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清本可以變法圖強,怎奈胎死腹中!如今列強視我華夏如肥肉,個個虎視眈眈!”一個軍官感慨道。
“說得甚是!朝廷有些開明官員,亦考慮再重走革新之路,可是礙于方方面面的制掣,依我看,到頭來,恐怕也隻是換湯不換藥!”又有人說道。
“搞洋務的結果,沒有真正強國,大多變成了某些官員的私産!可悲可歎!就連鄰國日本,都借甲午一戰,将我華夏作爲其明治維新後,拼刺的靶子,妄圖亡我圖存。甲午一戰,成功擺脫西洋諸列強的欺侮,自強自立于世界諸國!我們當向領國日本學習!”又有人說道。
“我看革新的路子,恐怕走不通了,縱觀西洋列強,君主立憲,唯有英吉利是爲榜樣,其餘皆爲革命之産物,法蘭西尤甚,革命之洪流浩浩湯湯!”又有人說道。
聽大家暢所欲言,王查理心裏很是開心,國家有這樣一批仁人志士,何愁華夏不能複興。激動地站起來,從寄存在天主堂的櫃子裏,拿出一副畫。大家都在奇怪,查理先生在大家暢談正酣時,怎麽想起拿畫欣賞。
可是,當王查理展開畫卷,大家都呆住了,個個神情凝重,眼中充滿了悲憤。原來,王查理展開的,既不是山水寫意,也不是工筆侍女畫!而是一副看似荒誕的漫畫!畫中題曰“時局全圖”。全圖以大清疆域全圖的局部爲背景,從上至下,一個是熊,有橫霸無忌的樣子,占東三省地方。一個是犬,有守住不放的樣子,占長江一帶地方。一個是香腸,有貪得無厭的樣子,占山東地方,“香腸”與“犬”的尾巴纏繞在一起。一個是蛤蟆,有任意收攬的樣子,占廣東、廣西、雲南地方。一個是太陽,他的光線到福建地方。一個是鷹,飛來分食,在廣東的下方,香港的左面畫了一隻蝦。圖中還有三個人:一個官員手舉銅錢,一個正尋歡作樂;還有一個昏昏似睡者,手中拉着網繩,網中一人正念着“之乎者也”,另一人在馬旁練武。其旁題詞曰:“沉沉酣睡我中華,那知愛國即愛家!國民知醒宜今醒,莫待土分裂似瓜。
看大家不言語,空氣壓抑得令人窒息,王查理說道,圖中隐喻,請大家都講一講。
“此圖不言而喻,一目了然,熊譬喻沙皇俄國,對我東北垂涎三尺;犬譬喻英國,意欲控制我長江沿線;香腸是譬喻德國,占我膠東;蛤蟆譬喻法國,觊觎我兩廣,滇地;太陽譬喻日本,割我台灣之後,變本加厲,緊盯福建!飛來之鷹譬喻美國,姗姗來遲,氣勢洶洶,要從列強手中分一杯羹!”一個平常發言積極的說道。
另一個補充道,“世人常言道,我中華今日之屈辱,皆拜諸列強堅船利炮所賜!其實不然,外侮皆源于内患,時局全圖上,我朝貪官遍地,文人還抱着之乎者也不放,更不知世界民主文明爲何物,子民雖體健武強,但不知國家爲何物,如行屍走肉一般。這樣下去,洋洋中華,古老華夏,豈有不被蠶食的道理!”
兩人鞭辟入裏的分析,大夥聽後,忍不住熱烈地鼓起掌來。一緻請王查理發言。王查理激昂悲憤地對衆人說道,“諸君看到了,我泱泱中華,正面臨被列強劃分的風險,國人尚未覺醒,我中華來日之命運,皆在諸位國之棟梁手上!要想複興中華,唯有驅除鞑虜,恢複中華!”
王查理的一席話,引起大家的強烈共鳴。熱烈的掌聲再次響起,前面發言的兩位軍官,跟着喊起“驅除鞑虜,恢複中華!”很快,大家也跟着輕輕喊起來,“驅除鞑虜,恢複中華!”
各位參加天主堂秘密集會的軍官回到營中,秘密觀察周遭的嫌疑人等,查理先生的話,逐漸得到了印證,操弋的耳目,已經盯上了大家。幸好,查理先生交代了大夥應對之策!幾個參加集會的軍官,故意每天湊在一起,形影不離!每天不是切磋英文,就是互相借閱書籍,搞個什麽讀書會!不久,一個平日裏喜好喝酒賭錢的家夥,找到大家中的一個,找着各種理由,吵鬧着要加入秘密團體。按照之前的計劃,裝模做樣對這個家夥,進行考驗之後,大家同意讓其改天一起去參加天主堂的英文研習!
稍有點進展,這個酒肉之徒,就跑到情報掌事那裏,讨賞去了。
“禀報大人,那幫叛逆之徒,卑職已經打入了他們的秘密團體!”告密的酒肉之徒說完,沒有想到,卻被情報掌事大聲訓斥!
“你這奴才!一身酒氣,還說自己打入了逆黨之中。”
“大人那!卑職真的打……打入…打入了…”告密者滿嘴的酒氣,臭氣熏天!
“來人呐!把他拿下,替他醒醒酒之後,再來見我!”情報掌事命人,将這個酒肉之徒拖了下去。
接着門外傳來了水桶澆水的聲音,還有酒肉之徒的大喊的,好涼……好涼……
片刻之後,告密者清醒了過來,進營重新面見情報掌事。
“你醒了?”情報掌事壓着嗓門問道。
“大人,卑職因爲成功打入逆黨之中,高興之餘,就多喝了幾杯!”告密者說道。
“在沒有找出本官需要的證據之前,不得私自酗酒!違令者軍法論處!”
“卑職謹記!再不敢喝酒了!”告密者吓得臉色煞白!心裏罵道,逆黨比老子能喝的人,多了去了!
“有什麽情況,速速報與本官!”
“大人,情報之事,瞬息萬變,卑職如有急事,當如何和大人聯系!”
此話一出,情報掌事,竟對這個平日裏不被自己看好的酒鬼,刮目相看,說道“放心吧!本官已經在天主堂門口,盤下了一家馄饨店,店名叫張記馄饨店,進店之後,直接問掌櫃暗語——給我來一碗榮華富貴餡的馄饨,對方會答:客官對不起,本店廟小,住不了大佛,還請别處看看!一切都會按你的要求辦,協助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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