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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大約三十來歲的中年男人,一手舉着一面,明顯是臨時趕制出來的木盾,擋在身前。
那面粗糙的木盾,甚至連樹皮都沒剝掉,盾牌顯得很沉重,很粗糙,可也很結實。
他踩在梯子上,準備越過壕溝,另一隻手裏,還提着一把腰刀。
但他身處于壕溝之上,左右皆無隊友掩護,一面盾牌在手,連左右躲避的動作,都無法做出來。
而且由于他踩着梯子,要越過壕溝,使得手裏的盾牌不能死死護在身前,露出了半個身子。
這在孫大壯的眼裏,簡直就是活靶子。
“去死吧!”
孫大壯低吟一聲,随即扣下扳機。
‘砰’的一聲巨響,孫大壯視線裏那個亂兵,應聲中槍,。
那個中年漢子亂兵搖晃了幾下,試圖穩住身形,可最終意識模糊,終于慘叫一聲,從梯子上摔了下去,一頭栽進壕溝之中。
幾乎是同時,伊陽西面城牆上、箭樓、角樓上的火槍手,弓箭手們幾乎同時扣下钣機,或是松開了弓弦。
随着一聲聲槍響箭鳴,正踩着梯子越過壕溝,或是已經越過壕溝,正扛着雲梯,準備沖到城下的數十名亂兵,近半被射中倒下。
城頭上的虎蹲炮和弗朗機,也開始發射,而且還是居高臨下,第一輪齊射,直接掃清了前面寬達兩百步城牆下的,大部分亂兵。
即便是這些亂兵,一個個都舉着沉重的木盾。
但在三四十步,如此近距離下,被虎蹲炮和弗朗機發射出去小鉛彈,基本上都能将他們手裏的木盾打碎。
而虎蹲炮和弗朗機每次發射的,那一枚大鉛彈,更是在城下亂兵的人群中,犁出一道血泥通道。
但凡被彈跳而起的大鉛彈,擦着、或是碰着的,基本上非死即殘,慘叫聲響成一片。
“哈哈,打的不錯,就這麽打,再來!”
這邊負責這邊虎蹲炮和弗朗機指揮的展望,看到這一次齊射的戰果後,也是非常滿意,對着旁邊的炮手鼓勵道。
炮兵司百總蔡遠興奮的大聲下達新的命令,選定了下一個目标。
傳令兵揮動令旗,向城頭的炮手們傳令。第二輪射擊很快發動,他們這邊的虎蹲炮和弗朗機,隻要戰鬥不停,他們的開火也不會停。、
賊匪也開始還擊,試圖轟中城頭的火炮和投石車,可明顯他們的炮雖多,但炮手卻不夠熟練,齊射時聲勢雖大,但命中率卻根本爲零,數輪齊射,都沒有擊中虎頭堡上的虎蹲炮和投石車。
沖到壕邊的亂兵退回,過了會又沖了上來,卻又舉着更多的木盾上來,還有些幹脆擡着更大的木盾上來。
這些木盾就如同是一張巨大的門闆,或者是一張特大号的八仙桌,下面四根木柱,上面是大号桌面,亂兵們躲在下面。
這個辦法确實有效,至少城頭上那些弓箭手射出來的箭镞,都被擋住了,很難射到下面的人。
而且在四十步之外,這些木盾也基本上可以擋住火槍手的鉛彈,唯獨擋不住的也就是虎蹲炮和弗朗機發射出的大鉛彈吧。
有句話說的沒錯,在戰争中學習戰争,這些亂兵幾年前,大多數還都是農民,但現在他們确實經驗老道的亂兵。
而且,面對白龍軍犀利的火槍,他們數次進攻,連城牆都沒摸到,就被打回來了。
但他們在失敗之後,也能迅速總結,想出新辦法、
比如,現在他們竟然在木盾外面披上棉被,或是棉甲,然後用水打濕,再用堆積上泥巴,大大加強了防禦力。
如此一來,白龍軍火槍手的鉛彈,竟然在三十步内,都無法射穿這種‘土坦克’。
要是李子霄此時在這裏,一定會驚訝,這不是抗戰時期,華夏遊擊隊打鬼子炮樓時,想出的土辦法嘛!
