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紮别克怎麽也沒想到,這仗才剛開始的打呢,自己手下竟然就已經損失了一百号人,死掉了二十多個鑲藍旗旗丁。
這要是傳到其他同袍耳中,自己豈不是要淪爲笑柄,本來他這麽着急南下,是爲了搶功勞的,可不是要當笑柄的。
騎在馬上的紮别克,臉色難看,深吸了口氣,沉聲說道:“阿連哈,你可知罪!”
“小人知罪,小人指揮不當,導緻一百勇士戰死,小人罪該萬死!”
阿連哈不敢擡頭,把臉趴在地上不敢擡起來,顫聲說道。
紮别克看着手下這個牛錄,也知道阿連哈其實還是有本事的,否則也不會讓他做到牛錄,并無殺他之意。
“阿連哈,我問你,對面那支明軍是哪裏的隊伍?”
“小人不知。”
“他的統兵将領是誰?”
“小人人不知。”
“他們裝備了多少火器,軍械配備如何?”
“小人隻知道這支明軍裝備有不少火器,我派出的一百勇士,還未沖進他們陣中,就全被他們用火器打掉了。
我也不明白,爲什麽他們的火器能夠如此迅速的開火,根本就沒給我們騎兵靠近的機會。”
“哼,少找借口,我看就是你無能。”
紮别克氣得暴喝一聲,緊接着上前一腳踢在阿連哈的胸前,鑲嵌着鐵甲的牛皮靴,堅硬異常。
即便是阿連哈穿了兩層的鐵甲,也不由翻了個跟鬥,摔到在地上,胸中一陣氣悶,一時間竟然爬不起來。
但阿連哈雖然挨了這一踹,反而心中竊喜起來。
他深知紮别克的爲人,要是此時他還願意踢你,那說明他沒有完全放棄你。
要是你打了敗仗後,他還笑着跟你說話,那證明你死期将至了。
紮别克踢了阿連哈一腳後,怒氣也消了不少,心情仿佛也順暢了。
他陰沉着臉,低聲喝道:“阿連哈,我再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去把那些漢狗給我殺光了。
我要用那個明将的人頭來做夜壺,要是跑掉一個明狗,你也不用回來了。”
“渣,小的遵命!”
阿連哈恭敬的應了一聲,往後退了兩步,才回頭向自己牛錄的戰陣走去。
“這次一定要把那些明狗統統殺掉,否則自己就完了!”阿連哈知道這是他最後的機會。
回到自己牛錄軍陣裏後,阿連哈好好準備了一番。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才有數十名鞑子的士卒,推着三十多輛盾車,慢慢的從軍陣中慢慢出來。
這些盾車并排平行,在這些盾車的後面,還跟着數百名鞑子軍。
站在高處的李子霄略略數了一下,這些人裏大約有一百名戰兵和兩百名輔兵,此外阿連哈還親率兩百名騎兵在後面跟随。
能夠讓鞑子面對兩三千明軍時,就擺出這種陣勢,就已經證明了阿連哈已經把李子霄當成了真正的生死大敵來看待。
鞑子軍在攻堅作戰中,向來是以盾車爲前列,用來消耗防守方的火力,抵擋弓箭槍彈。
随後是手執盾牌、大刀、長槍等兵器的士卒,才進行突擊。
他們一般穿着兩層重甲,内穿鎖子甲,外穿内鑲鐵片的棉甲,甚至有些鞑子軍将領還穿着三層重甲。
裏層爲鎖子甲,其次是鐵甲,最外層是鑲鐵棉甲,有了這三層重甲,這樣他們的防護力就非常厲害了。
一般的明軍的弓箭,根本沒有辦法對他們造成緻命傷,箭頭即便是射中他們,也射不穿那麽厚的甲胄,隻有鳥铳才能破開如此厚的重甲。
而這些沖在最前面的鞑子兵,其實大部分都是仆從軍,也就是所謂的包衣奴才們,其中加入少量鞑子兵中的步甲,作爲戰鬥核心。
畢竟,沖在最前面,吸引消耗敵方火力,特别是明軍的火器,這純屬就是送死的活,鞑子不可能讓他們的人上的。
在這些盾車步兵的後面,跟着的是身着輕甲善射的弓箭手,用來支援前面的步兵。
待在最後的,才是鞑子最精銳的騎兵,基本上都是清一色純正的野豬皮。
他們一般是用來督戰用的,如果地形适合,他們還有一部分的騎兵進行機動配合,或是進行最後的沖鋒。
鞑子軍就是憑借着這種陣勢,對付明軍的車陣火器,而且正常情況下,最後都是由鞑子軍取勝。
