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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爺，屬下已經查清楚了。
這次第一兵工廠的燧發槍失竊，是兵工廠的一名中級工匠所爲，這名中級工匠霍明乃是徐州霍家的人。
霍家是徐州新崛起的商賈之一，和山西喬家聯姻，鞑子的人通過喬家，搭上了霍家這個中級匠師，用十萬兩銀子收買了他。
而且，根據他們的交代，那兩杆被盜的燧發槍，已經在三天前，通過喬家的商隊離開江北，現在算算時間，估計都已經出關了。”
第二天上午，一夜沒睡，連夜突擊審問犯人的張富貴，面見李子霄後，如實彙報自己的調查情況。
“這麽說，這次燧發槍失竊事件是鞑子謀劃的了？現在那兩杆燧發槍是追不回來了？”
李子霄壓根就不關心，這次燧發槍失竊事件是誰幹的，他最關心的，是那兩杆燧發槍能否追回來。
“屬下，已經派人用十萬火急渠道，通知海州的冷鋒，希望冷鋒能趕走鞑子将燧發槍，送往盛京之前，将其多回來。
但如果鞑子将燧發槍已經送到了盛京城，那屬下就真的無能爲力了。”
張富貴戰戰兢兢的說道。
“哼，那就看冷鋒的吧，另外，二狗，潛伏在江北有不少鞑子的探子吧，這次将你們暗中知道的，全部都清理掉。
同時，這件事也給本爵提了個醒，看來本爵之前對于來江北買賣的商賈，還是太仁慈了。”
張富貴聽李子霄這麽一說，心裏也是一咯噔，他知道這下子不少私通鞑子的商人，就要倒黴了。
“二狗，此時還留在江北的，那些暗中和鞑子有着交易的商賈，你應該都知道不少吧。”
“是，爵爺，根據你的命令，我們一直暗中調查那些商賈和鞑子暗中有交易，一直都記錄在案，還沒曾對他們下手。”
“那正好，就趁這次機會，來一次殺雞儆猴吧。将所有暗中和鞑子有交易的商賈，全部給本爵抓起來。”
“是！”張富貴老實應道。
但這個時候，旁邊的李岩卻忍不住發聲：“爵爺，你這道命令要是執行，估計此時外地來江北的所有商賈中，一半以上都難以幸免啊！
這樣一來，以後誰還敢來咱們江北做生意啊，還請爵爺三思。”
李子霄看了李岩一眼，沉聲說道：“你放心，我有數，我隻是讓二狗去抓他們，也還沒說怎麽處置他們呀！
這次還是老規矩，殺雞儆猴，重懲主犯，輕罰其餘衆人，不會将這些人一竿子打死的。
本爵要是再不給他們一點教訓，這些人會越來越肆無忌憚的，不僅是外來的這些商賈。
就是咱們本地的商賈，也該整頓了，特别是這個霍家。
根據我們的律法，那個中級匠師霍明，這次已經算是通敵賣國了，該怎麽處置呢？”
張富貴擡起頭，回答道：“通敵賣國者，誅九族！”
“嗯，那這個霍家，就這麽辦吧！”李子霄淡淡的說道。
“咕噜！”
張富貴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背後涼飕飕的。
他之前在向李子霄彙報的時候，可是說過了，這次霍明被鞑子收買的情況，霍家是不知道的。
而現在，就因霍明一人私通鞑子，就要誅九族，哪怕是心狠手辣的張富貴，也對李子霄更加畏懼。
“爵爺，這個處罰，是不是太重了。”旁邊的李岩，也小聲說道。
“重嗎？本爵不覺得啊！律法既然已經定下了，就要執行。
這算是我們江北第一例通敵叛國罪吧，不給民衆一點深刻印象，怎麽行呢！
日後，本爵倒要看看，誰還敢通敵叛國。”
聽到李子霄這麽一說，李岩也閉嘴了。
随後的幾天裏，整個徐州城都雞飛狗跳的，城内的衙役到處抓人，甚至因爲衙役人手不夠，張富貴得到李子霄的授權後，都動用了城防軍。
最終，滞留在江北的七十多家商隊中，有三十八家商隊，全都被城防軍抓拿，然後關進了大牢。
這三十八家被抓商賈中，有二十五家都是來自晉商，其餘的則是其他商賈。
