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摸了摸床上的鋪蓋,沒有任何發現。打開首飾盒,也隻是一些耳環吊墜之類的飾品。清風心想,莫非這個首飾盒有暗格?拿起來輕輕一敲,發出了沉悶的聲音。
“這顯然是一個實心盒子,不會有暗格的!再看看别處吧!”清風心裏自言自語道。于是,仔細敲打書架後面的白牆,依然是沉悶的敲擊聲。
“也是!這陳府要是牆後有密室,也隻能是陳雷霆一個人的。現在的陳府是他一手督辦建造!二夫人哪裏可能在衆目睽睽之下,自己建一個密室呢?不會的,二夫人不會犯這樣的錯誤!”清風又仔細地一本一本翻看書架上的書。零星的幾本書,都是些再熟悉不過的四書五經。翻了一遍,沒有任何發現。
“真是奇怪了?難道二夫人沒有在這個卧房裏保存任何有價值的東西?”清風覺得自己恐怕要無功而返。
皎潔的月光,從窗戶裏射進來,照在精美的蘇繡屏風上。上繡一副花開富貴圖,各種顔色和姿态的牡丹花,争奇鬥豔。清風無心欣賞這些牡丹花,發現圖上方題有一首詩,詩曰:惟有牡丹真國色,開花時節動武城!何人題寫,沒有留名。看字迹娟秀,清風大膽猜測,這可能出自二夫人之手。這首詩讀起來怎麽如此耳熟,清風深思片刻,恍然大悟。這兩句詩是把唐朝劉禹錫的《賞牡丹》最後兩句,僅僅做了一字修改而已,她将原詩句中的“開花時節動京城”,改做了“開花時節動武城”。這個“京”字換成了“武”字,看似也沒有什麽玄機呀?好多文人墨客附庸風雅,改動幾個字,再平常不過了!清風心裏念的這個“京”,悄悄把屋裏的一切恢複原樣,離開了絢園,上了陳府的屋頂,朝陳雷霆和二夫人的卧室而去。
兩人的卧房裏傳出了陳雷霆的呼噜聲,清風心想,看來這裏不會有任何收獲,想着那個“京”字,悄悄潛回了小套院。
辛雲和師父分别之後,繼續跟蹤操弋。操弋剛要睡覺,侍衛來報,有人有要是向操弋禀報。來人不是别人,正是好久都不出現的情報掌事。操弋一看見他,氣沖沖地呵斥道,“今天怎麽來本官這裏來了?莫非是你手下的那幫子草包的銀兩又花完了,找本官來做冤大頭?”
情報掌事吞吞吐吐地說道,“大人,小的無能,請大人贖罪!”
“本官要是不恕你的罪,殺你一千一萬次都夠了!你還能活到現在?說吧!不要繞彎子!本官可沒有時間和你多廢話!”
操弋心裏煩躁地很,自從派這幫草包,潛伏到新軍軍官中,天主堂那邊就再沒有有價值的情報。自己懷疑王查理,但那必須拿到證據。那晚女黑衣人對德清觀觀主遜武的懷疑,也似乎有點道理,畢竟自己和遜武的初次見面,就是在官兵追捕革命黨,到德清觀拿嫌疑犯的時候。細想起來,遜武當時也沒有給追捕官兵一個令人信服的說法,隻是由于當時尋人心切,忽略了衆多有價值的細節。可是,後來女黑衣人又傳來密報,對遜武的懷疑,暫時解除。至于原因,她粗略提到,統制大人和遜武觀主,爲災民修建蓄水窖的事情,不是子虛烏有,兩人的交往,沒有别的深意。照這樣下去,武城的革命黨就像******入地,無影無蹤了。且聽這草包能有什麽大發現吧。
“大人,我們的人,在天主堂外發現了一本反書。”情報掌事欣喜地禀報道。
“什麽反書?”操弋問道。
“逆賊陳天華的《猛回頭》!”情報掌事以爲操弋會驚喜萬分。沒有想到操弋竟冷冷地說道,“那有什麽大驚小怪的?如今思潮湧動,查貨幾本反書,人沒有拿到,還有臉來本官這裏邀功?”
“大人,卑職以爲,此人在天主堂外,必定是想與天主堂内的革命黨接頭,卻不慎将反書丢失。卑職的人已經鎖定了那個人,爲了不打草驚蛇,當時就沒有輯拿于他!卑職生怕再次錯失良機,就趕緊來禀報大人,請大人明示!”
“既然你都盯住了那個人,那就等你真的能拿出令本官眼前一亮的東西,你再來吧!”操弋連着打了幾個哈欠,示意情報掌事出去。
“大人,卑職告退!”情報掌事躬身行禮後,退出了操弋的卧房。
回營的路上,情報掌事邊走邊嘀咕,看來操大人對本官手下的弟兄,早就沒了信心。也不怪别人,隻能怪自己的人,草包個頂個,酗酒賭博耍錢玩女人,是樣樣精通,幹正事的時候,就沒有了腦袋,沒有幹一件能讓大人正眼瞧一下的大案。這次本官要親自到現場督辦,以确保萬無一失!
用腳後跟都能想到,給情報掌事報告消息的正是那位酒鬼軍官。那天和其他研習英文的軍官從天主堂出來,正巧和一個渾身酒氣的人撞了個滿懷。那個人蠻橫無理,嘴裏還罵罵咧咧,酒鬼軍官哪裏是吃虧的主,上去揪住那人就是一拳,兩個人扭打在一起,周圍的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兩人拉開。那人臨走的時候,還指着酒鬼軍官的鼻子罵道,“别以爲當差的就厲害!你不去打聽打聽!老子是誰?”
“本軍爺劉三酉,等着你!”酒鬼軍官原來大名喚作劉三酉,名字中就自帶三碗酒!難怪經常喝酒誤事。這次可不同,當劉三酉報完名号,準備離開時,發現地上丢着一本書,拿起一看,盡然是反書《猛回頭》,劉三酉趕緊把書揣進懷裏,顧不上和其他軍官打招呼,屁颠屁颠追那個醉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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