事。
隻有其他一些被盧象升交代了任務的将士，還在處理一些事情，比如清點傷亡，在城牆上站崗，做飯等等。
“關淩，将戚威帶來的一萬套棉衣，發給将士們，戚威将其放在關内的倉庫裏了。”
盧象升走在關内，望着那些靠在牆角，屋檐下大睡的明軍将士，随即找到關淩，吩咐道。
“是，大帥，我這就帶人過去。”
盧象升沒睡，時間一直到了子時之後，鮑餘鋒便來到盧象升跟前，他身上的傷剛剛被包紮好，幸虧那些箭傷都沒傷到要害。
“大帥，這是下面剛剛送上來的傷亡統計，你看一看吧！”
鮑餘鋒臉色很難看，盧象升知道絕不是因爲他自己的傷勢，多半是因爲明軍白天的傷亡很慘重。
其實對于這一點，盧象升心裏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但當盧象升接過鮑餘鋒遞過來的傷亡統計單，看到上面的那驚人的數字後，還是忍不住心頭一顫。
“陣亡将士七千三百餘人，受傷三千八百餘人，遊擊将軍以下将領陣亡八十九人，其中遊擊兩名，守備六名。
這簡直……”
當盧象升看完明軍的傷亡數字後，忍不住想爆粗口，臉上青筋都起來了。
雁門關内，除了後來戚威帶來的一萬人馬外，之前差不多有近兩萬五千餘明軍，這一戰直接減員一萬一千多人。
如此慘重的傷亡代價，盧象升能接受才怪。
“大帥，這還是下面沒有統計完全的緣故，等天亮之後，他們進行更詳細的統計後，這些數字可能還會增加不少。”
鮑餘鋒神色落寞，悲聲說道。
“哎，将士們都是好樣的，沒給我漢家男兒丢臉，今天的戰鬥，鞑子也不好受，他們的傷亡不會比我們少的。
現在鞑子不清楚我們關内的虛實，特别是是看到戚威的火槍兵來援後。
如果我是關外的清兵統帥，我不會再對雁門關發起進攻的，這不符合鞑子的策略。
李子霄之前給我的信中說的沒錯，這次鞑子真正目的是想着入關劫掠的。
現在他們在雁門關下，損失這麽多人馬，都沒能打下來，今天白天的傷亡，足以吓退鞑子的。”
盧象升沉聲說道。
“不過，等天亮之後，本帥還是得派人，到振武衛和甯武關那邊，調兩萬人馬過來，以防萬一。”
“大帥，振武衛那些老爺兵，調他們過來有什麽用，再說咱們在代州不是還有兩萬多人馬嗎？
調他們過來不就行了，而且咱們關内還有戚威将軍的一萬精銳，足以保證雁門關的安全了。”
對于盧象升這樣的決定，鮑餘鋒有些不解的說道。
“哎！”
盧象升歎息一聲，心裏發愁。
鮑餘鋒是還不了解情況，并不知道杜勳帶走代州兩萬多明軍，前往太原的事。
也還不知道，盧象升準備到天亮之後，就準備将戚威調走。
不然戚威的人馬，繼續留在雁門關，多半會和其他明軍發生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