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力？”
木星海水凝聚而成的巨龍，聲音裏面多了一絲不滿。
“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你要說我一直以來，沒有真的動用全力跟正道作戰嗎？”
“你在方外凡界呆了兩百年，大概已經不知道，現在擎天那個小混蛋，到底有多麽難纏，我跟他僵持不下，伱以爲是做戲？”
這巨龍聲音裏面稍有一點怒意之時，周圍木星海水便劇烈震蕩。
白龍王放眼望去，隻見四方盡頭，天際邊緣，轟然升起一道又一道暴風水柱，卷動木星海水，氣流呼嘯。
以白龍王的眼力，一時間竟然說不準那些龍卷水柱究竟有多高，但那些水柱腰身直徑、氣旋中心的風眼，都少說有數裏大小。
‘這就是真元不滅的天仙嗎？！’
白龍王心中驚異，他所見過的兩尊天仙，無論是長思魔尊，還是太陰仙人，都是神念不滅，念力突破虛實界限，神通固然奧妙無比，但卻也叫境界稍低的修士，都看不懂全貌。
而這真元不滅的天仙，傳聞是四種不滅成就之中，與大道元氣親和最高的一條路數。
無需道心不滅的絕妙技藝，無需神念不滅的頑固強韌，隻要煉氣的造詣到了那一步，随性而爲，毫末舉動，外界都有無窮元氣應和而來。
在天仙以下的修行者看來，真元不滅者的法力場面，反而最是壯闊浩大，橫無涯際，造成的壓迫感也最是強烈。
“太真喪命那一日，擎天封鎖北海，混淆視聽，甚至害我沒能及時察覺，救回太真，難道我做戲還要賠上自己麾下元帥的性命不成？我跟正道有這麽厚的交情？”
面對元滄妖皇這樣的聲勢，長思魔尊從香火天書上顯化出來的那縷分身，如同煙霧凝聚，體型比白龍王還要差了很多，輕飄渺小至極。
但他身邊香火煙雲浮動之間，每一縷煙霧卷動、飄蕩得都十分輕柔緩慢，好像周圍不是木星狂風，而是柔緩春風。
一絲一縷的煙霧，都韌而不散，看似輕飄渺小，卻難以分離磨滅。
“哈哈哈哈，妖皇還是老樣子，一旦預感到有麻煩事，就佯裝動怒，讓别人先對你有個極低的預期，談起事情來的時候，你就方便的多。”
長思魔尊一甩袖，淡然道，“你我都是老朋友了，何必弄這些虛應文章。”
“擎天固然不俗，更有玄黃功德輪，但他舊傷未愈，本不該對你有這麽強的牽制，不過因爲你多年前就已經分出法力，在這木曜星上營造地盤，煉制那件法寶。”
“法寶煉制越來越到緊要關頭，也讓你這部分法力，越來越難以抽撤回去，才使你北海真身有諸多不便。”
“我們這些人曾多次交手，也交流道法神通，挪移虛空這件事上，還是慈航最爲擅長，你在北極冰海深處，暗中營造的這個連接木曜星的虛空陣法，可以讓法力時刻跨越兩星之間的距離傳遞，就用到了慈航的一些手段。”
“你煉制這件法寶的想法，當年還曾經跟我探讨過，雖然隻是隻言片語，又刻意虛飾，但莫非以爲我猜不出來？那也太小瞧我了。”
創造虛空傳送陣法，橫跨兩星距離的手段，本來正道魔道都有，對地仙天仙來講，算不上什麽難事。
不過木曜星環境極其惡劣，要在這裏長期運轉一座陣法，陣法本身，還要能承載元滄妖皇這股浩大法力的常年傳輸，穩定釋放，那就并非易事了，确實用到了一些魔道虛空迷航的秘法手段。
