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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五年年七月下旬,遼東海州城,一支從關内山西而來的商隊進入海州。
明末年間,崇祯雖然下令,不許民間商人與北方的鞑子進行貿易,但朝廷的這項法令,并沒有得到嚴格的執行。
此時,在民間,甚至一些朝廷官員裏,都偷偷的在與關外的鞑子進行着貿易。
關内的商人,将鞑子稀缺的鹽、鐵運送到關外,從鞑子手裏換取毛皮和藥材,運回關内後,這項毛皮和藥材的價格要翻好幾番。
實在是這其中的利潤太大了,大到民間那些商人不惜铤而走險,也要去關外和鞑子進行貿易。
而他們出關,則買通了關卡官兵,賄賂北方衛所的朝廷官員,基本上所有朝廷北面的官員,對于這種情況,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其中,所有和鞑子進行貿易的大明商人當中,又以山西商人最多,這主要是他們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決定的。
商人逐利,在明末這個時代的華夏,國家的概念,遠沒有家族的概念影響深遠。
每個人一出生,都要爲家族崛起而奮鬥。
對于國家,他們依舊認爲是老朱家的,是老朱家坐,還是鞑子來坐,他們認爲都是一樣的。
山西商人面對和鞑子貿易,如此豐厚的回報,也不會去管他們是不是在相助于鞑子,至少和鞑子交易,能讓他們家族獲利頗豐。
說實話,華夏的家族制,對于朝廷統治來說,是不利的,這也是爲什麽李子霄才自己的統治區,大力推行‘分家’政策,不允許大家族的存在。
同時,在李子霄的統治區内,所有私塾教授孩童的思想,以愛國爲首,忠君次之,大力宣揚華夏國家概念。
海州,也是鞑子在遼東最大的商貿中心之一,基本上所有從關内來的商隊,在越過長城出關後,都會前來海州與鞑子進行交易。
而同樣的,也正因爲這個緣故,這裏也是成爲鞑子情報交易的中心。
不管是鞑子自己派進關内的探子,所送回來的消息,還是鞑子委托一些商賈,從他們手裏獲取情報,全都是在這裏進行的。
而與此同時,海州城也是白龍軍情報局關外分區的情報中心,活躍在海州的情報局探子,占據關外情報人員的五分之一。
一支山西商隊入城後,他們如往常一樣,向早就和一些鞑子部衆商議好的地點,完成交易。
途中,他們會将一份包裹,偷偷的交給一家客棧的老闆,這份包裹乃是他們從江北徐州偷帶出來的。
而他們将包裹偷運到後,客棧老闆會支付給他們豐厚的錢銀,這是因爲這種投入小,收獲卻巨大的生意,讓這些商人難以拒絕。
其實,這些山西商賈的掌櫃的,當然知道這些包裹裏面,肯定運有一些對大明不利,但鞑子卻急需的東西。
但那又如何,隻要能讓他們賺錢,他們才不在乎鞑子到底從關内運出去什麽的,他們不運,鞑子也會找其他人來運。
“掌櫃的,你們的貨。”
當這支商隊走到那家客棧前後,一個青年早就準備好了,抽出那件長方形的包裹,抱着走進客棧,對客棧掌櫃的喊道。
“你跟我來。”
客棧老闆見到青年後,他早就認識這個青年,以前沒少給他們送貨,但這一次他難道如此鄭重。
“掌櫃的,你們的包裹,完好無損,你驗收吧。”
青年抱着包裹跟着客棧老闆到了後院,将包裹交給那個中年掌櫃,然後等在那裏。
這個掌櫃仔細檢查了一下包裹,發現沒有被打開的痕迹後,點點頭,從旁邊取出一個口袋,扔給那個青年。
青年接過口袋後,掂了掂,感受到口袋的分量,對着中年掌櫃笑着說道:“謝謝掌櫃的,小的告退了。”
青年守好口袋,轉身離開客棧,回到商隊中,将口袋交給他們的掌櫃,然後商隊繼續上路。
而與此同時,在江北徐州,這個時候李子霄的府上,孫通老頭也帶着幾個工匠頭目,正跪在李子霄的書房裏。
彭!
