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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天成雖然沒想到汝州城竟然有甕城,但這對于他影響也不算大,現在他都已經上了城頭了,有沒有甕城他都必須行動的。
“算了,管他有沒有甕城呢,你們去開門。”馬天成對手下低聲道。
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馬天成帶人成功攀上汝州北城區,爲首的五十名老匪兵,動作幹淨利落,除掉守城的幾個官兵。
使得他們得以順利的,進入了第一道甕城裏,門洞裏幾個守兵,正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們輕手輕腳摸了過去,然後一齊動手,卡住那些守卒的喉嚨,捂住他們的嘴巴,手中刀直接劃過他們的脖頸。
這幾個守城士卒,根本沒有反應,就被他們殺死在睡夢中。
“你們去開門。”
馬天成甩了甩刀上的血漬,對手下低聲說道。
幾名老匪兵趕緊過去,操作絞盤放下吊橋,然後打開北城門,放外面的亂兵們進來。
不過,當那些興奮的匪兵們沖進來後,也跟馬天成一樣生氣,他們還沒機會沖殺進城,因爲在裏面還有一座城門。
馬天成隻得又帶着五十名老匪兵,化身開路先鋒,繼續順着城牆上的通道,往下一道甕城裏走去。
其餘三千亂匪們,則都擁在第一道甕城門前,等着進去的馬天成等人開門。
三千多人站在那小小的第一道甕城裏,擠了個水洩不通。
而此時,就在第二道甕城的城門箭樓裏的戚威,正派人緊緊盯着那些亂匪的潛入。
“将軍,亂匪們已經進入第一道甕城裏了。”
一名親兵跑到戚威身邊,低聲說道。
戚威冷靜的點點頭,說道:“我知道,别着急。”
馬天成這些亂匪們,絕料想不到,此時距離他們不遠處,裏面的翁城裏正有一支精銳官兵,正随時等待命令殺出去呢。
戰争是什麽,戰争就是爾虞我詐。
戚威站在第二重甕城的閘樓裏,冷眼打量着,此時被亂匪擠的滿滿的第一道甕城,眼神中閃過一絲殺光。
“給其他人發信号,準備行動了。”
戚威對于這些流匪很重視,沒有絲毫的輕視。
他雖然抓住了李過派來的奸細,但卻沒從奸細那裏得知,今晚李過要從那一處城門主攻,那一處城門佯攻。
這讓戚威沒辦法,隻得在四面各處城門,都暗中安排了人馬。
而其中,他最認爲亂匪可能主攻的方向,差不多就是北面了,于是他親自帶兵來了北面城門。
聽到戚威的命令,旁邊的一名親兵興奮的,點亮了燈籠,然後舉起來,對着北門箭樓晃動。
汝州城的北門樓上,築有箭樓,可剛才馬天成急着奪城門,放外面的亂匪進來,所以一上了城牆,就下了城門洞。
把幾個由死刑犯假扮的守卒,稀裏糊塗的殺了後,便急急的開門放橋,甚至都沒派人上箭樓搜尋一遍。
足足四層的北門箭樓裏,許林成倚在箭孔後面,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對面的箭樓。
“旗将大人,亮了,燈籠亮了。”旁邊一名士卒激動的,用低沉的聲音喊道。
“我也看到了。”
許林成回了一句,然後揮手,對身後的士卒低聲說道:“去,放下千斤閘,快點。”
随後,箭樓裏的一隊白龍軍士卒,立即迅速而悄然的往下走。
亂匪們不知道他們在堡門後修了甕城,自然也不知道汝州城的每座城門,除了甕城門之外,其餘都是雙門設置。
城門洞裏,前一段是包鐵皮木門,後面則還有一座隐藏着的,更重的包鐵皮木門,也稱爲‘千斤閘門’。
這座門平時是收起來的,比較隐秘,而一旦遇敵,便可放下,此門是由上直落下去的,要想将其收起來,非常麻煩。
後面的‘閘門’一旦落下,可是極難升起的,必須得由十幾人拉動絞輪,才能升起來,如果隻靠蠻力想破門,想都别想。
這座閘門的設計,當初更多的是出于反擊需要,關鍵時候故意放敵人入甕城,然後放下閘門,來個關門打狗。
“哈哈,敵人入甕了,該到我們出場,要關門打狗了。”
一名白龍軍伍長興奮的,說道。
‘砰’的一聲巨響傳來,‘閘門’已經落下了。
那幾百個亂匪聽到身後的聲音後,也被吓了一跳,等他們轉頭一看,卻發現此時他們都成了甕中之鼈。
“準備!”
