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城新軍大營中，陳雷霆和遜武，王查理三人在一起閑談。遜武問道，“查理老弟，咱們去曆城給曆城同志送信的人回來了嗎？”
王查理笑着說道，“大哥，今天剛回來，曆城的同志們很有信心，已經和統制胡萬全談好了，不日就可以舉事，若我武城遇到危機，完全可以回兵支援我軍！”
陳雷霆喝了一口茶說道，“那我軍的便無就後顧之憂，盡快将花山上的張黎一夥，徹底鏟除！我們就可以重新鞏固城防，從長計議！”
“都督說得沒錯，隻是張黎一夥，到現在還在負隅頑抗，實在令人頭痛！”遜武憂慮地說道。
“放心吧！他們撐不了多久了！不出三日，即使他們想頑抗，手下的士兵也挨不過缺水之苦！”陳雷霆自信地說道。
“都督說的沒錯！據守城的士兵回來禀報，白天又有好幾名張黎的手下，實在忍受不了口幹舌燥，直接下山來我們的水坑偷水，直接被我們的人射殺！”王查理說道。
“看來都督引蛇出洞，予以射殺的計謀，實在是厲害！隻是每天都有被射殺的士兵，實在太過殘酷！”遜武說道。
“自古一将成名萬骨枯，副都督不用太介懷！”陳雷霆勸道。
正在此時，門外守衛士兵來報，清風天師求見！
“快請！”陳雷霆趕緊吩咐道。
“都督你可是不知道啊！我這個師弟呀，那從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常常語出驚人，一語道破天機，救人于危難！”遜武由衷地誇贊道。
“大哥說得沒錯！清風天師确實是人中翹楚！”王查理也同樣很是佩服清風的人品學識！
“這是誰在議論貧道？又在說貧道的壞話呢？”說此話的不是别人，正是清風。
“看看，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啊！”陳雷霆笑着說道。
“見過兩位都督，參軍大人！”清風行禮說道！
陳雷霆和遜武，王查理都示意清風快坐，不必虛禮。
“不知天師這麽晚來？是否是碉樓那邊出了什麽事情？”陳雷霆不論何時何地，最擔心的不是自己，必是自己女兒的安危。
清風笑了笑，自信地說道，“大人放心！貧道離開碉樓之前，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來大營和各位見面，是有要事相告！貧道還要立即趕回碉樓！”
“天師有何指教？盡管說來！”王查理請清風暢所欲言。
“昨夜貧道夜觀星象，主星暗淡，客星有喧賓奪主之勢，天時于各位不利！”清風說道。
陳雷霆和遜武，王查理心裏都明白，清風天師從來不說妄語，都頓時陷入了沉思。
遜武忽然說道，“天時地利人和，天時不利，我們還有地利和人和！”
“此話怎講？”陳雷霆說道。
“我們把張黎一夥困在花山，占據地利，曆城又有友軍，此乃人和！”遜武說道。
“這樣講，我們就用地利和人和來改變天時！”陳雷霆自信地說道。
“貧道的話已經說與了各位，如果遇到萬分危急的情形，請大家朝碉樓的方向撤退，貧道在路上接應各位！就此告辭，大家保重！”清風給三人行禮告辭。
三人都知曉清風的脾氣，也不做挽留，一起回禮，将清風送到大營門口，看着他上馬，消失在夜色中，才返回營中，繼續閑談。
清風剛才說起夜觀星象，遜武也略有涉略！心裏一直反複琢磨客星喧賓奪主之勢，便問王查理，“老弟，這幾日除了軍務，有無什麽怪事發生？”
“大哥，怪事沒有，怪人倒是有個！”王查理說道。
“怪人？”陳雷霆也關心起來。
“快給我和大都督說說！”遜武說道。
王查理就把守城士兵如何在各個城門外發現一群乞丐，如何又從這群乞丐中救活了一個可氣又可憐的老煙鬼的經過，講給兩位都督聽。
“照這麽說來，和他一起來武城讨生活的其他人，竟一個都沒有活下來？”陳雷霆滿臉疑惑地問道。
