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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地圖來。”
李子霄喊了一聲，石英立即将随身攜帶的地圖攤開。
“缑氏山，找到了。”很快，李子霄就在地圖上，找到了戚威被包圍的缑氏山位置。
“戚威選擇的這座山頭，還算不錯，雖然地勢不高，但對于擁有火槍火炮的他們來說，已經足夠了。
更重要的是，此山上還有水源，不用擔心李自成大軍的斷水圍困了，如此一來，就能留給咱們更長時間，可以讓咱們好好謀劃一番了。”
李子霄的眼睛，盯着地圖上缑氏山的位置，心裏漸漸冒出一個大膽的計劃，讓他的眼睛越來越亮。
片刻之後，李子霄大笑一聲，說道：“哈哈，這次到底誰給誰設套，還不一定呢，我這次要讓李自成偷雞不成蝕把米。”
“大将軍已經有主意了？該怎麽打？”旁邊的韓銅聽到李子霄這麽說，也是露出喜色，問道。
“我初步有了個計劃，不過還要再看看，一切就要砍戚威那邊，能不能抗住了，不過我相信戚威。”
李子霄眼睛望向東北方向，沉聲說道。
“大将軍放心，戚将軍察覺的還不算晚，雖然最後還是沒能安全撤出來，不過我們人馬也沒有損失多少。
而且最後還是戚威看逃不掉，自己選了一處合适的山頭拒守的。
以戚威此時手裏的力量，就算是宋獻策手裏有數萬大軍，想要吃掉戚威，短時間内也絕無可能的。”
韓銅很有信心的說道。
“如此一來，就好了。”李子霄微微一笑，眼神深邃，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那麽大将軍，咱們現在是不是要立即趕過去，救出戚将軍啊！”一旁的霍剛也插話道。
“不，我們現在去了，你覺得能從數萬闖賊大軍中，救出戚威嗎？”李子霄看向霍剛，反問道。
“這個……，是有些難度，可是要是咱們不去救，戚将軍和那八千多弟兄不就……”
霍剛有些着急的說道。
“放心，剛才咱們不是說了嗎，戚威短時間内沒事的，現在闖賊兵強馬壯，士氣如虹，咱們就這點人馬，過去恐怕就不出戚威，咱們也要搭進去。
避其鋒芒，我帶你們去其他地方逛逛，先讓戚威抗幾天，消磨一下闖賊大軍的銳氣再說吧。”
随着李子霄在心裏，将自己的計劃一點點完善，讓他越發輕松起來，臉上露出笑意，說道。
“那就聽大将軍的。”
韓銅和霍剛對視了一眼，心裏也十分無奈，他們心道：大将軍啊，你心可真大，就真不怕戚威被滅啊！
雖然不知道李子霄接下來要怎麽打，既然他們猜不透，那就老實聽命就行了。
“将軍，戰場清理完了，敵人的屍體已經全部掩埋，咱們陣亡的将士正準備火化，這是咱們陣亡人數與殺敵數量。”
這個時候，石英走過來，對李子霄彙報道，将一份清單遞給李子霄。
衆人的臉色頓時變得嚴肅起來，這一戰韓銅他們雖然勝了，但赢得絕不輕松。
最後甚至要不是李子霄他們趕來，激發了飛羽營将士們士氣，打擊的敵人的士氣，再加上趙子龍帶五百護衛親兵加入戰場。
這一戰估計還要再打一段時間，最後鹿死誰手，還不一定的，雖說劉體純翻盤的機會不太大，但到時候韓銅就算赢，必然也是慘勝。
“陣亡四百七十三人，受傷三十九人，殲敵一千零八十四人，無傷者，損失戰馬一百六十三匹，受傷戰馬一百零七匹。
繳獲戰馬五百八十六匹，其中完好戰馬四百一十八匹，餘者都受傷。”
李子霄接過石英遞過來的戰後統計清單，出聲念道。
等李子霄念完之後，韓銅等人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沒想到短短這一會兒功夫，他們就直接損失了五百餘人。
