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看似雜亂的硬化發絲結構,實際上具備着非常精妙的防護作用,尤其是在防禦大體積、高速度的鈍擊時,有着奇效。
提坦老大曾經用這一頭硬發,承受過從上千米高空中發射下來的鐵球,最後也隻是覺得腦袋一晃,脖子有點疼,頭部反而分毫無損。
炮彈被“硬發”彈開,碎裂如同鐵水,被硬發和頭顱保護着的大腦,從頭到尾都保持着百分百的清醒,欣賞着那朵從自己頭頂上炸散開來的“大煙花”。
可是,當關洛陽這隻手抓下來的時候,立刻就超過了那一頭硬發的承受極限,所有的發絲幾乎同時斷裂,發軟,死死的貼在了提坦老大的頭頂。
砰的一聲,關洛陽五指大張,指尖死死的扣在這顆大腦袋周圍,鎖住了提坦老大的天靈蓋。
提坦老大的身材壯碩,光是一個腦袋,都有橡木水桶般大小,本來比關洛陽高了許多。
但是剛才心跳聲響起,關洛陽在這一晃身之間,整個人就變得比提坦七兄弟還要高大。
他身上的衣服也随着變大,紅色的披風急翻飛揚,展現出一種狂野無邊的力量感。
提坦老大隻覺得自己腦袋一蒙,手上提着武器,卻忘了發出攻擊,直接被壓的跪了下去。
轟隆一聲巨響,地面被砸出巨大的陷坑,整個街道就被他這一跪給砸斷了似的。
兩邊的建築晃動欲倒,驚起大片的煙塵碎石,氣流呼嘯,光影巨變。
“怎麽回事?!!”
提坦老大的腦子裏,迸出一個錯愕的念頭,極度震驚的同時,眼角餘光撇到一抹鮮紅掠過。
鮮紅色的披風,如同一條遊龍,從提坦老大身邊蜿蜒出去。
他們七兄弟同氣連枝,同心同步,剛才老大聚集衆兄弟的靈能氣焰,一撞之下,卻猛然受挫,其他六個兄弟也同時腳步一僵,氣勢大衰。
神衣的披風卷繞過來的時候,七個人居然都來不及反抗,身上被捆了一道,收束到一起。
關洛陽右手一壓披風,一把拽起這七人,如同抓起一隻流星錘,甩向身後撲擊下來的那隻青色神蝶。
這隻巨大的青色蝴蝶,從高空撲下,來勢洶洶,依舊美輪美奂,有一種夢幻般的瑰麗。
但其實那兩片蝶翼紋理,全部是空間的裂痕,蝴蝶的軀幹主體,正是楚星孤傾力發揮出來的一棒殺招。
美則美矣,兇險之極。
七兄弟發現自己對着這隻巨大青蝶迎去,駭然欲狂,哪敢怠慢,全力爆發靈能。
酒紅色的氣焰,在他們身上轟然爆發,猶如古老油畫中的一輪夕陽。
青蝶撲日,撞出一團更加璀璨的極光,照的整個城市廢墟,都在刹那間出現了一種單調的蒼白,淹沒了其餘所有景物。
這種強光,使衆多靈能者都不能直視,義眼或肉眼,都下意識的扭頭回避開來。
提坦重工七兄弟的身體,都沒有經過太多機械改造的痕迹。
他們是從小就通過生化改造,擁有了與常人區别極大的體質,後來就在這個基礎上專心緻志的走了下去,所獲得的所有資源、修持法門,全部都用來直接強化這具血肉之軀。
在遊戲世界的蠻荒分區,他們更是明悟了解放欲望、催化肉身的“兇獸”之道,通過細細品味自己心中的本能大欲,不斷培養這種欲望,推動着肉身去突破一個又一個的極限,持續的成長下去。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七個的修行道路,其實跟聯合政權的基因信息武學也頗有幾分相似之處。
可是楚星孤的翡翠竹杖,殺傷力何其可怕,就算是關洛陽,硬扛了一下,肩骨也被打得斷折。
更何況他們七個,是撞上了楚星孤殺傷力發揮到極限的那一瞬間,頃刻之間,七個人的肉身都崩裂開來。
強悍的肉身,造血功能強大,血量驚人。