“這件事,你們爲什麽到現在才上報?”李子霄拍了一下厚重的書桌,臉色冷寒,怒吼道。
孫通等幾名工匠頭子見到李子霄發怒,一個個也是畏懼不已,全俯下身子不敢說話,隻有孫通老頭擡起頭。
“爵爺,都是老朽監督不嚴,才出現這樣的纰漏,還請爵爺責罰。”
“罰你們有什麽用。”李子霄沒好氣的說道,這一次他是真的怒了。
原來,就在今天早晨,李岩匆匆送來一份奏章,說是孫通老頭親自送來的。
這讓李子霄一陣納悶,此時第一兵工廠正日夜不停的打造出火器,孫通老頭怎麽會有閑情入城呢!
随即,當李子霄看完那份孫通老頭送來的奏章後,勃然大怒。
原來,孫通老頭在今天再一次,檢查第一兵工廠儲備燧發槍倉庫時,發現他們少了兩杆燧發槍。
這可把孫通老頭吓得不輕,他明明記得三天前,他帶人親自檢查了一遍倉庫,沒發現少一杆槍。
可今早再次檢查,卻發現最靠邊上的兩杆燧發槍,不見了。
由于現在第一兵工廠倉庫内,儲備的火器越來越多,每一次檢查都要花費很長時間。
但即便如此,孫通依舊帶人每隔三天便檢查一遍所有倉庫,清點所有登記在冊的火器。
要知道,第一兵工廠此時完全實行軍管制度,所以的火器從打造,存儲到運走,全都由人嚴格的監督着。
而在第一兵工廠内,更是有三百白龍軍士卒,一千城防軍士卒負責長期駐守,負責看守倉庫和大門。
沒有孫通或是李子霄的親自手令,任何人都不允許随意出入兵工廠和進出倉庫的。
也正是因爲這樣嚴格的保密制度,才使得第一兵工廠建立到現在,已經過去三年了,還沒有發生一件火器失竊的事情。
而這一次,兩杆燧發槍的失竊,将孫通老頭吓壞了。
這麽大的事情,他是真的不敢隐瞞,立即帶着手下幾個負責的工匠頭目親自趕到徐州,向李子霄彙報這一情況。
“爵爺消消氣,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重要的不是追究孫廠長的責任,而是看看能否查到,那兩杆燧發槍是怎麽丢失的,能否再追回來。”
李岩看到李子霄震怒,也感覺勸說道。
“李岩,立即将張富貴給本爵叫過來。”
“是!”
在李岩去叫張富貴的時候,李子霄讓自己情緒平複下來,看向跪在下面的孫通等人,沉聲問道:“孫通,現在你想想。
最近你們兵工廠,可有什麽可疑人靠近倉庫,或者說最近你們兵工廠可有什麽工匠或是學徒消失。”
“爵爺,事發之後,老朽檢查了所有廠裏的人,這三日裏并無人曠工,也無人不見,一切都很正常。
正因爲如此,老朽也實在是想不出,到底是那裏出現了問題,實在是這一個月來,兵工廠太忙了。
不過,以老朽的愚見,這次燧發槍失竊,一定是我們内部人做案,否則以兵工廠的防備力量,外人難以潛入進來偷走兩杆燧發槍。”
“哼!”
聽到孫通的話後,李子霄冷哼一聲,沒再說話,但他也認同孫通老頭的說法。
現在,李子霄就等張富貴過來,希望張富貴能盡快查清楚這件事,不過李子霄在心裏感覺,這次這兩杆燧發槍,估計是很難追回來了。
至于是誰盜走了這兩杆燧發槍,李子霄心裏有兩個懷疑,其中首個懷疑目标,當然就是關外鞑子了。
而李子霄第二個懷疑的目标,就是現在的朝廷。
朝廷一直以來,都想從李子霄手裏獲取燧發槍,隻要讓朝廷得到燧發槍,以朝廷工部軍器局那些老工匠們,絕對能将其複制出來。
如果這次是朝廷派人偷走了那兩杆燧發槍,李子霄還能接受,但要是讓鞑子的人偷走的,李子霄估計會被氣壞的。
“爵爺,屬下來了。”
半天之後,張富貴氣喘籲籲的跑來,一腦門的汗,原本瘦弱的他,經過這兩年安逸的生活,也養胖了,大肚子都出來了。
“富貴,情況你可知道了?”李子霄陰沉着臉,看着張富貴問道。
“是,屬下已經從李大人那裏得知了。”
張富貴不敢直視李子霄的眼睛,低着頭,應道。
“那就好,我給你一天的時間,明天這個時候,本爵要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所有涉案之人,一個都不許漏掉。
我會讓府衙的人,配合你抓人的,一日之内,你可以随意調動府衙的衙役,抓捕任何人。
要是你查不清楚這件事,那麽你就給我滾回家去抱孩子吧!”
