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支支吾吾說道,“不知道!夫人剛吩咐我整理書架上的書,我突然眼前一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丫鬟說完,慢慢摸摸自己的頭,又說道,“哎吆!我的頭怎麽這麽疼啊?”
“你别動!”一個侍衛,看見丫鬟的頭上洇着血,馬上說道,“快讓府裏的大夫,給她包紮一下!”陳府管家随即安排大夫,給她進行了醫治。侍衛們一想,必須馬上趕到城門口,通知守城兵士,嚴防二夫人一夥混出城去。
飄香居的老闆渡邊,在侍衛們到達之前,接待了一名神秘的客人,此人不是别人,而是二夫人。渡邊馬上請二夫人在樓上暫坐,吩咐夥計們不要讓任何客人上樓。
“大人,您怎麽親自過來了?這可有暴露的風險!”渡邊說道。
“你覺得陳雷霆和革命黨還沒有覺察到我們的存在?”二夫人問道。
“這……現在他們處于戰時,哪裏會顧得上我們!”渡邊說道。
“憑我的判斷,他們馬上就要對我們下手!”二夫人說道。
“大人,那怎麽辦?”渡邊聽到二夫人的話,顯得有點不知所措。
“你馬上通知武城所有的帝國勇士保持靜默,等待下次的喚醒!現在喚醒行動的有多少人?”二夫人問道。
“我還有店裏的夥計,阿成!就這幾個人!”渡邊禀報道。
“阿成已經落到了革命黨的手中,我們隻能等待他爲天皇盡忠的消息,其餘人和我一起,馬上離開武城。”二夫人說道。
“大人,我們真的要離開武城?而且是馬上嗎?”渡邊問道。
“你以爲本官是在和你開玩笑嗎?”二夫人呵斥道。
“屬下不敢,一切爲日本帝國的利益服務,爲天皇效忠!我現在就讓夥計們打烊,燒光所有信函!即刻撤離!”渡邊說道。
“這樣很好,你們處理幹淨後,本大人和你們一起出發,直接趕往平城!”二夫人命令道。
這幾日武城不太平,客人寥寥無幾,飄香居的夥計,找了個理由,打發了客人,趕緊打烊,弄了火盆,燒光了所有的信函。渡邊和夥計們,備好馬,扶二夫人上馬,直奔城門口。
武城城門口早已按王查理的命令,增強了防衛。不但士兵人數增加,所有出入武城人員也要一一過問盤查。看到此種情形,渡邊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緊緊勒住馬缰,馬兒來了一個急停,差點從馬上摔下來。
二夫人從容地勒住馬缰,騎馬過來對渡邊說道,“作爲帝國的情報官,你還不如我們的年輕人!”說完,二夫人拿起手中的馬鞭,指着身後的夥計們,讓渡邊看。
渡邊順着二夫人的馬鞭看過去,自己的夥計個個視死如歸,沒有一點怯色。
“大人!他們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他們不知道前面武城的革命黨已經增派了人手,加強了盤查,我們這樣過去恐怕是兇多吉少!”渡邊慚愧地說道。
“武城的革命黨縱然厲害,但還不是虎!有什麽可怕的?慌什麽!”二夫人說完,從袖兜裏掏出一個腰牌,遞給了渡邊。
接過腰牌,渡邊仔細一看,令牌上面清晰地寫着一個“陳”字,這顯然是陳雷霆的貼身腰牌,可以在武城各個卡口,暢通無阻。
“大人,這下可好了,我們可以順利出城了!”渡邊懸着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現在說這話,怕還爲時過早!守城兵士如果已經接到我們撤離的消息,我們插翅也難逃!如果還沒有接到,我們便可順利出城!”二夫人說道。
“那大人,守城兵士知道了嗎?”渡邊問道。
二夫人笑了笑說道,“那隻有我們自己去試一試了!”
說完,響亮的一鞭,馬朝城門口奔去。
守衛的兵士,将二夫人的馬攔住了,一個哨官盤問道,“你們什麽人?”
渡邊趕緊從馬上下來,遞給哨官腰牌,他心想,瞎了你的狗眼,見了陳雷霆的腰牌,你還不屁颠屁颠地趕緊給我們畢恭畢敬地打開城門。
“這個腰牌倒象是都督大人的腰牌!隻是當今危急關頭,出城人群中,難免混雜仇敵,我們兄弟早上就放走了王志遠那幫要犯,這次還是要放心點,免得再犯錯,等我派弟兄速速去大營盤查證後,你們再出城吧!”哨官說道。
此時的渡邊,是想馬上和哨官争辯,但又怕在争辯時露出了馬腳,急得滿頭大汗。沒有想到,馬上的二夫人,摘下了蒙在臉上的黑紗,毫不客氣,略帶訓斥地罵道,“你們這幫不長眼的,敢攔我的馬?你們看看我是誰?”
