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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濟格率領的六萬多清兵,從六日清晨開始冒雨再次強攻雁門關。
當然,主要負責攻關的,還是白澤和趙天達兩人的漢軍鑲藍旗和鑲紅旗的三萬餘清兵。
至于鞑子和蒙古人,主要用弓箭進行遠程支援,沖鋒陷陣傷亡太大,這些他們肯定是交給漢軍各旗去做。
此時,戰鬥已經進行到了傍晚,卻絲毫不見清兵有任何退兵的迹象。
從清晨到傍晚,整整近六個時辰的激戰,雙方圍繞雁門關城關,展開了慘烈的拉鋸戰。
此時清兵已經從東西兩段關牆上,數個區域登上了關牆,明軍将士也無法再将他們完全趕下去。
在這些清兵登上關牆的區域,也是雙方将士搏殺最爲慘烈的地方。
雁門關内的明軍,這一次也表現的極爲頑強,有着盧象升親自坐鎮關樓,到現在爲止,還沒有任何一支明軍隊伍主動潰逃。
“跟老子殺,殺光這些清狗!”
東段關牆上,已經有五六次城牆垛口被清兵攻占,不少清兵登上關牆,守在這些垛口,掩護後面清兵登城,并且與沖殺過來的明軍将士血戰。
“弓箭手,給老子射死他們。”
關淩怒吼着,可惜随即他發現自己的命令,并沒有弓箭手趕來執行。
原來,在整整一個白天的激戰中,明軍弓箭手傷亡慘重。
此時剩餘的明軍弓箭手,也全在其他關牆垛口處,射擊其他方向試圖登上關牆的清兵。
“媽的,你們跟我沖。”
關淩一看弓箭手是指望不上了,隻能率領身後十幾名明軍步卒,沖殺過去。
“殺啊!”
整個雁門關混戰成一片,到處都是喊殺聲,戰鬥早已經開始朝着關内蔓延,此時戰鬥主要集中在最外圍的一線關牆上。
這裏明軍将士和清兵的争奪,最爲慘烈。
對于明軍來說,對他們造成最大殺傷的,并不是這些登上關牆的清兵,而是他們後方不斷射來的箭雨。
阿濟格不舍得讓自己手下鞑子騎兵,參與這樣慘烈的攻關之戰上,但阿濟格也不可能讓鞑子兵隻在後面看着。
阿濟格下令,讓所有鞑子騎兵下馬,組成密集的陣型,充當弓箭手,朝着明軍關牆上進行覆蓋式射擊。
兩萬餘人鞑子和蒙古人,組成的密集弓箭陣型,便朝着雁門關上進行一次又一次的覆蓋式射擊。
雁門關上的明軍,随時都可以看到,前方天空上射來密密麻麻的的箭镞。
然後,随着一聲‘噗噗噗’的箭镞射穿甲胄,刺入人體血肉的悶響聲,以及響徹雲霄的慘叫聲,關牆上的明軍将士就會倒下一大片。
對于鞑子這種箭雨覆蓋打擊,一開始盧象升也沒什麽辦法,他隻能下令,将關内所有能搜集到的盾牌,全都送上關牆。
然後,就是不斷的朝關牆上派遣援兵,關牆上的明軍死了一批,他就立即從關内僅有的七八千人預備隊中,抽調人手支援上去。
這也是盧象升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可以說明軍能夠守住雁門關,完全就是靠血肉之軀堆出來的。
最可恨的是,明軍弓箭手人數,本來就沒有清兵多,負責射殺那些攻城的步卒,都嫌人手不足。
根本調不出多餘的,去反擊關外那成片成片的清兵弓箭手。
誰讓鞑子兵和蒙古兵,每一個人拖出來,都是射箭好手,明軍在這方面完全沒法和人家比。
好在,事情到了午後,終于出現了轉機。
到了午後,下了半夜以及一個上午的大雨,總算是停了。
雖然環境還很潮濕,地面也有不少積水,但明軍手裏的鐵殼雷,總算是可以使用了。
至少盧象升讓明軍将士,用投石車抛射鐵殼雷後,發現能有七成以上鐵殼雷爆炸,這讓盧象升激動壞了。
随即,從午後開始,明軍總算是有了反擊清兵弓箭手的手段了。
盧象升讓明軍将士用投石車,将鐵殼雷抛射出去,目标就是關外百餘外的清兵弓箭手所在地方。
遭到鐵殼雷一陣轟炸後,阿濟格也随即下令,讓蒙古人參與攻城,而剩餘鞑子弓箭手分散開來,繼續抛射。
清兵弓箭手這麽一散開,盧象升這邊又沒轍了,隻好騰出鐵殼雷攻擊那些攻關的清軍步卒們。
“戚威返回代州都已經一天了,爲什麽還沒趕回來,本帥中午派回去的傳令兵,也應該到了代州才對啊!”
