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小套院的小後門,一個清脆,如泉水般沁人心脾的聲音,喊叫自己的名字。
“清風…清風…”喊得人不是别人,正是陳府大小姐陳瑾。
“好巧…”陳瑾默默地看着清風,再簡單不過的兩個字問候之後,不知怎得,竟不知說些什麽。
清風也同樣如此,說道,“好巧……”
陳瑾的丫鬟小紅,心直口快,看見他們師徒,第一句就向辛雲問道,“不會吧!你們師徒怎麽會在我們府上?”
辛雲心想,這下糟糕,再隐瞞我和師父在陳府的事情,馬上就瞞不下去了,隻有随機應變了。
于是撓撓頭,笑呵呵地對小紅說道,“小紅姐,真是巧啊!我和師父剛被請來府上,給老太君做道場,還沒有來得及去向小姐和姐姐通報!”
小紅跨步上前,趁辛雲沒有防備,右手用力揪住了他的耳朵,邊揪邊憤憤地說道,“你小子,還敢在本姑娘面前撒謊,我們小姐是不好意思當面戳穿你的謊言,你還敢大言不慚地胡說八道!”
辛雲疼的直叫喚,連忙求饒,“小紅姐姐!求你了,先松開!我怎麽騙你了?”
“還不承認?”小紅又想用勁,被小姐陳瑾攔住了。
“休得再難爲辛雲!放手!”小紅松開手,陳瑾上前給辛雲用手,慢慢給他搓搓耳朵。
“辛雲,你沒事吧!”
“陳姐姐!本來很疼,你這麽一搓,一點都不疼了!”辛雲輕聲說道。
“還是擰你小子輕,實話告訴你,我們小姐早就知道你們前幾日就來到了府上。你小子還給我裝!”小紅前幾天聽到郭操弋和小姐的談話,和小姐一樣,當時沒有料到府上請來的天師就是清風。
“好了!他們師徒不告訴我們,定有原因!今日如果不是碰巧遇見他們師徒,你能知道這裏面的事情?府上也沒有一點消息,肯定是老爺交待的!陳瑾對小紅解釋道。
“小姐…你老是替他們說話!”小紅心裏明白小姐的心思!故意笑着調皮地問清風,“天師,您給我們說說,剛才您高徒說得是怎麽回事?”
清風一臉平靜地說道,“辛雲那樣說,實屬無奈!都怪貧道,是貧道讓他保守秘密,統制大人的家事,貧道不想聲張!”
“這下你開心了吧!”陳瑾對小紅說道。
“天師說話就是不一樣,聽了就覺得踏踏實實!”小紅說道。
“那我呢?小紅姐!”辛雲傻笑着問道。
“你呀!不說還好,一說就知道你是個小滑頭!”小紅偷偷掩面笑了起來。
“小紅,還不敲門,請天師進府!”陳瑾吩咐道。
小紅趕緊替清風敲響了小套院的小後門,管家安排了一個老仆人,負責清風師徒的生活起居。
咚…咚…咚!三聲敲門聲之後,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門内傳出,“天師和辛雲回來了?”
老仆打開門,看到小紅,一臉驚訝地說道,“怎麽是你啊!小紅姑娘!”
小紅笑了笑說道,“别急!小姐和天師在本姑娘後面!不信你看…”
沒有想到,老仆有點爲難地說道,“這……”
“老爹爹不用爲難!我父親那有本小姐,你不用怕!”陳瑾跟上來說道。
“小姐!天師快請…”老仆将衆人請入,左右發現沒有人,立即關上了小後門。
清風沒有說話,示意陳瑾跟着自己來到“祭祖堂”。辛雲跟着就要進入,被小紅一把拽了回來!小紅給辛雲使了一個眼色,辛雲臉漲得通紅,不好意地撓撓頭,和小紅留在了堂外。
“給陳老太君上三炷香吧!”清風從供桌上,取好三炷檀香,遞與了陳瑾。
“你有所不知,我生母過世的早!祖母怕我受苦,一直照料我成人!祖母和我感情也最好!希望她老人家在天上,别再惦記我和爹爹!早登極樂!”陳瑾邊說邊接過檀香,白燭上點燃,畢恭畢敬上香,三叩首後,沒有馬上起身,閉上眼睛,雙手合十,默默祈禱,此刻她多想自己慈愛的祖母,在天上能夠明白自己的心思。但願有情人終成眷屬!
“你祖母是一位慈祥的老奶奶!”清風想起在鬼城和陳老太君的短暫交往,輕聲說道。
“你見過我祖母?”陳瑾話出口,想想自己實在可笑,清風哪裏能見過自己的祖母,在自己和他相識之前,祖母已經駕鶴西遊!
“當然沒有!從你的神色,我能感覺得到!”清風動情地說道。
“你什麽時候離開武城?幫我祖母做完道場嗎?”陳瑾心裏清楚,清風遲早要離開武城,傷感地問道。
“或許還要呆一段時間!”清風回答。
“你能不能留下來?”陳瑾低聲問道。
清風沒有回答,而是話鋒一轉,說道,“提醒統制大人,要時刻提防那個操弋!武城不久恐成是非之地!”
“又是那個操弋,不要再提他了!我父親每天說他,你也是說他,你就沒有想要和我說得嗎?”陳瑾對清風回避的态度,大爲失落!
“我想讓你離開武城一段時間,等武城局勢穩定之後再回來!”清風最擔心陳瑾的安全,想極力勸阻。
“你要和我一起離開嗎?”陳瑾滿心歡喜問道。
“不,我托人把你送到外地!”清風說完,從袖口掏出一封信,上書寥寥數語:見信如見人,好生安頓持信貴客!落款人落章——複盛公。原來王秉德自号複盛公,這封信是南行前,王秉德寫與清風的。王秉德在離武城不遠的曆城,有一商号,如遇緊急困難之事,可憑此信找到商号的大掌櫃,大掌櫃見到此信,必會按照持信人說的去做。
陳瑾壓根沒有接信,眼裏噙滿淚水,嗚咽地說道,“你知道我等得不是一封信……”沖出門,拉上小紅的手,讓老仆打開小套院通往大院的門鎖,頭也不回得離開了。
清風看着陳瑾的背影,心裏默念着:瑾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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