強光退去的那個瞬間,提坦七兄弟的軀體,全部四分五裂,半空中不知道噴出多少道血漿。
地面的陷坑,兩邊的建築殘骸,被塗成一片血紅,空中還有血水如雨般,嘩啦啦的灑下。
關洛陽龐大的身軀騰空而起,陡然一動,身子變得小巧玲珑,似乎是一尊隻有嬰兒那麽高的紅衣将軍,冷面帶殺,倏忽之間,就從漫天血雨間穿過。
從地面向天空殺去。
這樣精緻小巧的身軀,令他穿過血雨時,臉上沒有多沾到任何一點污血。
楚星孤眼睜睜看着那張幹淨的面孔,從嚴肅英氣,小小精緻的模樣,放大到了原本的樣子,烏眉挑起,戰意森然,殺氣滔天的揮拳襲來。
整個過程中,關洛陽身軀的大小變化,都并非動用法術手段而造成的,而是純粹憑借着對肉身的高度掌控。
這穿梭血雨之時的大小變化,并不僅僅是爲了避開污血,更是爲了方便在極短的時間内,盡可能壓縮肉身的力量,然後釋放出來。
楚星孤雙手架着翡翠竹杖,擋了一拳。
咚!!
最大限度壓縮的拳力,轟然爆發,拳頭轟擊的聲音,與又一次的心跳聲,完全重合。
楚星孤曾經跟利奧波德交手過很多次,在不使用翡翠竹杖的情況下,彼此間的實力相差仿佛,所以對利奧波德的那種海納百川,瀚海狂瀾的靈能修行路線,了解頗深。
一直以來,利奧波德所追求的就是将靈能和“勢”的總量,積攢到浩蕩洪流,沛不可當的境界,直到不需要弄甚麽花巧,一出手便能橫掃敵人,大就是大,赢就是赢。
可直到今天,面對關洛陽的這一拳時,楚星孤才深深的體會到了,什麽叫做真正的“沛不可當”!
關洛陽打出來的這一拳,不是炮彈轟炸似的捶法,也不是魔龍沖撞式的兇絕,而是一種純然的,舒張的意境。
不需要什麽浩瀚洪流,隻要一聲心跳,一次搏動。
天地之間,就好像沒有什麽東西,能夠阻礙得了這一次心力的抒發。
楚星孤擋下這一拳的時候,感覺自己就像是,落在了千萬張弓弦交錯點上的一顆彈珠。
當彼此接觸到的一刻,就注定了他接下來隻有被彈飛出去這一條路。
咚!!!
楚星孤高高的飛了起來,飛得極快,極猛烈。
地面上的建築物在他的視野中,瞬間就變成了一塊塊小盒似的,接着又縮成了一團團模糊不清的斑點。
大地蒼茫,離他越來越遠。
而在其他靈能者的眼中,楚星孤飛向高空的軌迹,如同一道捅入雲層的氣柱。
起源于關洛陽的那一拳,這根若隐若現的恢宏氣柱,不斷擴張,穿破雲霧,貫擊到九霄之上。
‘壞了!!’
無論是飛上雲層的楚星孤,還是城市廢墟間分布着的衆多靈能者們,都不由自主的湧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本來的局面,是他們來圍獵,他們來伏殺。
是他們配合九山兩世隔絕的謀劃,要把這場殺劫降落在關洛陽頭上,給關洛陽以滅頂之災。
廢土大陸上八十多個支配資源、既得利益的頂端強者,共同織成了天羅地網。
但是現在,這天羅地網從最堅固的地方,被撕開了一角,雖然整張網還沒有徹底破掉,卻已經足夠那個被他們圍殺的目标,探出自己的獠牙和利爪了。
就在下一個瞬間,關洛陽的身影,突然從衆目睽睽之下消失。
當他再次出現的時候,是在一座傾斜的百層高樓旁邊。
本來就有一個全身改裝成機械的第七級靈能者在這裏埋伏。
但是關洛陽出現在這裏的時候,地面微微一震,那個機械靈能者,已經變成了他腳下的一堆合金殘渣。
巨大的威脅感,席卷了所有伏殺者的神經。
“不要猶豫,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們死,殺!”