雖說殲滅的敵人已經是他們的兩倍，能在敵我雙方兵力對比接近三比一的情況下，取得一比二的戰果，他們已經足以自傲了。
可是，飛羽營這次一下子損失五百人，雖然說不上元氣大傷，但也是傷筋動骨了，不過看李子霄的表情，還是比較滿意的。
“打得不錯，算是你們戰後追擊殺敵，估計得有一千二百餘人了，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下，能打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飛羽營的将士們都辛苦了，沒讓我失望，也沒讓我和戚威白費心思。”
最後，李子霄收起統計單，對着韓銅和霍剛說道。
聽到李子霄這麽說，韓銅和霍剛都送了一口氣，說實話這樣的戰果，李子霄已經非常滿意了。
這樣的戰績，放在冷兵器時代，已經可以說是一份非常不錯的答卷了。
重要的是，最後闖賊騎兵潰敗，他們赢了這一仗，在戰鬥中殲敵數量，并不太重要。
畢竟這又不是打的殲滅戰，殲敵數量不可能太多，這個時代中，能打出殲滅戰的戰例太少了。
戰鬥主要看結果，其實真正在戰争中死掉的士卒，所占的比例并不是太高。
而且還是騎兵，來去如風，撤退更容易，這闖賊騎兵在優勢下敗給飛羽營騎兵，可不單單是損失一千餘騎這麽簡單。
這對他們隊伍的士氣，将會是一次沉重的打擊，下一次再與飛羽營交戰時，他們至少會膽怯的。
“走，去将咱們陣亡的将士火化，讓受傷的傷兵，帶着他們的骨灰，先行返回汝州城，等待咱們凱旋的消息。”
李子霄表情肅穆，親自帶着石英，韓銅，趙子龍他們，參與陣亡将士的火化，李子霄甚至親自點燃木堆。
幾個巨大的火堆旁邊，六千餘白龍軍士卒紛紛站立注目，這個時候沒人敢大聲喧嘩，全都表情肅穆，送别他們的戰友。
“打敗闖賊，我軍必勝！”突然，韓銅舉起右手，高呼道。
“打敗闖賊，我軍必勝！打敗闖賊，我軍必勝，必勝，必勝！”
有了韓銅這麽一帶頭，後面的數千白龍軍将士紛紛呼應起來，喊聲震天，士氣如虹，殺氣沖天。
“傳令，全軍開拔，掩蓋好行迹。”
随後，李子霄下令全軍開拔，他擔心宋獻策那邊，很快就會得到劉體純兵敗的消息，會派人來尋找李子霄他們隊伍的蹤迹。
這個時候，李子霄必須不能讓闖賊找到他們，隻有他們在暗處，才能讓宋獻策等人忌憚。
不過，李子霄随後率領六千餘白龍軍，包括了戰後剩餘的兩千出頭的飛羽營騎兵，朝着西北方向隐蔽行軍。
“将軍，咱們這是在往西北方向走啊！豈不是距離戚将軍越來越遠了？”趙子龍不解的對李子霄問道。
“子龍啊，你還是太年輕，好好學着，戰争也是一門學問，博大精深的很呢，攻與守，勝與敗，并沒有明确的劃分。
此時，你看我們是離戚威被困之處，越來越遠，反而比直接過去救援他們，作用更大。”
李子霄笑着對趙子龍說道。
“是，大将軍教訓的是，子龍确實需要跟大将軍和幾位将軍好好學習。”趙子龍倒也謙遜，說道。
随後，李子霄帶着六千餘白龍軍士卒，繞了一個大圈子，反而距離缑氏山越來越遠。
此時，他們隐蔽在一處樹林中，處在大谷關的西南方向十裏外。
“韓銅，你的斥候可聯系上，這附近張富貴的情報人員了？”
李子霄坐在一塊樹幹上，解下水囊喝了一口水，對韓銅問題。
“禀大将軍，派出去的斥候，剛剛斥候帶回來一個情報人員。”
“把他帶過來。”
“是。”
很快，一名百姓打扮的中年男子，被韓銅帶到李子霄跟前，當即就跪拜下來，說道：“屬下情報局洛陽府下屬情報員石雷，拜見大将軍。”
“起來吧。”李子霄擺擺手，說道。
“石雷，我問你，李自成在大谷關設套，引誘我軍前去，爲何你們沒有提前發現？”
李子霄聲音有些冷，吓得石雷趕緊又跪下了，一臉的苦澀，解釋道：“大将軍呢，這次真的不怪我們，實在是闖賊太狡猾了。