‘不好，長思這個老賊一肚子壞水，但一般也不會一見面就拆穿我的做派，今天這樣明言，肯定是有真正要我出苦力的大事。’
元滄妖皇心中念頭一轉，索性挑明了說。
“長思，看來你對我煉的這件重寶知道得不少，既然如此，就更該知道，我不可能輕易動用此寶，使出你所謂的‘全力’！”
“你究竟要我做什麽，又要拿什麽東西來打動我，一并說清楚吧。”
長思魔尊微微一笑：“那就先談報酬吧，我知道你這件重寶練到關鍵時刻，卻還缺了一步，不能完善。”
“本來如果讓你自己祭煉，恐怕還要數年光陰，不知道能不能趕得及在混沌潮汐，此界正魔決戰之前練成，那你幫我這個忙的話，我可以幫你提前練就此寶。”
元滄妖皇哈哈笑道：“你有什麽手段，來談幫我？”
長思魔尊笑道：“你看我座下這條白龍如何？”
元滄妖皇哼了一聲，道：“當年我們交換神通手段，你從我這裏得了不少天仙真龍血脈的奧秘，倒還真被你弄出一些成果。”
“這尾白龍确實出色，不過如這條白龍，已經是你造就的魔道龍種之中，最出衆的幾個了吧。我看他們的神通底蘊，血脈潛能，終究還是遠不如我天仙真龍的血脈。”
白龍王頗有些不服，但有長思魔尊在前，他也隻默默蟄伏。
長思魔尊卻并沒有否認，隻是說道：“妖皇從一介凡胎，修煉出真元不滅，先天元氣，如此化生天仙真龍血脈，自然成就不凡。”
“不過，這麽多年下來，妖皇的子女之中，有幾條能承受你完整血脈的純血冰海真龍呢？”
“就算你親自出手，在懷胎的時候爲子女純化血脈，也要考慮他們承不承受得住，所以就算這麽多年，出生前出生後，種種努力下來，我估計也不超過五指之數。”
元滄妖皇略微沉默。
何止不超過五指之數？
血脈最純，出生後隻修煉二十年，就已經繼承了完整血脈的那個，還偏偏傾心于人族，幾百年前就沒回過北海妖國了，最近才知道，原來是早早飛升，居然也不通知老父一聲。
他想到此處，就覺得心中憤悶，幾百年了，好女兒的消息居然還是從擎天口中得知。
“純血的且先不提，反正龍族血脈奇妙，不在乎種族之分，生出雜血龍種的本領，一向很強。”
長思魔尊繼續說道，“但是就算雜血的雜血，再往後數，哪怕隻繼承你自身血脈的十萬分之一，此種後代想要降生，難度也跟尋常人族十月懷胎相差不多了。”
“甚至常有龍種異獸，娘胎裏就要待上幾年，又或者要在蛋殼裏過上十年八年，才能出生，出生之後，又要數十年光陰，才算是長到少年時。”
魔尊嗤笑一聲，搖頭說道，“有這麽多時間，還不如從人族中選擇天資優越的，收成養子，傳他們功法，讓他們修煉蛻變成蛟龍之身，可能還更快點。”
說話間，長思魔尊身邊飄出一朵煙雲，煙雲展開，如同幕布，幕布上展現出一幅場景。
那正是在幾座浮島底部，霧海深沉，巨大的藤蔓，從浮島岩層内部延伸出來，互相勾連，盤根錯節的占據在霧海之中，如同一面大網。
而這些藤網之上，碩果累累，懸挂着數以萬計的巨大蠶繭，像是藤蔓上結出的一串串小果子。
有的蠶繭漸漸鼓動，破開裂縫，就誕生出一頭龍種異獸，濕漉漉的幹癟身子，在回頭啃掉自己的蠶繭之後，就迅速茁壯起來，歡快的沿着藤蔓跳躍飛奔，向某座浮島上而去。
“這是……”
元滄妖皇盯着這一幅場景，“你創造的龍種，竟是從藤上長出來的？！”
