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章節奉上,大年初一,給各位兄弟們拜年了,雞年大吉利!出現一點小錯誤,已修改~!)
李子霄的船隊沿着運河北上後,讓手下人馬在山東東昌府臨清州登陸,就在臨清州駐紮,将其作爲後方大本營。
李子霄選擇臨清州也是有緣故的,首先臨清州臨近運河,水運方便,而且臨清州位于山東東昌府和北直隸廣平府臨界。
這裏更是毗鄰北直隸的順德府(後世的邢台),未來李子霄也就在這附近轉悠,即便是北上,頂多也就到保定府,選擇臨清州作爲大本營很合适。
而且,根據李子霄的記憶,這次鞑子入關,最後有一路人馬會南下從臨清州,過運河,然後突襲濟南,最後攻破濟南城。
也就是說,李子霄現在駐紮在臨清州,後背靠濟南,前面直對北直隸的順德府巨鹿,保定府高陽。
這三處也是這次鞑子入關,爆發最激烈戰鬥的地方。
大明能臣忠臣盧象升死在了巨鹿賈莊,孫閣老孫承宗全家四十多口死在了高陽,德王在濟南被鞑子擄走。
此時,鞑子才剛剛入關半月,剛剛繞過京城,正在京西到山西的千裏平原上馳騁搶掠,暫時還沒有南下,隻有少量人馬南下劫掠。
但李子霄知道,用不了多久鞑子就會繞一個圈,調頭南下一路橫掃北直隸,最後殺入山東境内,搶掠人畜牲口無數,金銀财寶更是堆積成山。
從頭到尾,大明幾十萬官兵就一直圍繞京城附近,看着鞑子軍在大明的國土上,燒殺搶掠,卻不敢開打。
這裏面不僅僅有崇祯企圖與鞑子謀和,一直猶猶豫豫,朝令夕改的緣故,同時也是其手下官員,将領,本能的畏懼鞑子,不敢上前與之交戰的緣故。
既然,鞑子早晚要南下過來,李子霄索性就在這裏以逸待勞,何必再辛苦北上。
在李子霄中,對于孫承宗和盧象升這兩位在大明末期,鼎鼎有名的忠臣,兩人的大明在後世也是如雷貫耳的。
李子霄對兩人也是敬佩有加,如果有可能,李子霄會盡自己的最大努力,将兩人救下,不讓他們死在鞑子手裏。
哪怕是李子霄知道,他們兩人都是絕對忠城于大明的,或許他披着大明将軍‘外衣’的時候,他們還會感激他。
但當李子霄暴露自己野心時,兩人絕對會在第一時間,站出來反對李子霄,他們永遠是大明的忠臣。
李子霄站在一條河邊,看着緩流而過的河水,身後則是一大幫子白龍軍将士們,在忙着立營紮寨了。
“石英,韓銅可有來報?”
“他派出去的觀察地情的斥候哨隊,隻回來兩支,什麽都沒發現,剩下的幾路更加深入。
其中,韓隊将派去保定府查探軍情的一支斥候小隊,共計八個人,昨晚就沒回來,也沒消息傳回,就怕出事了。”
石英走到李子霄跟前,恭恭敬敬的說道。
“讓韓銅将手下斥候,撒的遠一點,密切注意鞑子的動向,有情報立即回報,不可贻誤戰機。”
李子霄揮揮手說道。
李子霄不知道的是,此時在數百裏外,他手下一哨八人的斥候,遇上了大麻煩,他們白龍軍和鞑子軍的第一場交手就要到了。
另一邊,此時平安鎮外!