十月份的北方大地,已經是北風呼嘯了,卷起一片塵土,吹得身上的衣衫獵獵作響。
在北直隸保定府,兩隊人馬短暫對峙之後,攻防便開始了。
鞑子這邊由數十輛盾車爲先導,組成的攻擊陣型,慢慢的逼近了白龍軍這邊的圓形車陣。
另有上百鞑子騎兵,也在車陣周圍遊蕩。
這些鞑子騎兵們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四處遊動給白龍軍制造麻煩,最低限度也要給他們制造心裏壓力。
假如白龍軍要是稍微露出破綻,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像餓狼一般撲過去。
鞑子騎兵作戰時,也是模仿狼,世世代代在白山黑水間,以狩獵爲生的鞑子騎兵,對于狼的天性,可謂是非常熟悉。
在他們看來,此時他們作戰,其實就是在狩獵,兩者有異曲同工之妙。
對于鞑子兵的戰術,站在車陣中心的李子霄看得一清二楚,鞑子的目的他也很明白。
但是他此時除了以不變應萬變之外,實在是沒有辦法,作出有效的反制。
哪怕是,白龍軍也有騎兵營,但李子霄這次依舊沒打算讓戚威和羅超帶人,和鞑子的騎兵硬拼。
他可舍不得,在他看來,和鞑子進行騎兵對決,根本就是天大的錯誤。
鞑子補充騎兵的速度,遠遠不是他能比的,李子霄好不容易拉起這麽一支千人的騎兵營,可不想一戰就沒了。
還不讓,用車陣對付鞑子騎兵,讓手下的鳥铳手們,教那些鞑子騎兵做人。
因此李子霄調集了兩百名鳥铳手,分布在車陣兩旁,阻止鞑子騎兵的靠近。
阿連哈指揮着隊伍,緩慢的前進着,他相信隻要自己小心應戰,這一戰最後勝利的還是他們。
此時,大清國勇士野戰無敵的本事,可不是吹出來的,在野外對戰中,這些年來他們還不曾敗給任何一股明軍。
但是,剛才白龍軍火器的威力,還是給了阿連哈很深刻的印象。
即便是鞑子騎兵個個都身着棉甲,但白龍軍軍的鳥铳,依然能在七八十步外,就洞穿棉甲,将其幹掉。
這樣的威力已經讓阿連哈,感到不可思議,要知道此時明軍的鳥铳,在七八十步外根本破不開,他們身上厚厚的鑲鐵棉甲。
看着鞑子兵推着盾車,在慢慢的逼近,李子霄卻是冷冷一笑。
在他看來,對面這名鞑子軍将領根本就是謹慎過頭了,之前張狂無比,在跌了一個大跟頭之後,就變得特别謹慎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推着盾車的那些鞑子兵,離得白龍軍車陣更近了,最後他們進入到白龍軍車陣的一百多步外。
這時候,白龍軍将士和鞑子兵,彼此都已經能夠清晰的看得對方。
李子霄在車陣裏看得很清晰,最前面推着盾車而來的鞑子兵,約有兩百餘人。
其中領頭的十幾個鞑子步甲,他們個個全部身着雙層重甲,手上拿着硬木打造的重盾,向着己方的車陣逼來。
而在他們身後和旁邊,若即若離的跟着數十名身披輕甲,善射的弓箭手,還有就是一群手持兵刃的步卒,披一層重甲。
至于還有一部分披輕甲或是無甲的,那些都是輔兵。
在他們的身後還有上百騎的鞑子騎兵,在忽左忽右的遊蕩,他們忽而聚在一處,忽而分散開來,給人一種飄忽不定的感覺。
看到敵軍已經逼近,李子霄并沒有說話,他隻負責觀戰,他已經将這一戰的指揮權下放給了劉重。
這可是難得的練兵實戰機會,對于白龍軍的将領們,同樣也是難得的鍛煉機會。
白龍軍的将領之前普遍多爲下等軍官,像這種指揮上千人大戰的場景,他們也經曆的不多。
所以李子霄需要通過這樣的大戰,鍛煉手下将領,讓他們積累更多的指揮大戰的經驗,未來讓他們更能獨當一面。
劉重也深深感到李子霄對他的信任,也知道機會難得,要牢牢把握住機會,打好白龍軍北上和鞑子的第一仗。
這一仗,關乎白龍軍的士氣,絕不能有失。
而李子霄也深知這一點,所以才将這一戰的指揮權交給了劉重,而不是周大柱,看中的就是劉重穩重的性格。
這個時候,劉重表情肅穆,對身邊的令旗手說道:“命令鳥铳手準備!”