許林成這個時候,也帶着幾十名白龍軍士卒,猛地從箭樓裏站起來,高喊一聲。
在這座箭樓上,戚威布置了六十多人,他們每人都配備燧發槍,或是弓箭。
因爲這些白龍軍士卒,并不是專業的火槍營的将士,他們隸屬于步軍,可即便是這些白龍軍的步軍士卒,同樣知道如何放槍。
他們在新兵訓練的時候,也會訓練如何使用燧發槍,而且燧發槍的操作比較簡單,很容易學會。
當然,他們不管是從射速,填裝彈藥,射擊精度等等,都無法和火槍手相比。
但這個時候,面對下面密密麻麻擠在甕城裏的亂匪,他們完全不需要瞄準,隻管朝下放槍即可。
當然,也有二十多個白龍軍士卒,不喜歡用燧發槍,反而拿着弓箭,準備朝下面甕城射箭。
對此,許林成并沒有硬性要求,手下士卒那種用得順手,就讓他們用那種,隻要能方便他們殺敵即可。
這個時候,馬天成正帶着五十名老匪兵,在往第二道甕城樓走去,準備把那該死的第二道甕城門打開。
突然背後傳來巨響,讓他忍不住回頭,很快後面的甕城裏,就傳來了那些亂匪們驚慌的喊叫。
“城門……城門怎麽突然關閉了。”不明所以的亂匪,尖聲喊道,一陣騷動。
“不是城門,是閘門,裏面還有一道閘門,我們被困住了。”
“不好,這是陷阱!”
馬天成聽到後面亂匪們,傳出的呼喊聲,勃然變色,怒吼道。
就在這時,通往城牆上的馬道前方,突然人影晃動,然後一隊士卒舉着大盾,已經把那條可以登上上城牆的馬道,給擋住了。
“開火,放箭!”
馬天成還處在愣神之中,上面就已經傳來白龍軍軍官‘開火,放箭’的喝令聲。
然後一陣彈丸,箭雨襲來,馬天成連忙拔刀格當。
可在那狹窄的馬道上,就連那些射來的箭镞,都是很難躲閃不開的,就更不用說,火槍射來的彈丸,根本擋不住。
轉眼間,馬天成身邊就有好幾個老匪兵,中彈倒下了。
到是馬天成這家夥命夠大,身前擋着好幾名匪兵,替他擋下了兩彈,才讓他沒死。
馬天成在剩餘幾十個老匪兵的掩護下,他們且擋且退,最後被趕下了馬道,重新被逼回了甕城之中。
“大哥,我們中伏了。”一個老匪兵跟在馬天成的身後,焦急的喊道。
馬天成此時的臉色很難看,沒想到他什麽大風大浪都經曆過了,今天卻在這小小的陰溝裏翻船了。
“猴子,你帶人去想辦法将‘閘門’升起來,其餘人跟我沖上城牆去。”
雖然中計了,但這個時候馬天成并沒有認輸,他迅速想着破局的辦法。
這個時候,唯一的出路,就是從甕城通向城牆的馬道,殺上去,隻要能殺上城牆,他們就還有赢得的機會。
在馬天成看來,他們既然已經進來了,區區一個馬道,豈能還攔的住他們,馬道雖有防守,但能有城牆那樣難攻嗎?