戰事發展到了這一步,盧象升也坐不住了,此時在關樓内急的團團轉。
但即便到了這個時候,盧象升依舊待在關樓上,沒肯聽郝強的勸說,退到關内。
清兵這一次攻關的力度和決心,遠超盧象升的預測,一天打下來,明軍竟然傷亡超過三分之一。
這已經是非常可怕的戰損了,以往明軍要是出現這樣的戰損比例,早就發生潰敗了。
但如果繼續這樣打下去,在沒有援兵趕來,盧象升害怕手下這些明軍将士,最終會扛不住,崩潰下來的。
本來,盧象升還在心裏慶幸,之前幸虧他讓戚威返回代州,盧象升相信,隻要戚威率軍趕來支援。
那麽清兵就不可能攻破雁門關,甚至爲了以防萬一,他還派傳令兵帶着他的手令,返回代州,去将他留在代州的最後兩萬明軍,也召來。
可是,時間到了傍晚時分,盧象升竟然還沒有看到戚威和其他明軍,從代州趕來。
這讓盧象升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這麽長的時間,就算是步卒也足以在代州和雁門關之間來回好幾趟了。
“糟了,一定是出現什麽變故了?可會有什麽變故呢?難道是戚威反了?或者這次是李子霄給本帥設的局?”
事情到了這一步,再沉穩的盧象升也有些失措,在心裏不由得亂想起來。
畢竟,之前戚威确實曾經有‘造反’的不良記錄,而李子霄對于朝廷,這兩年也是聽宣不聽調。
也難怪這個時候,盧象升會懷疑到戚威和李子霄的身上。
“報,大帥,西段關牆失守了,大量清兵正登上城牆,正順着關牆朝主關樓這邊殺過來呢。
大帥,你趕緊離開這裏吧,退到關内吧。”
就在盧象升心裏焦躁不安的時候,一名滿身鮮血的明軍士卒,一路踉踉跄跄跑到盧象升跟前,悲傷的彙報道。
“什麽?關西失守了?賈武呢,他是幹什麽吃的,本帥手裏一半的援兵都派給他了。”
盧象升聽後,不由得憤怒起來,大聲吼道。
“回禀大帥,賈武将軍帶着一隊親信,主動退入了關内。”
那個明軍士卒痛恨的說道,因爲他們的主将在關鍵時刻,抛棄了他們,選擇了逃命。
“該死的賈武,誤本帥大事,等打完這一仗後,本帥一定要将你碎屍萬段,哪怕你是賈長鳴的親弟弟也不行。”
聽到這個明軍士卒的彙報後,盧象升更是被氣炸了,仰天咆哮着。
自從今日清兵攻關之後,賈武所負責的西段關牆,就屢屢出現危機,數次差點被清兵攻占。
盧象升爲此連續數次,向西段關牆派出援兵,前前後後多達三千餘人,要知道盧象升手裏的所有預備隊,也不足八千人而已。
即便是如此,最終賈武還是沒能守住西段關牆,這真是應了那句古話:一将無能,累死三軍。
原本,即便是有更多清兵登上西段城牆,隻要明軍不潰逃,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反正明軍将士們和清兵,已經在西段城牆上,和清兵慘烈搏殺争奪好幾個時辰了。
雙方你來我往,不斷争奪這僅僅隻有三四裏長的關牆,清兵哪怕是悍勇,可明軍也不退讓,明軍依舊不曾将這裏拱手讓出。
可是,就在之前賈武被一個鞑子白甲兵的一箭,直接射掉頭盔,直接将其吓破了膽。
清兵的悍勇,深深震撼了賈武,讓賈武認爲,這一戰明軍赢不了,雁門關是守不住了。
與其繼續抗在前線等死,還不如帶着親信人馬先逃出雁門關,去投靠此時身在甯武關的哥哥賈長鳴。
随着主将這麽一逃,直接讓西段城牆上的明軍将士,士氣大跌,軍心大亂,給了清兵機會,迅速将明軍擊潰,基本上占據了整個西段關牆。
并且,占據了西段關牆的清兵,也開始順着關牆,朝盧象升所在的主關樓,已經關内殺進去。
雁門關很大,關牆,關門,隘口不少,但最外圍的關牆,依舊是最重要的。
一旦被清兵攻占了最外圍的主關牆,他們便可長驅直入,順着關牆殺到關内,隻是時間問題。
“來人,傳令鮑将軍,讓他來見我。”
盧象升迅速讓自己冷靜下來,大聲喊道。
“大帥,老夫在呢,早就在等大帥的命令了。”
盧象升的話音剛落,關樓外面就闖進來一個老将,對盧象升喊道。
來将叫鮑餘鋒,已經年近五十了,兩鬓都發白了,是一名老明将,也是此時盧象升手下掌控預備隊的将領。
“鮑老将軍,你手裏還有多少人?”