這時候,從東北方向遠遠的駛來了二十匹多馬,在馬背上騎着十多個人影,楊州數了數一共有十一個人。
再過了一會,讓他們再靠近後,楊州等衆人也已經看清了對面騎兵的面容。
這些人果然是鞑子的斥候,衆人的臉色開始凝重起來。
或許是因爲,他們騎馬趕路的緣故,這些鞑子斥候在此時秋末冬初之際,騎在馬上依舊出了滿頭大汗。
驕狂的他們連頭盔都摘了下來,反正這一路下來,也沒有明軍敢偷襲他們。
這些人全都露出前額锃亮曾亮的頭皮,以及那一根耷拉在腦後的,金錢鼠尾辮。
楊州他們雖然還沒有,正式和鞑子兵真正的交過手,但他們既然身爲斥候,自然也學過如何分辨鞑子的兵種和官員的服飾。
鞑子軍分八旗,他們按照身份地位,分爲阿哈披,甲人和旗丁三種。
阿哈,即奴隸,多是漢人、朝鮮人;披甲人是降人,民族不一,地位高于阿哈;而旗丁就是鞑子兵,地位最高。
而鞑子軍中中的旗丁編制,又按照武力和兵種,劃分爲步甲、馬甲、白甲,以及巴牙喇兵等等。
現在揚州他們這次看到,這一支鞑子軍當中,竟然有六人身着釘着銅釘的棉甲,頭盔尖長,跟個避雷針似得。
從服飾上看,這六人必然就是鞑子的馬甲兵,按照他們在軍中的等級來估算,他們身上穿的棉甲,應該是那種鐵葉内含的暗甲。
不過他們當中,有一人卻是身着明盔,鐵葉外甲,裝備明顯比其他鞑子好很多。
那人手上還拿着一頂頭盔,卻是黑纓,背上還背着背旗,此人必定是這支鞑子軍馬甲中,被稱爲‘隊長什長’之類的小頭目。
在看到這支鞑子軍裏頭,竟然有六名馬甲,其中還有一人是什長,埋伏在小坡旁的楊州等衆人,都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們這些人對于鞑子軍各種基本情況都非常了解,這得益于在半年之前,李子霄就開始在白蛇寨,爲手下将領講述的關外鞑子的一些基本情況。
他們可是知道,那些鞑子兵從十歲開始就進行從軍考核,每三年一次,初爲守兵,後步甲,再後爲馬甲,馬甲之上還有白甲。
在鞑子兵中的步甲、馬甲,并不是看你是否是騎兵,而是他們在軍中的武力,地位等級。
鞑子兵中的馬甲,每個人最少都有七八年的從軍經曆。
那可是征戰經驗非常豐富的老兵,算是真正的職業軍人了,戰鬥力可想而知,那肯定是非常高的了。
剩下五人穿着的卻是披甲人的服飾,雖然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漢人,戰鬥力如何。
但有揚州此時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些鞑子兵對于他們八人來說,絕對是一塊硬骨頭,一個弄不好,可能陰溝裏翻船。
衆斥候都斜眼,向着楊州趴着的方向望去,楊州回過頭來望着看了看身後的七名弟兄,把牙一咬,心一橫,低聲命令道:“等鞑子來了,董老二帶個人就拉絆馬索,其他人有标槍和弓箭的,就朝那些落馬的鞑子身上招呼。
新殺掉一兩人,咱們立刻向土坡跑去,上馬跟鞑子拼命。這個計劃你們可記住了?”
衆人齊齊點頭,楊州讓人将他們的戰馬,都牽到後面一處山坡藏了起來,他們要先伏擊鞑子軍一次,然後在登馬騎戰。
周越抽出了背上的标槍,低聲罵道:“娘的,讓老子今天親手多殺幾個鞑子,回去也好讓将軍多發些賞錢。”
沒過多久,那些鞑子軍就來到了山坡前,他們騎在馬上一邊走,一邊用叽裏咕噜聽不懂的話,大聲喊着什麽。
不時一陣的狂笑傳來,衆人還觀察到,在這些鞑子兵旁邊空着的馬匹背上,還馱着大包小包,楊州估計這些都是他們四處擄掠而來的财物。
當有兩名鞑子騎馬最先走近絆馬索時,早就等得焦急的兩個白龍軍斥候,一起合力使勁的拉起了絆馬索。
隻聽到一聲驚呼和馬匹的嘶叫聲傳來,走在最前面的兩個鞑子所騎的馬,被絆馬索一絆,來了個馬前失蹄。
原本騎在馬匹上的兩名鞑子馬甲兵,在措不及防之下被摔下了馬,就算是這些鞑子兵都是久經戰陣的老兵,也頓時慌亂起來。
山坡上也傳來了一聲暴喝:“打啊!”
随着這聲暴喝,山坡上立馬飛下了幾支箭镞,以此同時伴随着箭镞飛來的,還有幾支标槍。
這些東西都齊齊的,向着倒在地上的兩名鞑子兵飛去,倒在地上的鞑子兵無法躲避,隻好眼睜睜的,看着箭镞和标槍向自己飛來。
從高處且才二十多近的距離上,飛來的箭镞和标槍殺傷力是驚人的,兩名鞑子每個人都被箭镞或标槍紮中,刺穿了棉甲。
楊州在山坡上,把手裏的标槍投出後,他都來不及觀看戰果,便立即飛速起身向後跑去,嘴裏還大聲喝道:“大家也快跑,上馬,準備戰鬥!”