于此同時，徐州霍家也倒了血黴，包括霍明在内的，整個霍家被城防軍連根拔起。
然後，徐州知府衙門，以霍明‘通敵叛國’爲由，判處株連九族，秋後執行。
一時間，整個徐州震動，特别是那些曾經暗中和那些被抓起的外地商賈，有過交易的江北商人。
一個個家主全都坐不住了，全都遞請帖，希望拜見李子霄，霍家的下場，讓他們感到驚悚。
但李子霄始終沒有露面，隻是派人告訴那些江北商人，主要他們沒有通敵叛國，就不用緊張，回去該幹嘛幹嘛。
而被關在府衙大牢的那些外地商人，大多數都是有幕後老闆的，他們不過是小喽啰。
正是因爲這個緣故，李子霄知道就算是殺了他們，也起不了大作用。
李子霄關着他們，就是要讓他們幕後的老闆，派人過來。
李子霄也是通過這次事件，告訴所有來江北做生意的商人，他的地盤上，不允許私通鞑子的商人過來。
你在其他地方怎麽做，他李子霄管不了，但隻要日後是在他的地盤上，你要是敢私通鞑子，被查出來，就等着株連九族吧。
最終，那些被抓的外地商賈的幕後老闆，都派人來江北，面見李子霄，老實承認錯誤，并且保證絕不再犯。
對于這些商人的保證，李子霄隻在心裏呵呵一笑，想讓這群家夥放棄和鞑子交易，那麽大的利潤，打死他都不相信。
但可惜，這些商賈此時不再他的地盤上，李子霄想要處理他們，也傷不到他們的根基，無關痛癢。
最後，李子霄讓這些外地商賈，每人繳納了五萬兩罰金，便将那些被抓的人放了。
“哼，對于那些不死心的商人，本爵早晚會收拾你們的。
二狗子，你通知冷鋒，讓他在海州，繼續收集所有到關外和鞑子交易的，關内商賈的信息。
等日後有時間，本爵再慢慢和他們清算。”
而四天後，冷鋒也從海州傳回消息，他們接到消息時，已經晚了，那兩杆燧發槍還是被鞑子送到了盛京城。
“算了，就算是鞑子得到了燧發槍，想要大規模打造，短時間内也是辦不到的。
就算鞑子能造出燧發槍了，估計那時候本爵的新槍也該出來了。”
李子霄對于鞑子最終，還是弄到了燧發槍，并沒有太過看重，他手裏底牌還有很多，燧發槍算不了什麽。
“對了，陸遠派人回來了？”
這次燧發槍失竊事件，就算是這樣結束了，李子霄精力再次轉移到海上。
“是的，爵爺，一天前，陸海将軍率領五十艘戰船，已經返回了海州港，今日剛剛來到徐州，等待爵爺的召見。”
李岩彙報道。
“嗯，讓他來吧。”
李子霄早就收到陸遠在琉球的捷報，知道陸遠已經逼迫鄭家讓步，退出了雞籠，将整個琉球北面，讓給了他們。
“屬下拜見爵爺。”很快，陸海就來到李子霄面前，跪拜道。
“起來吧，陸校尉這次回來也辛苦了，可曾回國家了？”李子霄微笑着，對陸海問道。
“多謝爵爺關心，屬下還未曾回家，先來見爵爺了，公事爲重。”
“嗯，你很好。說說這次陸遠讓你帶回來什麽消息。”
“是，爵爺。陸将軍這讓屬下回來，主要有兩件事向爵爺彙報。
一是，我們和鄭家已經正式在海上劃分好了防區，以琉球北岸爲線，北面和東面歸我們艦隊管轄。
琉球西面海峽，還有南面海域，歸鄭家艦隊管轄，同時我們彼此艦隊的轄區，對方艦隊也可通行，隻需派人通報即可。
也就是說，按照大将軍的命令，我們這次算是已經打通，南下南洋的海路了。
另外，根據爵爺之前的命令，陸将軍已經在琉球北面，建設淡水和雞籠兩港，同時琉球國首裏港，也已經建設了三分之二。
我們艦隊之前一分爲二，一部駐紮在首裏港，一部駐紮在淡水港，這次屬下帶着返回的，就是駐紮在淡水港的分艦隊。
同時，屬下這次回來，陸将軍還希望爵爺，可以運送一批糧食到琉球，以及遷移更多的百姓到琉球。”
“嗯，陸遠做的不錯，你們這次出征，任務完成的很好。陸遠要求的糧食和遷移人口，我會讓府衙的人安排的。
這次你們返回的艦隊将士們，也全都辛苦了，本爵給你們放一周的假期，另外賞賜你們五萬兩銀子。”
“多謝爵爺。”
