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王說着竟要站起身去抓韋妃跟趙妃,倒吓得二人癱在了地上。
“雲肅住手!給我跪下!”
李太妃喊了一句,狠狠的瞪了一眼,心想,就你剛才那個飛揚跋扈和無法無天的理由,還怎麽讓朝中大臣和天下百姓臣服?即便是讨伐打仗,也得講究師出有名,哪能随随便便就殺人!
叫住肅王後,李太妃轉頭看向瑞王,說道:“雲瑞說的十分在理。既然雲瑞提出來了,那就由雲瑞想個萬全的法子吧。”
咦!好狠的一招!
這下子,燙手山芋可真是扔到了瑞王手裏!
雲太後眉頭微皺,想替瑞王解圍,說道:“此事十分棘手,老身在宮中幾十年,什麽場面沒見過?竟也沒有想出一個十全十美的法子。雲瑞年紀輕輕,沒有什麽經驗,又怎麽可能擔此重任。此事,還需要從長計議。”
李太妃剛想要開口,瑞王卻裝作沒看見,搶先說道:“回禀太後,您不是想不出法子,而是心性善良,不想因爲此事波及太多的人,更别說是要去誅兩家的九族了。在您看來,殺多少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堵住文武百官及天下百姓的悠悠之口。”
雲太後贊許的點了點頭,倒是覺得瑞王心中好像有了什麽計策,要不然哪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冒頭。
李太妃有些不耐煩,說道:“既然雲瑞什麽都懂,那就趕緊把事情解決了。”
瑞王回頭看了看癱在地上的韋妃跟趙妃,回頭跟李太妃說道:“回禀太妃,隻要皇上駕崩的理由充足,而又有人爲此承擔罪名,是不是就是一個萬全的法子?”
李太妃不知瑞王葫蘆裏裝的什麽藥,但還是點了點頭,卻又十分懷疑的問道:“什麽理由?”
“腦疾!這個理由可否充分?”
李太妃沒有說話,雲太後贊同道:“此理由充分……不過,雲瑞是想将責任推到禦醫館那邊?”
瑞王搖了搖頭,回道:“責任還在韋妃跟趙妃身上。隻要太後及太妃信得過雲瑞,雲瑞立刻解決此事。”
雲太後跟李太妃對視了一眼,雖然多有懷疑瑞王的能力,但還是都點了點頭。
既然得了允許,瑞王也不客氣,立刻起身将癱在地上的韋妃跟趙妃拖到了寝宮的偏房,也不拖泥帶水,直接說道:“你們二人的命是保不住了,要怨就怨紅顔薄命!上天有好生之德,至于你們族人的命,本王盡力去保,但需要你們配合!”
韋妃跟趙妃滿臉的眼淚和鼻涕,對視一眼後,都十分悲痛的點了點頭。她們又何嘗不知這其中的殘酷和無情?
瑞王長歎了口氣,将旁邊書桌上的紙筆放在地上,說道:“按我說的寫,寫完後簽字畫押。”
随後,瑞王一字一句的說着,韋妃跟趙妃便一筆一劃的寫着。臨了的時候,瑞王将旁邊的兩條帷幔扯了下來,雙手一抖,兩條帷幔便挂上了房梁,下面系好死結之時,韋妃跟趙妃也已經簽字畫押。
“二位皇妃可要想好了,你們死了,便一了百了,如果繼續活着,終究還是要死,而家族也要受到牽連。”說完後,瑞王便出了偏房。
前後有半柱香的時間,便見瑞王從偏房出來了,雲太後、李太妃跟肅王都是一愣,似是十分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回禀太後、太妃,這是韋妃跟趙妃的認罪書,請過目。兩份的内容一緻,各自都簽字畫押認罪了。”說着,瑞王将兩張印有血指印的紙分别交給了雲太後和李太妃。
——臣妾明知皇上患有腦疾,卻一意狐媚我主,緻天子駕崩。罪妾以死謝罪!
内容很簡單,就是一張認罪書而已。
看完後,雲太後擡頭看了看李太妃,而李太妃也恰好投過眼神來,四目雙對幾秒鍾後,又都看向瑞王。
“韋妃跟趙妃呢?已經死了?”李太妃開口問道。
瑞王點頭道:“回禀太妃,韋妃跟趙妃深感罪孽深重,從認罪書來理解,她們二人在發現皇上駕崩時已經畏罪自盡了。”
“哼!九哥,你覺得她們二人死了就可以保家族無憂了?難道兩條賤命就可以換皇兄的一條真龍天子的命?哼!沒那麽簡單!他們兩家的族人必須陪葬!”一旁的肅王倒是一臉的怒氣,他自尊心極強,又豈能讓瑞王搶了他的風頭。
瑞王沒有理會肅王,卻看向一旁的李太妃,說道:“啓禀太妃,雲瑞隻想将事件的影響降到最低。”
李太妃臉色不是很好看,但還是點了點頭。
雲太後接話說道:“雲瑞的出發點還是好的,這樣的結果既保住了皇家的顔面,又能給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一個交代。至于韋妃跟趙妃兩家的族人,可不是想殺就能殺光的。老身可不想幾年之後民間流傳皇上是死在女人身上的。李太妃以爲如何?”
李太妃自然明白雲太後那句話的深意,韋妃有西域藩國的背景,而趙妃則是南疆百花族的公主,當年是爲了穩固邊疆才進宮爲妃的。可不是如雲太後所說,豈是想殺就能殺光的?
李太妃哪是計較皇上的死因,而是憤恨于瑞王的突然出現,并且智謀過人,遠遠勝過了肅王。既然事已至此,她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沒用的地方,接下來立誰爲新帝才是重中之重。
“太後說的是,雲瑞及時解了宮中難題,可謂機智過人。此事全聽太後安排。”
雲太後點了點頭,便說道:“此事已定,就按大周祖制來正常處理。老身已經派遣神機衛通知各大親王及朝中近臣,想必很快就會到達清乾宮,太妃乃皇上生母,此時不宜走開;爲防宮中有亂,需要有十分擔當之人留下坐鎮,雲肅心思缜密,且在朝中多有威望,此事就由雲肅負責。此前我已經交待過魏夫子,他的司監處暫時由你差遣,會全力協助你。”
雲太後既然有了主動權,又怎麽會不用?當前首要的事情是将李太妃及肅王留在芝蘭宮,以免二人及時跟朝中重臣接洽。
對于李太妃而言,她是心知肚明的,自然知道雲太後此番安排的深意,但好在雲太後将肅王也留下,母子二人正好趁此時也要仔細謀劃才是。
雲太後安排完李太妃及肅王後,自然不會忘記瑞王,吩咐道:“雲瑞,認罪書就由你交給内務府慎刑司處理吧。”
說完後,雲太後帶着瑞王出了芝蘭宮,并沒有讓瑞王去什麽慎刑司,而是帶他直奔清乾宮。此刻的清乾宮已經來了三位大臣,有首相朱純、有兵部侍郎杜方遠、還有禦史大夫常新,三人乃是同一陣營。
而可怕的是,當朝首席丞相朱純正是李太妃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