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清風!”
“大人,貧道此來,依舊是替馬老爺申冤。前夜,竟有賊人欲取貧道性命。目的是阻止貧道插手馬老爺的案子。不想貧道命大,非但沒有死,還意外揭開了賊人的見不得人的勾當。”
“我不明白道長的意思?道長說的明白一點。”
縣衙門口幾聲沉悶的鼓聲,打斷了陰洪。
門吏進堂禀報,馬家人有狀紙呈上。
“搗什麽亂?馬家之事日後再說,請他們等候傳訊。”
陰洪想草草将他們打發。
“陰大人,本官以爲兩案均因馬百萬而起,并案處理,才不至于遺漏細節。“
“大人所言甚是!請馬家人上堂!”
陰洪縱使毫不情願,刻意掩飾,卻又無奈。
見到依然仙風道骨的清風,馬氏姐妹和羅倫,喜極而泣。馬小棠急着就要打招呼,卻被清風手勢示意勸住了。
“大人,還是先請貧道繼續祥述案情。前日夜半時分,貧道在馬府遇襲,險喪性命。”
“大人,民女可以作證,一個妖人,确實要謀害道長。”馬小棠插話佐證。
“那妖人和我争鬥多個回合,貧道受傷,假死迷惑于他。他才收手逃之夭夭。我随後跟蹤,這妖人竟潛入縣衙…”
“一派胡言!”
啪…陰洪怒不可遏,一拍驚堂木,打斷了清風。
“讓他繼續說!”馮三知插了一句。
“過了一小會,那妖人潛了出去,朝城外雲隐山祈福寺而去。貧道不敢打草驚蛇,想法設法跟蹤。那妖人最後鑽進了僧房,點燈脫下夜行衣。妖人竟是一個光頭大和尚。”
“信口雌黃!你這妖道編排的故事越來越邪乎!”
“大人,想知道這個大和尚是何人嗎?”
大堂之外的城中百姓,之前硬忍的安靜,一下炸開了鍋。到底是誰呢?大家七嘴八舌起來。
“此人正是城外雲隐山祈福寺的主持福報和尚。”清風義憤填膺的宣布。
“清風道長,自古佛道各行其道,你可不能污蔑高僧!”
“你有何證據?”馮三知追問道。
“請馮大人速速派兵,随我而去,包圍祈福寺!但有個條件,大人不能動用縣衙的一兵一卒,且我們歸來之前不能任何人走出縣衙。請馮大人準許!”
“好一個大膽的妖道,竟敢要挾馮大人。來人那……”
陰洪恨不得将清風碎屍萬段。
“陰大人,賊人潛入縣衙,你本來就有嫌疑,此時阻攔貧道,莫非?”清風反問。
“胡言亂語!本官坦蕩蕩,何懼之有?如果興師動衆,空手而歸,那怎麽辦?”
“那貧道自絕于堂上。”
“好,有在場百姓作證。到時你可别反悔。”陰洪冷笑着。
“事不宜遲,本官有令,速速調集本縣團練鄉勇,由清風道長帶領包圍祈福寺。”
話說這雲隐山,也算曲陽當地一名勝。最早源于元代,那時道教興起,故山上有一道觀,名曰白雲觀。隻是曆經戰火,現已破壞殆盡。後經雲遊高僧雲覺大師籌備,才又重新建起這祈福寺。
本朝以來,香火甚旺。尤其最近幾年,這祈福寺因求子而聞名。從大家閨秀到平民女子,皆是來求子的。說來也怪,凡是求過的,不能說百分之百遂了心意。但懷喜之人也不在少數。于是乎,一傳十,十傳百,甚至傳的神乎其神。
清風帶領團練鄉勇,穿着普通百姓服裝,從雲隐山後山潛入。來往香客善男信女,沒有發覺。下山之時,突然發覺寺院周圍,都已經站滿了人。進入寺院的鄉勇,從各個大殿裏搜羅出和尚,包括住持福德。這福德一時雲裏霧裏,急忙上前與這鄉勇的把頭交涉。
“老衲是本寺的住持福德,敢問把頭,老衲寺内僧衆有何罪過?”
