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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闊聽朱太谷這麽一說,也不由得點點頭。
先不說金陵四大家族,就單單一個魯家,就足以讓史可法掂量掂量,魯家在金陵一帶的權勢,可不是一般的大。
所以,魯家當然不會放過海貿這條賺錢的生意。
而周圍其它的船主們,也聽到了朱太谷的話,頓時心裏也全都輕松了不少,這兩天他們也是一直提心吊膽的。
“說的沒錯,除此之外,咱們這些人,每條船可都是向鄭家交了銀子的,一旦出了海,就受鄭家艦隊的保護。
史可法就算是奉了皇帝的命令,可是在這海上,鄭家人的話,恐怕比皇命更有用。”
又有海商在旁邊興奮的說道。
不管是金陵、蘇州這邊的海商,海商杭州那邊的海上,他們每次出海前,都要花大價買一杆鄭家的旗幟。
那代表着,他們出海之後,可以受到鄭家船隊的保護,一艘普通海船是兩千兩銀子,而一艘大海船則需要交三千兩銀子。
雖說三千兩銀子确實很貴了,但這些海商們依舊願意花這個錢。
因爲,他們有了鄭家的旗幟後,在東南海上航行,便能暢通無阻,無憂無慮了。
此時,在大明東南沿海的海域上,沒有哪個海盜敢打劫,挂着鄭家旗幟的船隻。
三千兩銀子,這些海商們花的物有所值,也花的心甘情願。
因爲他們這樣出海,不用提心吊膽,擔心海匪,或是荷蘭人、西班牙人們打劫他們了。
這也是爲什麽,這些海商們甯願給鄭家交錢,也不願交給朝廷稅收了,從一定程度上來說,他們的做法也是沒錯的。
畢竟,他們如果交了朝廷引稅和關稅,可朝廷基本上給予不了他們多少保護,這筆錢就像是打水漂差不多。
此時大明王朝僅有的一支水師,幾十艘艦船一直停泊在天津衛和大沽口,很少駛出渤海。
一方面,是此時大明水師的艦船,絕大多數都是幾十年前的老船,陳舊不說,還因爲缺少經費,早已年久失修,維護不善。
這樣的艦船出海,危險度高,而且每次出海,就得需要不小的銀子,可朝廷拿不出這筆銀子。
于是乎,此時的大明水師基本上,已經銷聲匿迹于大明海域了。
再想想當年三寶太監率領浩大的寶船船隊,南下南洋,甚至一度抵達印度海域,是多麽的風光。
“我可是派人在揚州打聽了,聽說那邊定下的海關收稅可不少,還名頭甚多。
什麽水稅了,又是引稅了,還有其他的,例如什麽附加稅、出海稅等等。
一艘普通海船出海,正常情況下,都得繳納兩三千的稅賦,皇上這簡直想銀子想瘋了,跟明搶有什麽區别。
别忘了太祖皇帝可是定下過規矩的,不能向我們收取稅賦,現任皇帝這是要違背祖制啊!”
一名商船主十分不滿的說道。
“誰說不是呢,咱們這錢要是給了鄭家,好歹能給自己買個平安,這給了皇帝,有什麽用。
皇帝正是因爲知道他這條命令,是違背祖制的,所以才沒通過朝廷下令,而是由史可法勾結那個鎮國将軍來幹!”
“哼,皇帝這是眼紅咱們出海,賺的這點錢喽。都說‘官府不與民争利’,看看現在皇帝在幹嘛,這樣的皇帝真是……”
“噓!你小點聲,你還真是什麽話都敢說啊!這種大逆不道的話,要是被人聽見了,可是要殺頭的。”
有人趕緊制止一名海商,繼續說這種批判崇祯的話,擔心引來禍事。
“切,怕什麽,在這裏的又都不是外人。”那名海商還不以爲然的說道。
“這些稅還隻是明面上的,朝廷那些官員們什麽德行,你們想必也都清楚。
不管是申請由引,辦許可證等等,都需要上下打點,喂飽那些官吏。
大家都知道,一進衙門,那就是一張張要錢的手,哪一張嘴沒喂飽,事情都别想辦好。
所以這一次,咱們絕不能開這個口子,否則日後就沒完沒了了。”
朱太谷一臉深惡痛絕的說着,對于此時大明的腐敗,他們可謂是心知肚明。
“說的沒錯,這個口子不能開,甯可交給鄭家‘保護費’,我也絕不交給那史可法狗屁的關稅。”
有海商船隻的船主,一臉堅決的說道。
“這還不是最嚴重的問題,我也暗中派人打聽了一下,要是想獲得揚州市舶司的出海許可,可麻煩着呢。
每次海船出海,都得拿到市舶司開具的由引,那是出海憑證,有了由引,我們的海船才能出海。
然後,我還要在每次出海前,将我們的貨物,先送到揚州港口的碼頭,把貨物一件件送進去,讓他們核查。
爲什麽呢,因爲根據揚州市舶司的規矩,咱們每次出海所繳納稅賦,是根據我們出海的這個貨物價值來征稅的。
他們會根據市面上的價格,來評估我們的貨物總價,據說最後要征收的關稅,乃是我們出海總貨價的百分之五六。
等我們交完稅之後,才能将貨物裝船出海,要是按照這個标準,我們每人每次出海,少說也得繳納一兩千的銀子。
因爲現在皇帝隻允許在揚州設立市舶司,這也就意味着,我們要先将貨物運到揚州才能出海。
這簡直就是給我們添麻煩嘛,這得耽誤我們多少時間啊!”