以他的眼力，自然能夠看出，這些龍種異獸的蠶繭，并不是爬到藤上，結成繭子，懸挂在那裏。
而是真的直接從藤蔓上生長出來的。
養分也是被這些藤蔓供應，從霧海中汲取元氣，用來養育蠶繭中的龍種。
“不錯。”
長思魔尊笑道，“當年這龍種初創之時，還需要以人族這類智慧生靈爲胚胎，種子種在人體之中，以人爲繭，孕育龍獸，破繭而出。”
“但這種單一的繁衍方法，不能滿足我的需求，所以除了這類繁衍之法外，我又爲他們創造了新的可能。”
“我讓這些龍種異獸，有血脈與草木共生，隻要交合感孕，交合精氣，就會傳遞到草木根須之中，結成胚胎，所以他們不需要由母體懷胎，而是由藤蔓育成。”
“現在我的桑皇龍種，是蟲，也是龍，是草木，也是血肉，他們又同屬于魔怪之大類，所以不同血脈混雜起來，毫無負擔，有着如真龍血脈般無視種族差異，進行繁衍的能力。”
太陰道國持續兩百年，不斷分派戰力，破壞陣法，襲擊龍種，爲的就是遏制長思魔尊的發展勢頭。
不錯，僅僅是遏制而已，消滅，那更是想都别想。
但這麽多年下來，霧海的底蘊，卻還是越來越厚，桑皇龍種整體勢力，肉眼可見的在逐年增長。
最大的原因，就是這些龍種的繁衍能力實在強悍。
“智力心性培育的速度不遜于人，成年所需的時間比人族還短，而繁衍之能，血肉愈合、生存掙紮之能，優于凡人百倍，又天生欲望強烈，這才是稱得上适合我魔道修行的種子。”
長思魔尊眼神閃過一抹熾烈，“不過這還不是最好的，現在的桑皇龍種，雖有智慧，雖有欲望，但論及心性，跟凡人中的惡人也就相差不多，還稱不上魔道的極意大欲，魔能大慧。”
“等到混沌潮汐之後，我攜兩界兩極天道功德，飛升上界宇宙，修爲晉升，也便可以爲桑皇龍種這套法門，添加更多變數。”
他輕咳一聲，笑道，“這話說的還太早，且說回當下的。”
“妖皇見了我這桑皇龍種真貌，也該明白我要用什麽來請你出手了吧。”
元滄妖皇略微思忖：“此等龍種，本質雖是魔怪，但确實有龍之血脈意蘊，倘若數量足夠的話，來助我運轉木曜星煉寶陣法，确實能有些效力。”
“但這個所謂的數量足夠，少說也要……”
妖皇斷然道，“要八億，你給我八億成年龍種，勉強可堪一用。”
以元滄妖皇方才觀之，成年龍種，都至少相當于煉氣七層以上。
長思魔尊這桑皇龍種，雖然說的厲害，但畢竟才經營兩百年左右，要他八億一用，不算少了。
“八億？”
長思魔尊笑了笑，“我怎麽會讓我的盟友覺得勉強呢？既然要請妖皇全力出手，事成後，我給你八十億龍種相助。”
八十億？！
元滄妖皇先是略微一驚，随即警覺道：“我看過你把那兩座洞天搬運到方外凡界的場景，你要把八億龍種送過來，就已經不易了吧，八十億，你能順利送過來嗎？”
“妖皇也是個真元不滅，畢竟對于方外凡界與此界這樣跨越時空的穿梭法門不熟。”
長思魔尊輕聲說道，“我若不計代價，能做到的事情，可以很多，隻是之前要提防太陰趁虛而入，出手屠滅桑皇龍種，所以較爲謹慎。”
“這次的事情倘若做成，不但此界局勢大好，方外凡界那邊，也将另有變化，我就可以放心出手做事了。”
元滄妖皇略微沉默，随即發出長笑。
“哈哈哈，好，老賊你還是這麽懂得打動人心，先說報酬，好好好，既然報酬擺出來了，你終于可以說正事了吧。”