“南下的海路打通了，我們的艦隊便可能南下南洋了。”
陸海走後，李子霄臉上帶着滿意的笑容，輕聲說道。
“爵爺是打算，下一步讓咱們的海軍艦隊南下南洋？”李岩走過來，給李子霄奉上一杯茶，輕聲問道。
“嗯，本爵有此意。”李子霄點點頭，承認道。
“可是爵爺，根據屬下所知，現在的南洋，早已經被紅毛（這裏泛指西方人）給占據了，咱們想要插手，恐怕會遭遇到那些紅毛的阻撓。”
“本爵當然知道，哼。”
說着，李子霄冷哼一聲，眼神冷冽，繼續說道：“但南洋本就是我大明藩屬，豈能容那些紅毛一直霸占。
隻不過，現在朝廷内憂外患，無力顧忌南洋，才給了那些紅毛可乘之機。
其實，本爵現在也還無力去南洋驅逐那些紅毛，這次本爵隻不過是提前布局罷了。
本爵打算先讓咱們的商隊，下南洋和那裏的紅毛們進行貿易，等咱們解決了國内的問題，再去收拾他們。”
“那就好，爵爺分清輕重緩急就好。”
李岩聽到李子霄思路很明确，還是以國内爲主，便放心的說道。
半個月過去了，時間到了崇祯十五年的八月份。這一日，李子霄再次收到急報，這次是徐魏從南陽府送來的。
“李自成的大軍急攻襄陽？”
李子霄看完徐魏送回的消息後，也是驚呼道。
原本李子霄以爲，這次李自成退出河南後，會在周圍劫掠一番，然後殺回陝西，可沒想到李自成竟然想在返回陝西之前，打下襄陽。
“是啊，李自成從我這裏買走六萬兵甲，那足夠他裝備十萬流寇了，兵強馬壯的闖軍，估計是想殺回陝西之前，大幹一番。
打下襄陽，可一點不比之前李自成打下洛陽差，到時候李自成獲得襄陽的錢糧，在殺回洛陽，便能站穩腳跟了。”
“爵爺，屬下以爲，李自成恐怕不單單是想打下襄陽，他恐怕還想圍城打援。”
旁邊的李岩，此時也發表看法。
李子霄一聽，也是眼睛一亮，看着李岩說道：“你的意思是，李自成想吸引陝西總督孫傳庭，在湖廣消滅孫傳庭？”
“是的。至少從徐魏将軍傳回來的情報上，屬下感覺李自成有這個意圖。
比如，李自成命令手下大将宋獻策，奪取南陽府的浙川縣，這是個小窮縣，沒多少油水可撈。
按說李自成不應該看在眼裏，除非李自成是打算，等孫傳庭率軍趕到襄陽後，再讓宋獻策在必要時候。
從浙川西進，奪取勳陽，徹底堵死孫傳庭退回陝西的後路。”
“嘻，還真是。”李子霄聽完後，也是倒吸一口涼氣，被驚到了。
“爵爺，咱們接下來要應對鞑子入關，精力不可能放在闖賊身上，如果真讓闖賊打下襄陽，殲滅孫傳庭。
到時候，爵爺就不怕他們尾大不掉，成爲繼鞑子之後，另外一個心腹大患嘛！
爵爺是不是該通知徐魏老将軍一聲，讓他在必要時候，提醒一下孫傳庭，并且全力相助，不能讓李自成消滅孫傳庭。”
“怎麽，你對孫傳庭不看好？他可是朝廷老将，或許也能看出李自成的意圖。”李子霄看向李岩，說道。
“爵爺，李自成這招，就算是被孫傳庭識破了，孫傳庭也沒辦法，至少聖上是不可能看着李自成攻克襄陽的。
所以，到時候孫傳庭支援襄陽，應該是必然的。
隻要孫傳庭到了湖廣，他哪怕是老将，作戰經驗豐富，可他手裏的兵罵，估計也敵不過闖賊的。
咱們不能讓孫傳庭被李自成消滅的太早，至少要拖延一段時間。”
“嗯，你說的有道理。”
李自成越聽李岩分析，越覺得有道理。
李子霄差點忘了，孫傳庭頭頂上，可還有一個崇祯呢，以崇祯的德行，絕對是不允許李自成打下襄陽的。
随即，他拿起毛筆，給徐魏寫信，要求徐魏在孫傳庭率軍入湖廣後，全力相助于他，盡量保住孫傳庭，拖延李自成打下襄陽的時間。
李子霄對于李自成要說不忌憚，那是假的。
對于李自成的闖軍，李子霄的宗旨是，闖軍太強了，他就聯合明軍打壓。
闖軍勢弱了，他就暗中資助李自成，時刻保證闖軍的發展，在李子霄的預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