這個人剛剛說完,旁邊立馬又有人插話道:“可不是嘛!甚至我聽說,史可法他們還設立了,許多什麽違禁物品,是不允許帶出海的。
如比如出洋不能帶火藥,不能硫磺,硝石,不能帶銅器,甚至不能帶太多的金銀。
據說這是那個鎮國将軍李子霄要求的,如果一旦被在船上,查到這些違禁品,一律沒收,還要罰款。
大家說,這不就是李子霄和史可法,變着法子想從我們口袋裏弄銀子嘛!”
“沒錯,還有,咱們要把貨物,先送進揚州港口的倉庫内,就以衙門裏的那些老爺們的尿性。
隻怕咱們貨物再出來時,還不知道能剩下多少呢。”
還有,竟然要抽百分之五的稅,甚至連貨物的價格,都要由他們來評估。
這要是他們随便給多評估些銀子,我們豈不是要白花更多的錢,這簡直就是狗屁!”
這個時候,在崇明島這座港口碼頭上,衆多商船主,甚至還有水手們,都聚集到一起,你一言我一語的,談論着。
反正他們對于這次,崇祯要求史可法搞的這個什麽市舶司,還有那征稅之法,那是極不信任。
“這年頭,生意是越來越難做了。”有人感慨道。
就在這些海商船主們,在抱怨崇祯這個征稅政策時,很快港口碼頭上的民夫們,就将價值百萬兩的貨物,裝運到了十四艘大海船上。
“好了,好了,都别聊了,貨物都裝船完畢了,各回各船,準備出海了。”
随即,各個船主迅速返回各自的海船,指揮水手将船隻駛出港口。
結果,這些海商船主們,還不知道的是,就在崇明島港口東南海域,也就是他們出海南下的海路上。
一支四十多艘戰艦船隻,組成的龐大艦隊,上面還搭載着五千多兵馬,正在這片海域守株待兔,等着崇明島港口的這些海船出海呢。
結果,就在崇明島上的海商船隻,離開崇明島港口,不到半天,剛剛進入東海海域時,他們就發現了這支龐大的艦隊。
“咦?難道是鄭家的船隊?怎麽這次鄭家船隊都開到這裏來了?”
有海商在遠遠的發現這支龐大艦隊後,還以爲是鄭家的船隊,疑惑的說道。
一般情況下,他們要在離開崇明島港口之後,要繼續往南行駛幾十裏海路後,才能發現鄭家的艦隊。
“不對,他們懸挂的好像不是鄭家的旗幟!”
最前面一艘海船上,一名船員眼尖,看到了艦隊中那條最大的三桅戰艦桅杆上,高高挂着的旗幟,大聲喊道。
“一條白蛇?不好,東家,那不是鄭家的船隊,而是江北鎮國将軍手下白蛇軍的艦隊啊!”
随着船隻不斷靠近,很快,就有船員看清楚了遠處桅杆上那面巨大的白蛇旗。
“什麽!李子霄的艦隊?”
一艘海船甲闆上,朱太谷聽到這個消息後,也是大驚,可惜距離太遠了,他還是看不清楚。
“狗子,拿千裏鏡來。”
一名家丁趕忙取來一副千裏鏡,交到朱太谷手上。
這裏的千裏鏡,就是朱太谷從江北買來的,是李子霄授意出售的。
當然,他們出售的這些千裏鏡,都是劣質産品,和白龍軍自己裝備的千裏鏡相比,質量差遠了。
朱太谷利用千裏鏡,朝着遠處望去,桅杆上的那面旗幟上,一條白色飛蛇騰雲駕霧,不知道還以爲是條龍呢!