“有沒有罪過,去了大老爺那再說便是,小人隻是奉命行事。寺裏所有人都到院裏來了嗎?”
“都到了,本寺共三十名僧人。全部到場,無一遺漏!阿彌陀佛!“
福德雙手合十答道。
這把頭也不是好糊弄的,派人數了兩遍,皆無差錯,均是三十整。
“清風道長,既然全部都到了,我們回去複命吧!”
把頭想差事已了結,趕緊回去。
“把頭,你和貧道帶人,去正殿搜查一邊,再去複命不遲。貧道把身家性命都押了上去,哪有無功而返的道理。如有發現,把頭的獎賞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說的也是!”把頭說完,吩咐人手進去正殿。
“佛門清淨之地,豈容你們撒野?”
福德帶頭,和尚們圍了過來。說來這把頭倒也不是隻有一把蠻力。一臉的從容,哈哈大笑起來。
“我最不怕的就是鬧事的!你看看這麽多香客爲什麽都停下了,不瞞你們這些和尚說,我的人早已把雲隐山圍了個水洩不通。就你們區區幾十人,也想在本大爺眼皮子底下,翻起風浪,休想!來人那,将這幫敬酒不吃吃罰酒的和尚給我綁了。帶人給我搜!”
正殿大門上書,大雄寶殿四個遒勁的大字,字體飽滿渾厚。女客上香時候緊閉的大門,被鄉勇猛的推開,殿中釋迦摩尼佛祖的金身像,雙手合十,眼帶佛光。點亮的香燭的光,照到佛像身上,反射回來的光,燦爛奪目。
清風施禮之後,把頭率衆,佛祖面前磕了三個響頭,口裏念着,佛祖莫怪,佛祖饒恕這類的話,才開始四處搜尋。各處找遍,沒有任何發現。
“每個人都點上一隻蠟燭,貼着地面走遍大殿。“
清風自己首先點了一根蠟燭,衆鄉勇也跟着點好了蠟燭。每個人的蠟燭,火苗平穩。隻是走動的時候,火苗來回的晃那麽一兩下。一個平日偷懶慣了的鄉勇,累了蹲在供桌腳下歇會。
“你小子不動,火苗還是歪歪斜斜的着!”把頭就愛拿這小子開涮。
“找到了!你讓開!”
清風對着那個歇息的鄉勇喊。
“道長,你幹嘛?”把頭不解。
“趕緊讓人,把供案擡移到别處!”
幾個身強力壯的鄉勇,把供案擡移到别處。
供案下一塊碩大的方磚,四周卻沒有掩土。清風拿這蠟燭靠近,那火苗如被人口吸一般,往那方磚四周縫裏鑽。被遮擋的佛像底座正中間,有一刻着卐字的小方磚。清風吩咐衆人閃開,親手用力摁動卐字小方磚。那塊大方磚,自己縮了回去,出現了一個地道口。拿蠟燭一望,裏面還有石頭台階。
“道長,你在上面。我帶人下去!”
一會聽見裏面,打鬥的慘叫聲。
“不好!你們快快下去幫忙!”
殿裏的鄉勇都進了地道。
過了不到半個時辰。把頭的笑聲,從地道裏傳了出來。
“真不出道長所料,賊人已被我全部輯拿。”
把頭走上來,撣了撣身上的土。跟着鄉勇押着七八個身穿黑衣的光頭上來。
清風拉過把頭,點完輯拿人數。
二人不做停留,押解福德趕回縣衙複命。
大堂之上,陰洪臉色暗沉,卻又豪無辦法。隻能自作鎮定。
他們回來了…回來了…堂外百姓嚷嚷聲傳入了堂内。
“二位大人,小人果然有發現,雲隐寺窩藏賊人,修暗道****求子女香客。我和道長将那住持福德先行押解了回來。”把頭複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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