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堂之後,第一個被傳喚的便是那老婦閻田氏。說起這閻田氏,那可是曲陽城裏有名的潑辣戶,平常就是經營些茶水煙葉,因好吃懶做,愛撒潑,名聲大不好。
“閻田氏,你之前供述,是你做的馬小玲和福報和尚的淫媒?”
“正是老身…”
“看來你和馬小玲很是熟悉?”
“大人,那…那是自然”閻田氏吞吞吐吐。
馬小玲上堂…
衙役扯着嗓子喊道。
“閻田氏,看仔細這是何人?”
“大人,這當然是馬家二小姐馬小玲了!”
“你肯定?”
“這…肯定”
“好一個刁婦,你睜大你的雙眼看看,她到底是誰?”
“大人,她果真是馬…馬…二小姐…”
閻田氏就像掉進了冰窟窿剛被撈出來,渾身哆嗦。
“這人是馬家大小姐,你是如何栽贓馬百萬的?還不快招?免得大刑伺候。”
“大人這可不關老身的事啊!這是……”堂上旁坐的縣衙師爺不住的朝閻田氏瞪眼。
“本官給你做主!”
“大人那!全是縣衙師爺逼迫老身的呀…可不關我的事呀…”
閻田氏嚎啕大哭起來
“來人!将師爺拿下!”
幾個衙役互相看看,就是遲遲不動手。
“本官的話,你們沒有聽見嗎?”
師爺被押到堂下。
“你可知罪?你受何人指使?”
“都是小人一人指使”
“你和馬百萬有何冤仇?爲何置他無死地?”
“這…這…”師爺吞吞吐吐。
“到底是誰?本官免你無罪!”
“他就是…陰大人…大人那,你可别怪我,小人還有老小,不敢背負這殺人罪名啊!求大人饒恕!”
師爺不住的朝堂上旁坐的陰洪磕頭作揖。
“來人呐!将陰洪官服脫下!”
馮三知貼身侍衛,将陰洪拿下。
“事到如今,我陰洪全認了!閻田氏和發現兇器卻均是我安排的。至于殺死福報和尚的真正兇手我确實不知。”
“看來你說的毫無保留,那本官就告訴你這福報被殺一案的來龍去脈!這福報和尚亦是這‘九指閻羅’團夥中的賊人。一日城裏會友,無奈潛入馬府中。躲避時鑽入衣箱,恰巧被馬百萬擡走,路上背過氣去。馬家人不知内情,以爲誤殺福報,就假冒馬二小姐暴斃。等福報醒來,穿着女人衣服,跑出城外,偷盜了張氏父子幾件男人衣服,落荒而逃。最後才被殺,身首異處。”
“這恐怕隻是大人的推斷吧?”
“帶證人張氏父子!”
張氏父子二人出現在了大堂上。一五一十将如何追打偷衣服的和尚,巧遇羅倫賣驢的經過,講了個明白。
“帶嫌犯馬二牛!”
這馬二牛又是何人?堂外人群中議論紛紛,這案子已經夠奇的了,怎麽突然又蹦出這麽一個人。
“草民馬二牛,聽候大人發落!”
馬二牛堂下一站,健壯憨直的話音擲地有聲。
“本官問你,你爲何來自首呢?”
“福報和尚是草民所殺,受天師教化,我蠻牛一人做事一人當。”
“你和福報有何冤仇?”
“他身爲出家人,要霸占我媳婦!”
蠻牛一臉的憤恨,将福報的惡行公布于衆。
“真是狼蠍之心的一個賊人,罪有應得!本官念你出于自衛,從輕判處,罰做三年勞役,你可否願意?“
“謝青天大老爺!”蠻牛喜極而泣。
“陰洪,此案已明,你爲何陷害馬百萬?”
“馬百萬與我有不共戴天之愁!我恨不能手刃狗賊,祭奠列祖列宗。”
“這可奇怪了,馬百萬平日裏和睦鄉裏,怎會有你這等仇家?”
馮三知示意侍從,要其餘涉案人等上堂。
“馬百萬,這陰洪說你和他有不共戴天之愁?可有此事?”馮三知盯着馬百萬。
“大人,我馬百萬何曾與人結怨?”
“馬百萬,你忘記了你的祖上是如何吞人财産?殺害同袍弟兄?”
“你到底是什麽人?難道你是嶽家的後人?”馬百萬面色凝重,看着一臉不屑的陰洪。
“不錯!我本姓嶽”陰洪冷笑道。
馬百萬像收了刺激一般,跪倒在大堂之下。
“老朽懇請馮大人手下留情,饒陰洪一命!“
“陰洪屢次要置你于死地,你爲何還要求本官網開一面?”
“大人有所不知,我們馬家和嶽家是世交,雖然我不認識陰洪。先祖留有遺訓,今後遇見嶽家人,不管如何,都不許怨恨嶽家後人。”
馮三知聽到,更大惑不解。
“難道是嶽家先人有恩于你們馬家?”
“大人有所不知,我和陰洪的祖父都曾做過太平軍翼王石達開的侍衛。石達開兵敗之前,将自己老母托付給馬嶽兩位侍衛。兩位先祖情同手足,共同侍奉闖王的母親,直至老人終老。但不知何故,後來我們馬嶽兩家反目,各自搬離故地。隻有祖父臨終時候留下遺言,今後有朝一日遇見嶽家後人,不管有何事,馬家後人都要義無反顧地幫助嶽家後人。”
“我的祖父被你祖父害死了,他還有點良心,心中有愧,所以才給你們留下這等遺囑。祖父當年離家前告訴家人,他找馬家人說理去。就是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
“鑒于此事這涉及馬嶽兩家多年的恩怨,今日退堂!陰洪陷害馬百萬一案,擇日再審!來人!将陰洪打入牢房。“
堂外圍觀的人群聽到退堂開始散去。馮三知吩咐,隻留下馬氏父女,清風天師、羅倫後堂叙話。
“馬老丈,那陰洪口口聲聲說你祖父殺了他的祖父,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馮三知請馬百萬就坐。
“馮大人,這純屬誤會!我聽我小奶奶講,我之前有位祖母,後來卻嫁給了嶽家那位祖父。後來嶽家那位祖父曾經來過我們馬家一次,和我祖父争吵了一通,就氣沖沖的走了!後來嶽家曾派人來要過人,我祖父也派人四處尋找,也并沒有找見!”
“那就奇怪了?陰洪的祖父到底去哪了?”
“爹,那是不是和藏寶圖有關系?”
馬小棠走到父親身旁嘀咕了一句。
“什麽藏寶圖,我怎麽沒有聽說過?”馬小玲有點驚訝。
“藏寶圖,我沒有聽說過,老人們都說我們這有寶藏,倒是有不少傳說!”羅倫想起了附近的傳說。
“貧道初來此地時,茶攤聽到過本地人講到過這寶藏的事情,都說太平軍留下了無數奇珍異寶藏在了本地的山中。”
“看來此事必有内情!”馮三知喝了一口茶。
“大人,剛才天師所言甚是。事已至此,我也隻有違背祖訓了。本地卻有一處當年太平軍遺留的寶藏,藏寶圖就在我馬家。棠兒,将那油紙圖拿出來。”
馬小棠從貼身内兜中,拿出了一份黃褐色的油紙。馮三知接過油紙看完,又遞給清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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