“鎮國将軍李子霄的水軍。”
朱太谷倒吸了一口涼氣,當他用千裏鏡看清那面‘白蛇’旗幟後,徹底也相信了水手所喊的。
此時,朱太谷等大明海商,當然知道,使用這種‘白蛇’旗幟的,全大明也隻有鎮國将軍李子霄一家。
這個時候,朱太谷看到攔截在他們前面的,這支白龍軍海軍艦隊,心裏湧出一股不好的感覺,讓他後背發涼。
“難道鎮國将軍這次,真要對我們下狠手,想要殺雞儆猴嗎?”朱太谷在心裏急速想道。
朱太谷一想到李子霄,曾經在江北大開殺戒,殺得江北的地主豪紳,不良鹽商,人頭滾滾。
這一刻,朱太谷心裏突然有些後悔了,這要是李子霄這次真要拿他們這支出海船隻下手,殺雞儆猴,那他們的下場估計好不到那裏去。
可惜,這個時候朱太谷才知道害怕,才知道後悔,似乎已經來不及了。
因爲對面的白龍軍海軍艦隊,已經圍了過來,很快就将他們這支船隊給包圍住了。
“所有船隻聽着,立即抛錨停船,否則我們将開炮了。”
很快,包圍過來的白龍軍海軍艦隊上,就有人大聲對着朱太谷他們喊道。
朱太谷等一衆海船船主,望着将他們包圍住的,那一艘艘白龍軍海軍戰艦上,伸出的黑洞洞的炮口。
這讓他們心裏一陣膽寒,如果他們不聽号令,白龍軍戰船上的火炮,在如此近距離上,對他們來一陣齊射,後果簡直不敢想象。
“我們停船。”朱太谷歎息一聲,也隻好乖乖的對水手喊道,抛錨停船。
很快,四十多艘白龍軍艦船,就将這十四艘大海船包圍在海面上,然後靠近各艘海船的甲闆,伸出鈎闆勾住。
如此一來,白龍軍艦船上的水兵,便可以輕松跳到這些海船上。
“誰是這艘商船的船主?”
一隊白龍軍海軍水手,在登上朱太谷的商船後,掃視了朱太谷等人一遍,一名水手喊道。
朱太谷臉上強展笑顔,走上前幾步,笑着說道:“不知各位官爺,攔住我們所爲何事啊?”
朱太谷一面說話,一面向手下家丁使眼色。
旁邊的一名家丁會意後,立即取出了一個足有五十兩的銀錠,準備偷偷遞給前面一個,看似是這群水手頭的中年将領。
那個中年将領見了這錠銀子,并沒有立即收下,臉上露出一抹冷笑,掃了朱太谷一眼,冷聲說道:“在下洪生,是鎮國将軍麾下海軍艦隊副統領。
現在,我奉鎮國将軍,以及史可法大人之命,在這裏恭候你們多時了。
現在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讓你們家丁中,那些攜帶了武器的,乖乖放下武器,老實投降吧。”
“副統領大人,我等隻是老實本份的商人,究竟是犯了何罪,要你們如此興師動衆包圍我們,還要我們放下武器投降?”
朱太谷心裏盡管早就知道緣故,但依舊在嗎,明知故問,同時心裏也太打哆嗦。
他們的每艘海船上,确實都有百餘人的護衛,他們都是手持鳥铳,負責保護船隻安全。
“爲什麽抓你們?你們難道沒點B數嗎?”洪生看着朱太谷冷笑一聲,說道。
“你們涉嫌海上走私,乖乖認罪投降吧,不要讓我們的動手,否則那罪名可就更大了。”
“官爺,這都是誤會,我們沒有走私。”朱太谷狡辯道。
“呵呵,沒有走私,你們可入揚州市舶司繳納稅賦,沒有吧。可有揚州市舶司開具的由引和出港證明?也沒有吧。”
“大人,我們……”朱太谷聽到洪生的質問,一時也無話可說。
畢竟,他們還真是屬于走私,洪生所說的由引,出港證明等等,他們都沒有。
因爲他們壓根就沒向揚州市舶司交錢,怎麽可能會有這些東西呢!
“還說自己不是走私,你們簡直是不見皇上的命令放在眼中。
我家将軍派我們在這一帶海域遊弋很久了,負責江浙一帶的海上緝私,一直都沒逮到大魚。
今天可算是讓我們開張了,而且一開張,就逮到你們這一條‘大魚’,很不錯啊!”
洪生眼睛掃過周圍十四艘大海船,興奮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