巨龍沉聲道，“無非就是跟正道那幾個天仙做過一場罷。”
長思魔尊點頭說道：“大體正是如此，細節卻還是要講一講的。”
“我要請妖皇做的，很簡單，等我用十天時間做些準備，到時向此界施法配合，請妖皇……”
“換個對手。”
………………
五色天體之間，關洛陽背對天地玄門而坐，推敲穿梭兩界之法。
忽然他心中微動，目光落向人間北極冰海地帶，二話不說，翻手取出一個小瓷瓶。
左手捏着這個小瓷瓶，右手便已向着太空之中打出。
這一拳好生可怖，看似直來直往，其實神通之中繁奧複雜的部分，無以言喻，破解太空之中無數元氣輻射的波動，針對每一類輻射元氣、星辰罡煞，都對症下藥，使這些輻射元氣，後續輻射變化，也早被料中，全被破盡。
如此才以最利落的姿态，在一拳之間，發揮出最凝煉的破壞力，打出一條好像什麽氣息都不存在的幽暗通道。
這一拳其實算不上什麽神通，隻是他達到道心不滅境界之後，這數年深心修煉下來，出手時的一種基礎素養。
信手拈來的一擊，卻可以讓任何人都察覺不到這條幽暗通道中的氣息，分辨不出這條通道中是什麽東西被傳送過去。
這時，關洛陽左手的小瓷瓶，也被他運轉五行，自成一體，元氣閉鎖，毫無洩露，抛入那個幽暗通道之中。
這通道的另一端，在虛空深處蔓延，通向北極冰海。
人間處于自然世界的生靈，根本察覺不到這個通道的存在，也不會對他們造成任何影響。
隻是北極冰海非比尋常。
那裏的每一個角落，每一滴海水，最近都蔓延着元滄妖皇的氣機。
關洛陽之前跟擎天真人幾次交談之後，想要送些東西過去，都隐隐忌憚，覺得不以真身護送的話，恐怕不能成功送到擎天真人手上，所以不了了之。
而就在剛才，他卻察覺北極冰海的氣息有微妙變化，擎天真人也放出一點氣勢聯絡，肯定了他的感應。
關洛陽這才果斷出手，送出那件東西。
“這就是你之前說對我傷勢有益的東西？”
擎天真人的聲音傳來，已經接到那個瓷瓶，“嗯，像是顆豆子？”
關洛陽說道：“隻因你是肉身不滅，此物或許對你獨有奇效，不妨吃了試試。”
擎天真人凝視着這顆豆子，看出些奇妙之處，便塞好瓷瓶，丢到自己腦後玄黃圓光之中，笑道：“不急，找個恰當的機會再吃。”
朱燦從山海天書中脫困那一天，擎天真人混淆妖皇感應，又力挫朱燦，然後再跟妖皇争鋒，舊傷不免加重了一些。
等到關洛陽晉升天仙那一日，擎天再跟妖皇激戰一場，傷勢已經變得更加沉重。
但也正因如此，他身處北海擎天峰，感知更加敏銳。
“妖皇真身猶在妖國，這種氣機變化的原因，應該是他分出許多心神，去往某處，能讓他這麽鄭重的，定然是跟魔道天仙密謀。”
擎天真人說道，“不過我們也可以用這個機會換換東西，好好聊聊。”
“混沌潮汐的感應越發明顯，地仙飛升的事情迫在眉睫，這件事你要多多費心。”
關洛陽笑道：“我早有準備，放心，等執意飛升的都飛升了，正道存世的地仙，或許還會比之前更多。”
擎天真人卻道：“你有準備固然是好，不過萬萬不可小觑了地仙的作用。正魔決戰的時候，地仙不但要充當重要戰力，還要靠他們制約長思魔尊的一項神通。”
這關洛陽倒是首次聽聞，有些驚訝：“什麽神通？”
隻見太空中一個透明拳印，轟然浮現，與常人拳頭大小相仿，猶如無色琉璃鑄造而成。
這拳印，基本是逆着關洛陽剛才那條通道打回來的。
