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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第二天，天色剛蒙蒙亮起，開封城外就響起了陣陣沉悶的擂鼓聲，休整了一夜的白龍軍将士紛紛出營結陣，準備進攻開封。
而他們甚至都不需要耗費時間打造攻城器械了，昨日李自成大軍撤離時，留下了大量的攻城器械，全部被白龍軍接收了。
城外的擂鼓聲，很快就驚動了城内的陳永福。
其實，陳永福這一晚上都沒有睡好，他不僅派出自己的心腹屬下，親自守在南城門上，他自己也是一晚上都沒脫下甲胄，就在府衙睡了。
“擂鼓聲？不好，難道李子霄的人馬開始攻城了，走，趕緊去南城門。”
陳永福被城外的擂鼓聲驚醒後，立即帶人朝着南城門沖去。
當陳永福來的開封南城門之時，就發現白龍軍依舊在城外列好陣型了，隻不過暫時還沒發起進攻而已。
“他李子霄來真的啊！”
在看到城外，那整整三萬列好陣型的白龍軍将士的這一刻，陳永福心裏也是一陣發顫。
“怎麽樣了？李子霄發動攻城了？”
很快，丁啓睿和高名衡兩人，也紛紛火急火燎的趕到南城門樓上，丁啓睿急切的喊道。
“不能打，不能打啊！”
當丁啓睿趴在城牆垛口，朝着城外望去時，也露出了驚慌之色，嘴裏喊道。
“陳永福，下令讓李子霄的人馬入城吧，這一戰不能打起來。”丁啓睿随即看向陳永福，開口說道。
聽到丁啓睿的話後，陳永福臉色很難看，并沒有立即回應丁啓睿。
“德兒，城内人馬召集的怎麽樣了？”陳永福反而對着身後自己的兒子陳德，問道。
“回禀父親，城内剩餘的八千三百餘将士，已經全部集合起來，除了楊将軍手下的兩千餘人，他們沒有接受我們的命令。”
陳德看着陳永福，恭敬的回答道。
陳永福聽到自己的兒子的話後，不由得看向周圍，卻發現隻有丁啓睿和高名衡來了，卻沒見楊文嶽。
“楊将軍人呢？爲什麽此刻還沒見到他？”陳永福冷聲問道。
“報，啓禀大人，就在剛才，楊将軍率領手下兩千士卒，從北面出城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從開封北城門趕來的明軍士卒，來到陳永福跟前彙報道。
“什麽！”陳永福聽後，也是心生怒意。
這裏不得不說楊文嶽的果斷，他知道接下來，他繼續留在開封城内，一旦陳永福真和李子霄撕破臉，李子霄的大軍發動攻城大戰。
要是他還率領手下這僅剩的兩千人，繼續留在開封城内的話，到時候他絕對做不到獨善其身。
因爲那時候，陳永福也絕不會允許他獨善其身，勢必會将其拉到自己的戰車上。
所以，今天一大早楊文嶽在聽到，城外擂鼓聲響起的時候，便帶着手下兩千士卒，直奔開封北門而去，然後逼迫北城門守将開城門，放他們離去。
而在剛才，陳永福心裏，确實想着派人将楊文嶽軟禁起來，以此要挾呂騰，讓呂騰能率領他手下那兩千士卒，協助他們抵禦李子霄的進攻。
“這姓楊的還真不是東西，關鍵時刻背叛我們。”
陳德此時對楊文嶽的擅自離去，也是十分不滿，出聲咒罵道，絲毫不在乎周圍還有丁啓睿和高名衡等人。
陳德作爲陳永福的兒子，當然最明白自己老子要幹嘛了，他知道今天陳永福是絕不會放李子霄大軍入城的。
他們已經在昨晚上就準備，今天應對李子霄大軍真正的攻城了。
“好了，德兒，沒有他楊文嶽，這開封城我們也一樣能守住，之前李自成打不下來，這次他李子霄也一樣。
你下去安排吧，配合韓将軍做好準備，一旦成爲李子霄的人馬真的敢攻城，就給老子狠狠地打回去。”
到了現在，陳永福也無所顧忌了，對着陳德下令道。