那名旗手聽到命令後,手中的令旗揚起,揮舞了兩下。
不遠處,看到旗幟揮動的一名白龍軍軍官,立刻就命令道:“第一排鳥铳手準備!”
聽到了命令,車陣後第一排兩百名白龍軍鳥铳手,立刻上前幾步,平舉着新式鳥铳,裝彈上膛後,穩穩的對準了前方。
阿連哈看着自己手下推着盾車,就這麽穩步向前,而前方的明軍對徐徐逼近的盾車。竟然不理會,心中不由得大喜。
阿連哈心道:自己還真是高看那些明軍了,沒想到他們竟然會這麽蠢,竟然不理會這些盾車。
隻要讓這些盾車逼近明軍陣前五十步,那麽這一戰他們就已經赢了。
因爲五十步内,已經進入他們弓箭手的有效射程内,他們完全可以對白龍軍進行抛射攻擊。
而他們躲在盾車後面抛射,白龍軍的鳥铳手卻隻能直射,不可能傷到盾車後面的鞑子弓箭手。
再者說,短短五十步距離,别說騎兵,就是步兵發起沖鋒,幾個呼吸就能沖過去。
眼看着前面的士兵推着盾車,已經逼近了白龍軍八十步了,阿連哈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可是突然,十幾輛盾車最前面的幾輛,猛然停了下來,然後一歪,猶如一名喝得叮咛大醉的醉漢一般,一頭歪倒了。
阿連哈臉上的笑意消失了,喊道:“混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停了?”
不一會,就有鞑子兵來報,那些盾車是由于遇到了深坑,輪子陷了進去,才無法前進停下來的。
“快把盾車拖上來,擡起來!”
暴怒之下的阿連哈揚起手中的皮鞭,給了前面的披甲人一鞭子。
“我給你們一盞茶的功夫,馬上把盾車拖上來,繼續前進。”阿連哈怒聲吼道。
“大人,那些明軍在前面挖了好多坑,即便是奴才們把盾車都拖出來,也根本無法繼續前進了。”
“該死,這麽明狗速度這麽快。”
白龍軍陣前能出現這麽多深坑,完全得益于李子霄在軍中設立的工兵隊。
是他們隻用了短暫無比的時間,就沖出去,在白龍軍車陣外挖出了不少坑,保準盾車無法前進。
聽到這個消息後,暴跳如雷的阿連哈被氣得直跳腳,卻也無可奈何。
既然盾車無法使用了,他們也就隻能放棄了,但這一次的進攻卻不能半途而廢,這可是阿連哈戴罪立功的機會啊!
“沒了盾車,咱們大清國的勇士也同樣可以打仗,命令前面的勇士抛開盾車,全速沖鋒,殺入明狗的車陣,後面的弓箭手支援!”
“喳!”
接到了阿連哈的命令後,盾車後面的十幾個鞑子步甲兵,立刻從盾車後面沖了出來。
由這十幾個鞑子步甲爲核心,他們率領着其他上百鞑子仆從軍士兵,用最快的速度,朝着白龍軍車陣沖去。
八十步的距離稍微有些遠,但以鞑子兵們小跑的速度,也不過短短十幾秒,便能沖過去。
看前方的鞑子兵抛開盾車加速沖來,他們嘴裏的怪叫聲,都已經能聽得清清楚楚。
劉重眼神冷冽,目視着前方,心裏估摸着鞑子軍靠近他們車陣的距離,稍微等了一下後,便果斷下令喝道:“第一排鳥铳手,準備射擊!”
劉重的命令剛一下達,前面就響起一陣嘩嘩聲響,第一排的鳥铳兵舉統瞄準了前方奔來的鞑子兵們。
冷冽的寒風下,這些白龍軍鳥铳手的臉龐,都凍得有些通紅。
但此時他們都是緊抿着嘴,緊繃着臉龐,專心緻志地瞄準着,沒一人說話,不斷吹着火繩,就等下達開火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