不過，與關洛陽那一拳之間，破盡無數輻射元氣複合變化的手段不同，這個拳印所過之處，萬象變化都變得簡約鈍化，似乎要淡然歸一，在這一拳之下，全部直指本真。
肉身不滅，就是有令一切變化簡化，趨向本真的奇異力量，物質實體之道，大道中最穩固堅實的一份。
根據道法天書中某些典籍的記載，如果要論相克的話，肉身不滅，其實隐隐克制道心不滅。
關洛陽得知這個說法之後，一直對此很感興趣，早就約下等混沌潮汐之後，有機會切磋一番。
此刻，琉璃般的拳印張開五指，手中一枚玉簡，飄到關洛陽面前。
“長思的神通，以鏡、劍二者最爲高明，而他的明鏡神通，有一種用法，是使人之疑心，化作暗鬼。”
擎天真人說道，“魔道本來就擅長以人之心念，喂養無相魔頭，但是到了天仙層面，甚至哪怕隻在地仙層面時，一般凡人的心念也沒有什麽大用了，花費手段專門魔染凡俗的話，對同境界之間的争鬥，并沒有什麽好處，甚至更可能被同境界高手抓住破綻。”
“但是長思魔尊的神通不同，他令人之疑心生出暗鬼，是隻要見到明鏡的人就會中招，一道神通的作用，幾乎可以無限蔓延，而且生出的暗鬼略具實體。”
“人見暗鬼之後，疑慮憂懼越重，暗鬼越兇，号稱人心八萬四千種思慮，暗鬼族群就有八億四千萬類，其數可稱無量數。”
長思複長恨，長恨複長思，衆生疑心處，億萬鬼唱詩。
桑皇龍種，隻是他最近兩百年創建的勢力，在此之前，他最詭谲的成名神通，就是這一手。
以凡俗人心形成的巨細鬼潮，甚至能對其他天仙造成殺傷，簡直猶如蜉蝣撼動星辰，其中展現出的魔道詭秘之處，不可思議。
葉廣庭當年就吃過這個虧。
“天師當初爲了應對這一手，以無邊法力，令天下海陸之間生靈盡皆陷入沉睡，睡中無夢，一念不起，不受此神通。”
“不過爲了保持衆生一念不生，天師被牽制住的法力極多，面對長思魔尊時，便落入下風，後來痛定思痛，與我研商，創出一道法訣。”
擎天真人說到這裏的時候，關洛陽已經将玉簡中的法訣看了一遍。
這種法訣對地仙來說，應該說看過就能會用，用處也實在雞肋。
借助天下地仙的分布，短暫将地仙心境，化爲不受那長思鏡神通所照，可以纖塵不染的玄門常清靜意境。
念誦太上老君說常清靜經，将諸位地仙這份意境，暫且分享給大地衆生。
關洛陽看過這門法訣後，稍微一推想，就知道保證正道地仙數量這件事，果然比他原本預想的還要重要。
長思魔尊上次動用明鏡神通，還是幾百年前的事，那時候人間才多少人口，現在人間卻又是多少人口？
倘若不做準備的話，等長思魔尊重回人間，怕是隻要灑出一道明鏡神通，就能牽制住正道的一位天仙，而他本體可以去對付其他人。
而且，要真是出現那種局勢，關洛陽這個道心不滅的，恐怕會是被無窮暗鬼纏上的不二人選。
到時候殺又殺不盡，難道還要乖乖待在人間唱着搖籃曲，幹等着其他正道天仙去拼殺？
關洛陽光想想都覺得拳頭發癢，不禁暗自慶幸，道：“還好，還好你們兩位做的準備夠多。”
他這就發令回學宮，讓學宮人手準備接下來的事宜，将天下間那些因爲陰魔劫困在散仙巅峰的人物，略作調查遴選，邀請衆人到太素洞天走一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