“陳大人，萬萬不可啊！此時看來，或許李子霄是真的重病了，不然他手下不會這麽拼命的。
這個時候，咱們萬不可自相殘殺啊，下令開城門，放李子霄的人馬進城吧。”
高名衡聽到陳永福的下達的命令後，也是臉色驟變，知道陳永福這是鐵了心，要和李子霄剛到底了，也站出來勸說道。
“高大人呢，你不用說了，本官負責開封防務。
本官絕不允許任何一支人馬，在沒有聖上的命令的情況下，擅自入城，就算是同袍也不行。”
此時陳永福看向高名衡，毫不客氣的說道。
“那麽，陳永福，現在本官以兵部尚書的名義，下令你收回命令，開城迎接李子霄的人馬入城。”
看到高名衡的勸說沒用，後面的丁啓睿也總算忍不下去了，站出來試圖用自己兵部尚書的名頭，号令陳永福，讓他放棄抵抗。
聽到丁啓睿的話後，陳永福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說道：“丁大人，你可有聖上的旨意，如果沒有，恕本官不能接受你的這項命令。
現在開封城内的防務依舊是本官說了算，除非有聖上的命令，否則誰說話都不好用。
來人呢，戰鬥要開始了，城牆上太危險，将丁大人和高大人請下去，保護好他們的安全。”
這個時候，陳永福都已經孤注一擲了，也沒了之前對丁啓睿的尊重，直接讓手下親衛将丁啓睿和高名衡帶下去，算是變相的軟禁了兩人。
“陳永福，你要是這麽做，會後悔的。
那李子霄可不是善輩，你要真的和他動武，最後守住還好，要是守不住，讓他攻進來，他會殺了你的。”
高名衡還不死心，最後還想勸服陳永福，可奈何陳永福根本不聽。
随即，幾名陳永福的親信，便強行将丁啓睿和高名衡兩人，帶下來城牆。
此時城外，李子霄待在帥帳裏沒有出來，在外面負責指揮白龍軍大軍的，乃是戚威。
很快，戚威就派秦震，過來告訴李子霄。
城内到現在爲止，都沒派人和他們談話，反倒是開封城牆上人頭攢動，很多士卒已經上城牆了。
“看樣子陳永福已經下定決心了，既然如此，也就别怪我不念同僚之情了。
去告訴戚威，讓他帶人攻城吧，破城之後，陳永福不要留，他手下的所有親信也全都不要留下。”
“是，屬下這就去通知戚将軍。”
秦震跪拜在李子霄下方，聽到李子霄的話後，立即應道。
很快，秦震便将李子霄的命令傳達到了，戚威随即看向開封城，冷聲下令道：“傳令炮兵，開始炮擊，通知李天霸和韓銅，準備攻城。”
轟轟轟！
片刻之後，城外白龍軍的上百門火炮，便開始了他們的咆哮，一顆顆爆炸彈砸落到開封城牆上。
“啊啊啊！”
随着白龍軍火炮的轟擊，開封城牆上立即響起了明軍士卒的慘叫聲。
實在是，陳永福及其開封的明軍們，從沒遇到過白龍軍這樣的火炮，要知道白龍軍火炮發射的可不是實心彈，而是爆炸彈。
而以往開封守軍面對李自成的賊軍進攻時，雖然也會遭受李自成手中，爲數不多的火炮轟擊。
但李自成手裏的火炮，全都是從明軍手裏繳獲的，發射的也全都是實心彈，隻要躲開了，便不會對士卒造成殺傷。
而這一次，他們面對白龍軍火炮射出的爆炸彈，一開始全都毫無防備，一下子吃了大虧。
他們明明看着依舊躲開那顆落下的炮彈很遠了，那些明軍士卒便以爲沒事，但随後便一聲炸響，他們就慘了。
爆炸彈爆炸後，将裏面的鐵片、鐵釘等尖銳之物射出去，對城牆上本就密集的明軍士卒，造成嚴重的殺傷。
特别是一些淩空爆炸的炮彈，殺傷更是可怕，畢竟這個時期白龍軍的爆炸彈，因爲引線的問題，爆炸時間也是有長有短。
而更可怕的是，白龍軍上百門火炮齊轟，那場面比起李自成手裏區區二三十門火炮，可就要壯觀多了。
“怎麽回事？那是什麽炮彈，怎麽還會爆炸？”陳永福也是白龍軍火炮弄出的動靜，吓了一大跳。