八名白龍軍斥候,立刻收好了家夥撒開了腳丫子向後跑去。
他們遭遇偷襲,那名鞑子頭目愣了一下,立刻暴跳起來,立馬站起來,騎上戰馬追擊。
這一波以逸待勞,出其不意的偷襲,讓楊州他們一開始就幹掉了兩個鞑子馬甲兵精銳,賺大了。
等楊州返回騎馬後,就發現前面已經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上,還剩下的四名馬甲兵已經騎馬追過來了。
楊州大吼了一聲:“殺鞑子啊!”
八名白龍軍斥候,策馬向着前方沖去。
百來步的距離,對于策馬沖鋒擊的雙方來說,不到十秒的功夫,就已經接近到二十多步的距離。
而這些馬甲兵的反應确實很快,同時還騎術精湛,箭法超準,很快就搭弓向他們射出了利箭。
“嗖嗖嗖……”
三聲弓弦的緊繃聲瞬時間響起,三支重箭飛速向楊州他們飛來。
這幾名馬甲,果然是鞑子軍征戰經驗非常豐富的老兵,三支重箭射得是又快又準,飛奔在前面三名白龍軍斥候面門。
其中除了周越反應迅速塊,得以躲開外,楊州旁邊的兩名斥候,都因爲躲閃不及,被重箭擊中,慘叫了一聲,跌落下馬。
他們各自的胸口,都是中箭自馬上滾落下來,沉重地摔到在地,估計是活不下了來的。
其實說起來,鞑子騎弓步弓的射程并不是很遠,但是他們所用的箭镞卻是又大又沉。
箭镞是用透甲錘點鋼,射石不卷,破甲力強,射入極深,被他們的弓箭射中後,中箭的人會血流不止,很快就會失去戰鬥力。
中箭的兩名斥候全都是胸、口中箭,他們所穿的棉甲,根本就防不住這樣的重箭。
箭頭穿過了棉甲穿胸而過,倒在低聲,不斷的抽搐,嘴裏冒出血沫子,根本救不活了。
看着前面兩名明軍倒地,這三名鞑子的馬甲兵,獰笑一聲,立刻從箭壺中,又打算抽出了箭镞,搭上弓弦準備射箭。
嗡嗡嗡……
又是三箭射出,兩聲慘叫聲響起,兩個白龍軍斥候沒躲開,一個面門中箭,一個胸膛中箭,死了。
最後一箭,卻被楊州堪堪躲過,但左臂卻被射中,受了傷。
這個時候,被兩名兄弟的死,給刺激到的楊州,也大吼一聲,迅速從背後掏出一支投槍,朝着前方投了過去。
一個馬甲兵被楊州投出的投槍,刺了個透心涼,終于跌落下了馬。
而跟在楊州後面的幾名白龍軍斥候,也紛紛投出了手中的飛斧或者投槍。
說時遲那時快,此時雙方的距離,已經不足十步,這麽短的距離内,根本就不用的準頭。
正在吼叫着飛奔而來的兩名馬甲兵,躲避不急,被紮來的投槍,或飛斧砍中,這個兩個馬甲沉重的身子,轟然跌落馬背。
最後留下一個鞑子馬甲兵什長,嗷嗷直叫着,手裏揮舞着馬刀,急速沖了過來,一刀橫劈,便将一個白龍軍斥候斬殺掉。
“殺!”
一條長槍毫無花哨的刺過來,直叫貫入那個鞑子馬甲的胸膛,楊州這一槍穩準狠,一招奪命。
這個時候,楊州出其不意的幹掉了這支鞑子斥候的六名馬甲,還剩下活着五名鞑子兵,應該不是旗丁,乃是披甲人。
隻不過,這個時候楊州手下七個斥候,死掉了五個,他也受了傷,就剩下兩人完好。
“還有幾名鞑子,殺啊,跟我去幹掉他們!”
衆人被楊州的一聲大吼,猛然驚醒,立馬騎馬向着山坡下往沖了下去。
當他們沖下山坡時,才發現這五名披甲人,也已經騎馬殺過來了,又是一番血戰。
五名披甲人也騎馬迎上來,三對五,他們紛紛抽出了适合近戰的馬刀,或者砍刀,借着馬力劈了下去。
一名披甲人大聲慘叫,雙手按住脖子,鮮血不斷從他手間噴射出來,卻是周越的馬刀斬開了他的脖子,将他的咽喉深深劈開。
沒過多久,剩下的四名披甲人,也很快被斥候們砍成了肉醬,這些披甲人的戰力,相比起鞑子馬甲兵,差太多了。
但也讓白龍軍一名斥候,遭受重創,最後在周越的懷裏,掙紮了半天死掉了。
看着周圍橫七豎八的屍體,周越呆了半響,從剛才嗜血的狀态中,清醒過來後,才放聲大哭道:“楊頭,咱們兄弟都走了,就剩下咱倆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