隻要他帶人來一回決死沖鋒,就能再殺上城牆去,到時就要那讓這些官兵,知道什麽叫做偷雞不成蝕把米。
“大虎,帶人跟我來,殺上馬道去。”
馬天成一聲大喊,身後一群流匪齊聲響應,越是遇到危急,亂兵們越發容易爆發出兇悍本性。
第二道甕城城樓裏的戚威,此時冷眼看着下面亂糟糟的匪兵,嘴角滿是不屑。
“将軍,亂匪們正打算沖上來了。”
“哼,早就料到他們會這樣。”戚威揚手,說道:“倒火油吧。”
早有一隊新兵推着幾個大油桶,來到城牆的馬道邊,掀開桶蓋,開始往馬道上傾倒一桶桶火油來。
火油順着馬道的石階,一級級的往下流。
馬天成帶頭一馬當先的往上沖,可剛沖了幾步,就腳下打滑,身形不穩,摔了個狗啃屎,他身後的匪兵們也都差不多。
大量的火油倒下來,使得馬道上的台階,早已經滑膩無比,火油油還在往下洩,猶如決堤的洪水一樣,流入第一道甕城裏。
“将軍,需要繼續倒油,還是點火?”旁邊一個親兵,對戚威問道。
“不要倒火油了,也不要急着點火,先讓弟兄們練練槍法和箭法吧。”戚威冷笑道。
随着戚威的命令,傳令兵在後面升起了三個紅色燈籠。
一瞬間,城牆上和箭樓上的士卒,箭如雨下,許多聚在馬道下的匪兵,紛紛中箭。
馬天成摸了一把地上的油,臉色驟變:“是火油,退回去。”
馬天成被吓得一大跳,要知道上面城牆上,不少官軍士卒可都是舉着火把呢,這要是扔下一個火把下來。
這滿馬道上的火油,瞬間就會被點燃,到時候他們可就要全部變成烤乳豬了。
嘩啦啦!
馬天成帶着數百匪兵,很快又退了下來,重新被逼回來了甕城中。
官兵們隻用區區一點火油,就把他們沖上城牆的計劃,給破解了。
這個時候,戚威看着被困在甕城裏的三千匪兵,再看城外根本沒有再見到一個亂匪的蹤迹。
戚威就知道,他猜錯了,北門并不是亂匪的主攻方向。
“鐵蛋,我給你留下五百士卒,将這裏交給你了。
亂匪很可能會在其他城門發動攻擊,我要去坐鎮,這裏大局已定,剩下的收尾,我相信你能做好的。”
戚威對着鐵蛋說道。
“将軍放心,這裏交給我好了。”鐵蛋激動的應道。
鐵蛋是石英的徒弟,之前一直跟在李子霄身邊,充當侍衛,但是之前石英便将鐵蛋和和尚,都外放下來曆練,有心以後重用他們。
畢竟相比這種跟随在自己身邊這麽長的侍衛,李子霄還是非常信任的。
李子霄給予他們機會,稍微曆練一番,如果他們真有能力,未來能獨當一面,那就更好。
和尚被分到徐魏手下,留在了伊陽。而鐵蛋就被分到了戚威的手下,分駐到了汝州城。
原本鐵蛋很郁悶,和尚被留在伊陽,處在最前線,肯定有立功的機會,自己分到汝州城,估計根本打不了仗。
但讓鐵蛋激動的是,這支亂匪竟然不知死活,跑來偷襲汝州城,這下子鐵蛋不愁沒有立功的機會了。
而且戚威也明白李子霄的用意,有意栽培鐵蛋,所以戚威當然要給與機會了。
這一次,也将是鐵蛋第一次獨自領兵,雖然這一戰基本大局已定,剩下的隻是收尾,但鐵蛋還是很高興。
“将軍,這些亂匪如何處置?”