同時，他看着不少受傷倒地，抱着傷口慘叫的明軍士卒，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總兵大人，屬下記起來了，李子霄手下人馬最厲害的就是火器，他們有會爆炸的霹靂彈，還有能連發的火铳。”
這個時候，陳永福旁邊一名侍衛，對着陳永福說道。
很顯然，這個侍衛關于白龍軍的事情，也是聽聞而來，說的不清不楚，非常模糊。
但這個時候，陳永福也來不及去管這些了，開工沒有回頭箭，他隻能下令，拼死抵抗。
轟隆隆！
除了白龍軍的火炮，此時在不停的轟擊開封城牆外，白龍軍三萬步卒也排列成五個方陣，對着開封城牆沖過去。
這些白龍軍士卒舉着雲梯，也推着雲車，雲車也叫樓車，或是巢車。
雲車則停在開封城外六七十步外停下，在這個距離上，明軍的箭镞基本上很難射到他們。
而随即，每一輛雲車上面，便能搭載幾十名白龍軍火槍手。
他們被雲車送到和開封城牆，差不多高的高度上，使得他們可以對開封城牆上的明軍士卒，展開平射了。
這要是讓他們站在城下射擊，不但影響他們的視角。
同時，站在城牆上的明軍弓箭手，借助高度的優勢，便能抵消他們火器射程遠的優勢，能夠射到他們。
而現在，這些火槍手借助雲車，彌補了和開封城牆上明軍弓箭手的距離。
如此一來，他們在六七十步外，用燧發槍可以射到開封城牆上的明軍士卒，而明軍士卒在這個距離上，卻很難射中白龍軍火槍手們。
如果一來，作爲支援火力的白龍軍火槍手們，便可以毫無顧忌的對着開封城牆上的明軍士卒，進行設計，掩護白龍軍步卒攻城。
像這樣的雲車，李自成的大軍昨日離去時，足足留下八輛，其中有兩輛毀壞，無法使用外，其餘六輛全都被白龍軍推上了戰場。
六輛大型雲車，搭載着五六百白龍軍火槍手，分散在開封城外數百米的距離上，對着開封城牆展開瘋狂射擊。
而在他們下面，還有上千白龍軍火槍手，也不停地對開封城牆上的明軍士卒射擊。
白龍軍火炮和火槍，爲白龍軍步卒提供了密集的火力掩護，極大的減輕了白龍軍步卒的攻城壓力。
砰砰砰！
清脆的火槍聲不斷的響起，對面開封城牆上的明軍士卒，便倒了血黴，隻要他們敢露頭，就容易被白龍軍火槍手射出去的彈丸命中。
即便是隔着六七十步的距離，燧發槍射出去的鉛彈，依舊具備巨大的穿透力，可以輕松穿透明軍士卒那破舊的棉甲，打入他們的身體。
“啊啊啊！”
慘叫聲，不斷在開封城牆上響起。
但凡中彈的明軍士卒，隻要不是被命中要害部位，當場死掉的，全都捂着傷口倒地慘叫，也徹底失去了戰鬥力。
很快，那些明軍士卒也被雲車上，對着他們肆意射擊的白龍軍火槍手們，打怕了。
不少明軍士卒索性躲在城牆下面，不敢露頭了。
要不是有陳永福的親信督促，他們都不會露頭戰鬥。
陳永福手下這些明軍士卒，雖然在此時早已腐朽的明軍隊伍中，陳永福手下的明軍，足以稱得上精銳。
特别是，這八千多曆經和李自成慘烈攻防戰，而存活下來的明軍士卒，更是精銳老兵，戰力兇悍。
當然，此時李子霄進攻的南開封城牆上，隻有五千明軍士卒，剩餘三千餘人，陳永福需要用來防備其他城牆方向。
可就憑這五千精銳老兵，陳永福有底氣，抗住數萬闖軍賊兵的攻城。
可現在，距離白龍軍開始攻城，才過去不過半個時辰而已，陳永福就看到已經有白龍軍士卒，越過城牆垛口，登上開封城牆了。
“怎麽會這樣，這才過去多久，他們竟然登上城牆了。”
開封南城門樓内的陳永福，此時看到距離他幾十米遠外，一處城牆垛口處，剛剛翻進來的兩名白龍軍步卒，一臉的難以置信，驚呼喊道。
陳永福被白龍軍淩厲可怕的攻勢，直接給打蒙了，這樣的結果，開戰之前，打死他都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