靠着這種辦法,亂兵們終于成功的推進到了伊陽城牆下,他們紛紛搭上雲梯,往上攀爬。
“準備抛手雷,點燃引線。”
徐魏立即下令,立時數十名健壯力大的白龍軍士卒們,從後面的箱子裏,那處一枚枚鐵雷。
這種兩斤重的,鐵殼開花彈威力巨大,也是目前白龍軍中,裝備最大的手雷種類。
一方面,是因爲他重量不算太重,攜帶方便,另外就是鐵殼雷爆炸後,對敵人的殺傷性巨大。
至于還有一種紙雷,一般用于步兵野戰,方便随身攜帶,但現在是守城,不需要考慮重量問題。
甚至于,白龍軍中還有一箱子五斤中的鐵殼雷,但徐魏沒敢下令用。
他擔心這種五斤重的鐵殼雷,扔到城下去,估計兩輪爆炸,炸死敵人的同時,他們的城牆都要被炸塌了,那可就鬧笑話了。
兩斤重的鐵雷投不了太遠,但力大的士卒,依舊從數丈高的城牆上,扔三四十步遠的,直接扔到了亂兵們的腳下。
“一二三,投!”
孫大壯率先将手中的鐵殼雷,扔了出去,生鐵殼的手雷,在空中翻着滾,帶着白煙與火花,劃過一道弧形軌迹,落進了下面亂兵群中。
有的鐵殼雷,還砸在了亂兵的大木盾上,然後彈跳了幾下,最後掉到了地上,還在‘哧哧’的冒着火花與白煙。
城下的亂兵一見這玩意,有的人一臉的茫然,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但卻有一些亂兵,看到這些引線還未燃燒完的鐵殼雷後,頓時驚叫一聲,扔下手裏的盾牌,轉身就跑。
但凡這些被吓跑的亂兵,全部都是之前劉體純的先鋒軍中的。
因爲,劉體純在進攻上店鎮時,羅超就曾用這種鐵殼雷,對付過他們。
鐵殼雷的可怕威力,這些亂兵是最清楚的,一炸傷一片,簡直比死還痛苦。甚至,他們将其稱爲‘霹靂雷’。
正是因爲不少亂兵之前已經見識過了這種東西,一炸漫天破片,周圍中者即殘,當場便會失去戰鬥力。
所以,那些見識過鐵殼雷的亂兵,才會在第一時間扔下盾牌,拔腿就跑。
而一個沒見過鐵殼雷的亂兵,竟然低頭撿起那枚鐵殼雷,想把其再扔回去。
可這個倒黴家夥,剛剛将那枚鐵殼雷拿到手,燃燒着的引線,就已經燒到盡頭。
“砰!”一聲巨響,鐵殼雷爆炸了。
生鐵制的外殼,在裏面火藥劇烈爆炸後,被炸裂成無數塊小鐵碎片,裏面還有鐵釘等,四處濺射。
那個不知死活,敢撿起鐵殼雷的倒黴亂兵,連慘叫的機會都沒有,在爆炸的第一時間,他的腦袋也跟炸裂的西瓜一樣,紅白之物濺射開來。
旁邊躲在同一張大木桌後面,那十幾個亂兵,也全都中招,基本上都被濺射的鐵片、鐵釘射傷,頓時倒了一地,哀嚎不止。
這種鐵殼雷本就不是靠炸死人,剛才那個倒黴蛋純屬自找的。
鐵殼雷主要是依靠爆炸,濺射鐵片和鐵釘,殺傷周圍的敵人,以傷敵爲主,殺不殺死不重要。
其實在這樣的戰鬥中,傷敵比殺敵更重要,這個時候白龍軍不需要滅殺敵人的有生力量。
他們隻需要大規模的傷敵,就是最好的辦法,傷兵是無法攻城的。
而且一個傷兵,隻是需要一個完好的亂兵,才能将其帶下去,帶下去之後,還需要給他們醫治。
而傷兵那一聲聲凄慘的哀嚎,對于敵人士氣,也将是非常大的打擊。
李自成更不敢放任這些傷兵死去,而不去救他們,如果李自成真敢這麽做,不出半天,這支亂軍就會不戰自潰。
一個接一個的鐵殼雷,被白龍軍将士從城牆上扔下來,落入到敵群中,爆炸,猶如一朵朵在敵群中盛開的鮮花。
“好,就這麽打!”