就在戚威剛要走的時候,鐵蛋開口問道。
“你自己看着辦,你現在是這裏的主官了,但我隻告訴你,我們沒有那麽多人手看押俘虜。
能爲我用者,留下,不能爲我用者,就不需要存在了。”戚威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冷的讓周圍親兵都渾身一顫。
自從上次戚威和李子霄談話之後,他徹底擺正了自己的心态。
他在心裏告誡自己,從今以後,他隻是李子霄手下的一名忠實的将領,李子霄手裏的一把刀。
他相信李子霄能帶領他們,在這亂世開建出一番偉業,重現太平盛世,爲此必要的犧牲。是必須要付出的。
就像李子霄說的那樣,黎明之前,總是最黑暗的。
從那一天開始,戚威心裏少了一份婦人之仁,多了一份狠辣無情。
鐵蛋聽完之後,立馬喊道:“是,将軍,我明白了,我會處理好的。”
随後,戚威便對着千餘官兵,離開北城門,回到城内。
“繼續開火、射箭。”
鐵蛋站在城牆上,冷眼看着下面甕城裏,正在遭遇無情打擊的亂匪們。
這個甕城裏,可沒什麽地方能夠容許這些亂匪躲藏,面對上面射來的彈丸和箭镞,一個個亂匪紛紛倒下。
鐵蛋看着那擁擠的,密密麻麻的幾百賊匪,臉上全是笑容,沒有半點緊張,再沒有比這更輕松的戰鬥了,簡直比訓練時的打耙,還來的更容易。
火槍手,弓箭手們都站在高大的箭樓,或是城牆上,透過一個個箭孔,朝着他們的目标射擊。
一陣爆響、箭鳴聲過後,硝煙彌漫,而下面的亂匪,也倒下了一大片。
“舉盾,舉盾。”
馬天成雖然一直在大喊舉盾,可并沒多少效果。
這些亂匪們本來就不以正面結陣作戰爲長,他們更多的是依靠避實就虛,靠的是流竄作戰。
而且這次,他們本就是要偷襲的,根本就沒準備多少盾牌,可惜現在後悔晚了。
這些亂匪現在就如一群老鼠一樣,在小小的甕城裏逃竄,可他們怎麽逃,也逃不出去。
而他們時刻,還要面臨兩面的箭樓裏,還有東西兩邊的城牆上,弓箭手和火槍手的射擊。
馬天成所統領的這一亂匪,很多都是久經戰陣容的老匪兵。
可今天,他們的兇悍,他們的殘忍,卻隻能被更無情的高牆所阻隔,他們被官兵随意攻擊,卻還不了手。
甕城兩邊的馬道此時就空着,可是亂匪們卻也不敢沖上去,實在是那些火油吓住他們了。
但繼續等下去,這樣依舊會慢慢等死,有一些亡命之徒,忍不住朝着馬道沖上去。
“扔火把。”看到這一幕,鐵蛋冷聲說道。
城牆上的士卒們,把一支支點燃的火把,扔進了馬道裏,瞬間,狹窄的馬道明亮起來,火油驟然燃燒起來。
而那十幾個沖上馬道的亡命之徒,裏面就成了成了一個火人,凄厲的慘叫聲響起,但沒慘叫幾聲,就倒在火裏,很快就成了一具焦炭屍體。
兩邊熊熊燃燒的火焰,将甕城裏面,映照出一個個驚慌失措的亂匪。
“繼續射擊。”鐵蛋下達命令。
在絕望的慘叫聲中,甕城内的許多匪兵,都承受不住這種死亡的壓力,棄械跪地求饒,可城牆上的鐵蛋不爲所動。
一陣又一陣的槍聲、箭鳴過後,北城上空彌漫着濃重的哨煙味道,還有濃烈的血腥味,兩種氣味混合在一起,極爲的難聞,甚至讓人惡心。
甕城裏,早已遍布伏屍,重重疊疊。
馬天成和他率領的三千亂匪兵,爲他們的輕敵和大意,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全部停手!”
過了一會兒,鐵蛋舉手示意,讓周圍士卒停止射擊。
此時甕城内,三千亂匪,差不多已經死傷過半,沒死的則躲在死者的屍體下面,借此躲避射擊。
“好了,下面的亂匪聽着,現在本将給你們一個活命的機會,但凡還喘氣的,都給老子站出來。”
鐵蛋大聲喊道。
但是,下面甕城内,卻沒亂匪敢從屍體下,站出來。
鐵蛋眼睛一寒,冷聲道:“好,既然你們不想要這條活路,那老子就送你們上路。來人,将火油全部倒下去。”
“将軍,别倒,别倒啊!我們這就站出來。”
結果,鐵蛋的聲音剛落,下面就傳來一道聲音,一個亂匪頭目從屍體下爬了出來,對着城牆上的鐵蛋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