盧象升看向鮑餘鋒,直接詢問道。
“沒多少人了,這一天到處都要援兵,早就派完了,現在末将手裏,就隻剩下咱們老兵一百八十來人了。
剛剛我看到有将士從西面潰敗下來,知道關西失守了。
末将特來向大帥請戰的,讓末将去關西吧。
清兵想要殺進來,得先踏着老夫的屍體過去。”
鮑餘鋒豪邁的說道,眼神毫無懼色,他已經做好了爲大明戰死的準備。
鮑餘鋒是一名老明将了,萬曆年間就從軍,可惜一直郁郁不得志,直到四十多歲遇到盧象升,才算是遇到伯樂。
鮑餘鋒和此時大明一些文臣武将一樣,屬于對大明愚忠的一類。
“殺啊!”
就在這個時候,盧象升身在關樓上,就已經聽到西面傳來的激烈的喊殺聲,朝西一望,隻見一股清兵精銳,正順着關牆,朝盧象升這邊殺過來。
随即,盧象升轉頭望向鮑餘鋒,眼神愧疚,沉聲說道:“鮑老将軍,拜托你了,頂住清兵,不要讓他們殺入關内。
本帥要收攏那些潰逃下去的士卒,重新将他們聚集起來。
本帥還是那句話,本帥不會做逃兵,如果今天守不住雁門關,本帥就與将士們,一起戰死在關内。”
“大帥保重,末将去了。”
“弟兄們,跟老子殺建奴喽!”
“殺建奴,殺建奴。”
随即,鮑餘鋒便率領他手裏僅剩的最後一百八十餘名天雄軍老兵,順着關牆,殺向清兵。
望着領兵殺向清兵的鮑餘鋒,以及那些天雄軍老兵們,盧象升淚眼婆娑,低聲自語道:“諸位兄弟們,盧某對不住你們。”
但很快,盧象升就恢複神色,對着身後侍衛喊道:“打起本帥的帥旗,派人重新組織從關西退下來的将士們。
告訴他們,本帥依舊在這裏,賈武逃了,但本帥不會逃。
但凡還有點血腥的漢家男兒,就跟本帥留在關上,與清兵決一死戰,誓死不做逃兵。”
盧象升命侍衛打起他的帥旗,就是要讓那些從西段關牆潰逃下來的明軍将士們看到,穩住軍心。
而就在雁門關岌岌可危,已經到了被攻破的緊要關頭時,一支大軍也已經到了雁門關西面數裏地。
“都快點,再走快點,雁門關馬上就要到了。”
戚威騎在馬上,督促那些急行軍的白龍軍将士們。
“該死的杜勳,等這一戰打完後,本将一定要将他碎屍萬段,五馬分屍。”
随即,戚威騎在馬上,咬牙切齒的說道,眼神兇狠,臉色猙獰的都扭曲了。
這個時候,實在是因爲戚威恨死了杜勳。
原本,戚威在天色剛亮不久,就返回到了代州,然後召集白龍軍将士,帶上辎重等物資,耗去一個時辰,便準備離開代州,趕往雁門關。
戚威這個速度已經算是很快了,要是正常的話,戚威預測自己能在午後趕到雁門關。
可偏偏,事情就在這個時候,出現了變故。
從雁門關離開,答應盧象升不返回代州,而是直接去太原的杜勳,卻沒有信守承諾,直接去了代州。
剛一到代州,杜勳便直接以監軍的身份,召集所有明軍将領會面。
戚威那有時間搭理他啊,結果杜勳就讓城内明軍,攔住了戚威的人馬,口口聲聲聲稱戚威勾結鞑子造反。
甚至大放厥詞,說雁門關已經失守,鞑子很快就要殺到代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