我們獲取的闖賊情報，主要來自于收買他們闖賊大軍中的中下級将領，從他們那裏獲取情報。
可是，這一次李自成學精了，這次設計伏擊戚将軍，我們事先一點消息都沒得到。
甚至在闖賊大軍中，除了李自成的一些心腹将領之外，直到闖賊大軍開拔，那些手底下将領，都還不知道他們要幹嘛。
還都以爲他們是要進攻汜水關呢，可誰知他們出了偃師城後，才被告知真正目的，可那個時候我們根本就沒機會收到情報了。
這次，真的不怪我們啊！”
看着李子霄陰沉的臉色，第一次見到李子霄的石雷，都快要哭了，心裏更是戰戰兢兢。
李子霄聽到石雷的解釋之後，臉色也微微緩和下來，如果真想石雷所說的，這次還真怪不得他們。
“算了，這件事先不去計較了，現在我問你，你可現在大谷關内有多少闖賊守軍，守将是誰？”
“這個我知道，自從昨日闖賊大軍紛紛追擊戚威将軍後，大谷關就沒留下多少守軍，還是像往常一樣，差不多有三千闖賊守軍，守将暫時不知道。”
“三千人嗎？倒是可以試一試。”李子霄聽後，低聲自語道。
石雷看到李子霄沉思的模樣，心裏也是略有所思，片刻後終于大着膽子開口說道：“大将軍是要拿下大谷關？”
“怎麽？你有辦法？”李子霄擡起頭，看向石雷。
“嘿嘿，屬下那有什麽辦法，不過我這裏還有一條重要情報，或許對大将軍有用。”石雷嘿嘿一笑說道。
“說來聽聽。”李子霄也來了興趣，問道。
“是。”石雷興奮的應道，然後說道：“就從今天中午到現在，陸陸續續有好幾支闖賊騎兵進入大谷關。
而且，這些闖賊騎兵一個個模樣狼狽，甲胄不整，滿身血污，甚至不少人都受了傷，似乎是剛剛經曆了一番慘敗。
他們人數不算太多，有的幾十人，有的上百人，陸陸續續有好幾支進入到了大谷關内。”
石雷剛剛說完後，李子霄的眼睛就驟然一亮，看向旁邊的韓銅，趙子龍、霍剛等人，他們眼中明顯露出興奮之色。
“很好，你這個消息非常重要，記你一功，回去找張富貴領賞吧。”李子霄也是壓着心中的興奮，将石雷打發走。
石雷剛剛走後，趙子龍就興奮的跳出來，對李子霄說道：“大将軍，太好了，這條情報太重要了。
如果真如剛才那人所言沒錯的話，今天下午陸續抵達大谷關的，那幾支闖賊騎兵。
多半是闖賊騎兵被咱們擊敗後，在被我和韓、霍兩位将軍追擊時，和他們大部隊走散，然後返回大谷關的闖賊部衆。
如此一來，這便是我們的機會啊！”
“哈哈，子龍說的沒錯，大将軍，這确實是咱們的一次機會。”這個時候，韓銅也站出來說道。
“哈哈，你們也全都想到了，很不錯，正好咱們從戰場上打掃下來的那些闖賊盔甲，還沒有全扔了，現在倒是能派上用場了。”
李子霄笑的很燦爛，說道。
到這個時候，衆人當然都想到了同一個計策，那就是假裝敗退而歸的闖賊騎兵，詐開大谷關的城門。
“老天爺倒也幫咱們，現在天色已暗，正是詐城的好時候，不過此計也是一條險計，你們誰願意擔此重任呢。”
李子霄看向韓銅，霍剛和趙子龍幾人，開口問道。
“我，大将軍，讓我去吧。”李子霄剛說完，趙子龍就急不可耐的喊道。
“子龍啊，你用不用得着這麽大聲啊，耳朵都被你震聾了，大将軍，還是讓屬下去吧。”韓銅也不甘示弱的說道。
“你們都不合适，我看還是我去的好。”不善言辭的霍剛，此時也不甘示弱。
這可是一次立功的大好機會，誰都不想失去機會，特别是趙子龍更是激動不已。
“好了，都别争了，這次就讓子龍去吧，子龍你下去準備一下，挑選一批白龍軍。
人數不要太多，兩百人就行，省的引起關上闖賊守軍的警惕。”
李子霄對趙子龍吩咐道。
“是。”趙子龍激動萬分，應了一聲，便下去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