那名哨官,看着這個頗有氣度的貴婦,心想這漂亮婦人,看起來竟如此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似的。
“我是陳夫人,睜大你們的狗眼!誤了我的事,你們可擔待不起!”二夫人又呵斥道。這一聲呵斥還真管用,那位哨官徹底想了起來,自己有一年保護當時統制大人出行,領略過這位驕橫夫人的風韻。忙着請罪,賠禮道歉,“小人有眼不識泰山,燒香不識真神,得罪了夫人,還請夫人贖罪!”
“行了!别油腔滑調了!趕緊叫你的弟兄打開城門,放我們出城!”二夫人說道。
“開門!”哨官喊了一嗓子,弟兄們麻利地打開了半邊城門,放二夫人一夥人出了城。
半個時辰後,陳雷霆的貼身侍衛帶領手下追到了城下,騎着馬大聲喊道,“我是都督的貼身侍衛,守城哨官!剛才有無人出城!”
“禀大人,半個時辰前,都督夫人帶着腰牌,帶着幾個人,騎馬出城去了!”哨官說道。
“你知道他們朝什麽方向趕路了嗎?”侍衛問道。
“好像是曆城的方向!”哨官說道。
順着哨官指着的方向,陳雷霆的貼身侍衛帶領手下,追了三十裏,沒有發現二夫人一夥的蹤迹。天色快到黃昏,侍衛帶領手下,隻好趕回武城,禀告都督陳雷霆,再做應對。
再說,二夫人一夥離開武城之後,馬不停蹄,不敢做片刻停歇。難怪陳雷霆的貼身侍衛帶屬下拼命追擊,毫無發現,原來二夫人一夥出城二十裏後,狡猾地換乘水路趕往了平城。
再說騎兵營王志遠帶兩名士兵殺出重圍,硬闖出武城城門,星夜兼程趕到平城之後,首先拜見了自己的同鄉李德亮,說明了武城的局勢和自己此次來到平城的目的。李德亮滿口答應,速速向平城統制王有義禀報,然後就安排王志遠及手下,住進了驿館,好酒好飯的招待,就是隻字不提何時借兵的事,王志遠和手下心急如焚,幾次去找同鄉李德亮,都不見人影。
此時的李德亮,還在平城統制王有義的府上,仔細斟酌,權衡利弊,拿不準到底借不借兵給王志遠。
王有義中等身材,精瘦的身子,裹着一副略顯寬松的皮囊,膚色古銅色,八字小胡下一副龅牙,上咬下合慢條斯理地對李德亮說道,“德亮啊!你這個同鄉原來在武城新軍身居何位呀?”
李德亮行禮禀報道,“大人!我這個同鄉叫王志遠,原來是武城新軍的騎兵營标統,能帶兵會打仗!”
“本官倒不是懷疑他的本事,隻是他隻是個小小的标統,不是武城新軍的當家人,我們借給他兵,這可是一樁大買賣。普通人家借給别人家東西,也不會和說了不算的小孩簽文書呀!德亮,你明白本官說得意思嗎?”王有義眯着眼睛,品了口茶說道。
“大人,德亮明白,所以安排他和部下,好吃好喝!就算盡一盡我作爲同鄉的地主之誼吧!”李德亮心裏明白,統制大人王有義,是不會和一個小卒做交易的,他怕到時候兵是借出去了,賬可要不回來。陳雷霆因爲深知他的爲人,談起王有義,才有了那一番鞭辟入裏的談話。
看統制大人沒有一點借兵的意思,李德亮趕緊去驿館通知王志遠,讓他自己再想辦法。王志遠在驿館裏是坐卧不安,兩個随行的士兵倒是表現出難有的耐性。
“王大人,您就歇會吧!李大人是您的同鄉,您就放心地等他來給你好消息吧!這裏這麽多好酒好菜,一起過來和弟兄們吃點喝點再等吧!”
“吃,就知道吃!喝,就知道喝!那麽多弟兄的性命,都等着我們去救呢!”王志遠聽了兩位随行兵士的奇談怪論,氣氛地說道。兩位兵士,見王志遠發了火,不敢再大聲嚷嚷,隻是依舊喝着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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