徐魏看到這輪鐵殼雷,取得的戰果後,忍不住哈哈大笑,喊道。
後面的城樓上傳來一陣陣的鼓聲,一面面鼓聲彙聚起來,響徹城頭,那雄渾厚重的鼓聲,立即催發了城頭戰士們的血氣和戰意。
在諸多樂器之中,可以說鼓聲,是最能激勵士氣勇敢的。
白龍軍将士們拒城而守,經過艱苦的訓練,此時打退數波敵人的進攻,這讓他們士氣高昂,是越戰越勇。
甚至于,周圍那些新兵們,一個個也是嘶吼着,脖子都憋紅了,士氣大振,完全沒有了一開始的畏懼。
“不許後退,他,娘的,誰要是再後退,老子就宰了他。”
看到沖上去的亂兵,竟然有退了下來,後面的劉宗敏憤怒不已,抽出長刀揮舞着,逼着退下來的亂兵,重新沖上去。
每時每刻,都有亂兵倒下,鮮血早已經把伊陽城前的土地染紅。
到了這個時候,随着後面一批老營的老亂兵,被劉宗敏派上來,領着那些亂兵進攻。
此時,這些老亂兵們也終于顯露出了,他們兇悍的一面。
雖然不倒有人倒下,可他們卻沒有撤退收兵,他們甚至幹脆把死掉的亂兵屍體,直接就推進了壕溝裏填壕。
亂兵們付出不小的代價,沖到城牆下,攀登雲梯,朝城牆上攀爬。
而白龍軍的鐵殼雷也不是無限的,徐魏必須合理分配,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可不能一上來就将所有鐵殼雷都用光了。
那樣後面的日子,他們該怎麽守?這個時候,傳統的用滾木、礌石守城的方式,再次被徐魏使出來。
“都看準了砸,将敵人的雲梯推到。”
“東面需要支援,大牛,你帶人過去。”
“醫護兵,将受傷的拖下去。大壯,你帶人清理一下屍體”
“第一批退下去,換第二派士卒上來!”
“火槍手不要急,都瞄準了再射,沉着冷靜開槍。”
徐魏奔走在伊陽西面的城牆上,到處大聲吼着,指揮白龍軍的将士們,死死守住城牆,不讓敵人登上城牆。
幸好徐魏經驗老道,指揮有方,鎮定從容,使得戰鬥的節奏,一直掌控在白龍軍的手裏。
方大寶是白龍軍火槍營,一名出色的火槍手,曾經在比賽中,獲得過‘神槍手’的稱号。
自從戰鬥開始以後,方大寶就端着槍冷冷的燧發槍,躲在一處城牆垛口後面,搜尋着合适射殺的目标。
隻要是在百步射程之内,有脫離大盾護庇的亂兵,就逃不出他的射殺。
“砰”
又是一聲槍響,七十步外,一名老亂兵頭目,正催促着後面的亂兵加快沖鋒,就被方大寶一槍正中胸口,瞬間擊殺。
“第十一個。”
開槍之後,方大寶沒急着,将手裏的燧發槍遞給後面的新兵,讓其清理槍膛,填裝彈藥。
而是拿起地上的一柄短劍,在這把燧發槍的槍柄上,又刻了一道豎紋。
在他的槍上,已經有足足十五道豎紋,這代表着他加入白龍軍以來,已經用這杆燧發槍擊殺了十五個敵人。
刻完之後,他便将這杆燧發槍遞給後面的新兵,然後又從新兵手裏接過另外一支填裝好的燧發槍。
重新伸出去,瞄準城外的亂兵,尋找合适射殺的目标,而這杆燧發槍的槍柄上,同樣刻滿了豎紋。
用來大半天的時間,亂軍的傷亡雖然不小,但他們還是一點一點的,在壕溝上填出了好幾條通道。
有了這些通道,他們就的進攻就将會更加便利,不會再在過濠時,耽誤太多時間,而被城上的白龍軍的火槍和弓箭射殺。
亂軍們爆發陣陣歡呼,慶祝他們終于填平了壕溝,這對于亂兵的士氣,是一次提升。
城上徐魏卻在冷笑,付出這麽多傷亡,不過是拿下一道壕溝而已,有什麽好高興的。
但同時,徐魏一定也不敢放松,因爲他知道這才是亂軍進攻的第一天,戰鬥才剛剛開始而已。
“進攻!”
亂軍的進攻,從早上開始,就一直不曾停下過,幸好城牆上的那些白龍軍火槍手,他們隻需要負責開槍射擊,勞動量不大,否則早就累趴下了。
沒看到,那些拉弓射箭的弓箭手,早就換了好幾茬了,他們的手臂早就拉酸了。
而那些負責運輸彈藥,以及往城下扔滾木、礌石的新兵,更是早就換了好幾撥了,否則誰都堅持不下來的。
幸好,對此徐魏早就有所準備,他将城内的新兵,分成三千人一波,輪流替換上城牆禦守,合理分配戰鬥。
第一天的戰鬥,已經進行到太陽落山,天黑之後,李自成才下令,鳴金收兵,亂兵才緩緩地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