“他當時也是昏死過去的，是守城士兵在準備埋他時候，才發現他還有口氣救下來的！我還親自看過那些他死去的同伴，多半都是老煙鬼，鴉片之毒已經深入骨髓，吃不上喝不上，又趕了這麽久的路，死幾個也确實正常。就說我們武城吧，每天煙館裏都有死去擡出來的煙鬼！”王查理說道。
“老弟說的也沒錯，你沒有仔細查一查那個老煙鬼嗎？”遜武知道王查理向來辦事缜密，不會放過細節，隻是想問一下，看看他如何細查這個老煙鬼。
“我當時也擔心他是喬裝打扮的，仔細看了看他佝偻的腰，他煙瘾發作，死去活來，我親眼所見，還給他抽了些煙土。哪個人派奸細，會找這樣的病态的煙鬼！我還是不放心，進一步查證他究竟是不是經常用槍之人！”王查理繼續說道。
“你用什麽辦法查證他是不是常用槍之人？”遜武很感興趣地問道。
“我讓弟兄們給他打來一桶水，好好洗了洗他那雙髒手之後，守城哨官親自摸了摸他的食指關節，發現沒有老繭，才徹底放心，放他走了！”王查理說道。
“這确實是檢查一個人是否常用槍的好辦法！軍中還有一類人不會有這樣的老繭！”陳雷霆久在軍營，很是熟悉軍中兵種，冷靜地提醒道。
“什麽人？”王查理迫切地問道，因爲自己當時沒有考慮周全，腦子裏隻有每個士兵都扛槍打仗的場景。
“火…頭…軍！”陳雷霆一個字一個字慢慢說道。
王查理恍然大悟，行禮說道，“都督思慮嚴謹，卑職慚愧！”
“現在那些死去的乞丐何處？”遜武問道。
“已經被我們的守城兵士們草草掩埋！”王查理說道。
“爲了保險起見，爲兄覺得，應該再徹底讓仵作仔仔細細檢查一下那幫死去乞丐的屍首，我們才能徹底放心！”遜武說道。
“本官覺得副都督所言甚是！白辛苦一趟不怕，要是讓奸細真得混了進來，那可就贻害無窮了！”陳雷霆也不無擔憂地對王查理說道。
“此事是卑職份内之事，都怪我考慮不夠周全，才帶來這麽多麻煩，現在我就帶上仵作，連夜去遍查每個乞丐的首，請兩位大人放心！各自早些休息！有消息我會立即禀告！”王查理行禮說完，命人去請武城最有名的宋仵作，因檢屍驗屍技藝高超，屢破奇案，人送綽号“小宋慈”。告别兩位都督，自己先趕往城門，讓白天掩埋乞丐的兵士，打上燈籠，先把乞丐們的屍首刨出來，再統一擡到城門的交班房裏。
當夜子時，守城兵士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把所有乞丐的屍首找了回來，擺放在他們的交班房。此時的交班房裏，被十幾盞油燈，照得通亮！
大家已經請來了宋仵作，四五個兵士被王查理命令在交班房門外把守，任何閑雜人等不得入内！
“深夜請宋先生來，是想請先生幫忙查一下這些死屍的真正死因！”王查理客客氣氣，對宋仵作行禮說道。
“要是再前幾日，鄙人定不會來！今天既然王參軍邀請，我必會全力以赴！”宋仵作說道。
“不知宋先生前幾日，爲什麽定不會來？”王查理感到很是奇怪，關切地問道。
“鄙人以前一直認爲你們都是些亂臣賊子，根本不屑與你們同流合污！今天一早，鄙人在早市，看見你們的一個哨官，在請一個乞丐吃面，吃完面，悄悄還在桌上給乞丐留了幾十文錢，這讓我對你們革命黨的印象大爲改觀！革命黨也不是他們常說的綠毛藍眼的怪物！”宋仵作說道。
“哈哈……他們吃面的錢，還是本官給的！”王查理笑着說道。
“此話當真？”宋仵作不敢相信，追着問道。
“凡事以小見大，上下皆講仁愛，實在厲害！”宋仵作說道。
“先生人稱‘小宋慈’，本官很是佩服先生的技藝和風骨！今晚驗屍之後，還請先生知無不言，據實相告！”王查理說道。
“那是自然，即使大人不說，這也是宋某人做仵作的操守和良心！”宋仵作說完，從自己拿來的工具包中，拿出了十幾根銀針，紮在了每具屍體的肝髒部位。一刻時辰過後，宋仵作拔出所有銀針，針尖都變成了烏黑色。
“大人，這十幾個人，都是中毒而死！”宋仵作說道。
“中毒？”王查理說完，陷入了沉思，心想到底是誰殺了他們？難道是那個老煙槍？還是另有其人？他們和老煙槍的真正身份是什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