李子霄語氣很平和的說完,但是張富貴卻早已經心驚膽戰,汗流浃背的後背,此時卻感覺涼飕飕的。
“是,爵爺,一天之内,屬下一定調查清楚這件事。”張富貴趕緊保證道。
“去吧。”
“是。”張富貴應了一聲,立即離去。
“李岩,你下去傳令,徐州戒嚴一日,同時所有江北北上的關卡,立即關閉,一日之内,任何人員不得離開江北,但願還來的及。”
“是,屬下這就派人去傳令。”
張富貴心驚膽戰的離開李府,上了馬車,對着身邊的一個随從吼道:“回老巢,立即讓三個司所的司長,前來見我。
全都是一群廢物,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竟然沒一個人發覺,他們都是吃幹飯的嘛!
這次老子要是被爵爺撸了,你們誰也被好過。”
“是,小的這就去。”
那個随從也被張富貴的發怒,吓了一大跳,感覺跑去傳喚情報局其他頭目。
“将軍,怎麽了?”
等那個随從離去後,張富貴的馬車裏,還有一個瘦弱的中年男子,此時馬車内隻有他們兩人,那個中年漢子才開口對張富貴問道。
這個中年漢子叫徐塵,還是張富貴的大舅子,心思缜密,奸詐狡猾,此時跟随着張富貴身邊,盡心輔佐他。
“出事了!”随即張富貴便将事情告訴了徐塵。
“大舅子,你說我現在該怎麽辦?”張富貴詢問徐塵的意見。
這些年,張富貴之所以,能執掌白龍軍情報局,少不了徐塵暗中相助,要不然以張富貴的能力,根本難以駕馭已經變成龐然大物的情報局。
“妹夫不要急,這件事不難差,第一兵工廠裏有咱們的内線,而且兵工廠一直都實行軍管,入出嚴格,能帶走兩杆燧發槍的人不會多。
等三司所的司長到了之後,讓他們的人行動起來,應該很快就會找到蛛絲馬迹的。”
天黑之後,原本應該安靜的徐州城,這一夜卻變得很‘熱鬧’,一隊隊府衙衙役,被張富貴指揮着,迅速離開徐州城。
情報局也有自己的行動隊,但李子霄規定,一般情況下,情報局的行動隊是不允許他自己的統治地盤内随意抓人。
情報局的行動隊,主要是在敵國境内使用,在自己的統治區内,李子霄有府衙衙役,又有軍隊可用。
但一般情況下,抓捕自己統治區的罪犯,還是用衙役,動用軍隊就小題大做了。
而就在張富貴大晚上帶人抓人的時候,這一夜李子霄也在書房内,召見了‘天聽閣’閣主曾奇。
“爵爺,屬下派人查了,這三日内,從徐州城内離開的商隊,足有二十七家,其中十三家是北上的。
而根據我們之前的調查,其中有七家商隊,應該是會出關和鞑子交易的,隻有三家是去京城的。
屬下重點調查了這七家出關的商隊,其中五家是晉商的,兩家是京城商賈的。
而這七家出關的商隊,他們全部都有黑曆史,也就是曾經暗中出賣情報給鞑子,與鞑子保持着某種交易。
而這七家商隊在徐州待的這段日子中,有四家曾經派人到過城西鎮(兵工廠所在地域)。
并且,這四家全部爲晉商,其中晉商的曹家和喬家,此時更是已經在徐州與當地兩個商賈世家聯姻。
而這兩個商賈世家中,在城西都有産業,他們是最方便接近兵工廠的。
屬下不知道鞑子是如何,從兵工廠偷走燧發槍的,但他們要想将其偷運出江北,借助曹、喬兩家的商隊,無疑是最合适的。
而且,根據屬下的人回報,白天張将軍的調查也似乎證實了屬下的猜想,現在張将軍正帶着衙役在城西鎮抓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