“殺!!”
“他得不到補充的,殺呀!!”
他們傾盡全力,不管次序的對着關洛陽所在的地方,沖殺了過去。
有很多人,人還沒有到,已經釋放出種種遠程攻擊。
最常見的遠程靈能手段,莫過于是凝聚出弧形的激光,配合科技上的激光增幅武器,轟擊向那邊。
關洛陽擡手一斬,如同巨斧斬落,粗大的激光能量,宛若柔和的水流般被他剖開,從他身體兩側分流飛過,傷不到他分毫。
一道道身影在交錯的激光中,沖向關洛陽,可被他舉手投足之間,就全部打飛出去。
高樓被那些倒砸出去的身影,撞出幾乎攔腰斷折的大洞。
地面被打出長長的壕溝和漆黑的陷坑,低矮的大片建築物,從中間被劈開一條着火的裂縫。
靈能不穩的光輝和巨大的爆炸,在城市廢墟中此起彼伏,本來就已經亂七八糟的整座城市,更是變得滿目瘡痍,不忍入目。
今天來到這裏的八十多名第七級靈能者,都掌握着将電力資源一起轉化成靈能信号,加持在自己身上的手段。
但是,廢土大陸上無論人力還是電力資源,一共也就隻有那麽多,這八十多個人的勢力有大有小,也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靠着靈能加持,把自己暫時推上第八級的。
八十多人中,有将近七十人,隻是能讓自己在戰鬥時,暫且達到第七級靈能的巅峰而已。
這些人,大多沒有與更高級的靈能者生死對決的經曆,雖然通過諸多影像資料,了解過更強者的手段,卻依然對自己保有着足夠的自信,否則,他們也不會來參加這場圍殺了。
可是,當他們真的沖了上去,面對了關洛陽的拳頭之後,他們才知道,這場圍殺,原來根本不是早先所想的那種,群狼分食大象。
而是一群螳螂,想要撲殺猛虎。
獨眼的繃帶人,原本隻是全力封鎖着關洛陽與外界能源的感應,但這個時候,他也不敢不出手了。
再這麽等下去的話,等其他人被殺的差不多了,自己也别想逃得過關洛陽的追殺。
就在關洛陽又一次把一個改造者的腦袋,拍進胸腔裏去的時候,周遭地面,那些零亂灑落的合金部件上,幾乎同時浮現出繃帶流動的影像。
空氣中,一圈圈飛舞旋轉着的繃帶,突兀的出現,陡然收緊,捆在了關洛陽身上。
這些繃帶非比尋常,剛一貼上來,本來被關洛陽戰鬥情緒刺激得非常歡快的神衣,就立刻焉了下來,鮮紅的色澤都暗淡了幾分。
關洛陽察覺自己體内的熱量一潰千裏,莫名的流失,渾身飽滿的生機也變得遲鈍下去,血液裏浮現出不計其數的菌株。
幾個加持到第八級的靈能者,見機不可失,飛身殺來。
青衣飛揚的男人,身邊遊動着七把飛劍,割裂空氣,劃過美妙的弧線,帶着一種循天機,測破綻,無物不可洞穿的仙道劍意。
抹胸長裙、紅唇鮮豔的金發女子,用掩面的小扇勾勒出羽翼寬大的獨角天馬,四蹄飛奔,發動魔力與靈能交雜的沖擊。
古典風格的騎士槍,被頭上戴着白金色卷曲假發的男人擲出,槍身在半空中暴露出機械銜接的痕迹,不斷裂變增殖,一個個機械元件跳動,數不盡的靈能波動在其間折射,如同一座橫空刺殺而去的狹長信号塔。
而在同時,高空中一點碧綠色的光芒綻放出來,如同一顆翡翠星辰,懸挂在白日的雲霄中。
星芒大放,翡翠竹杖從天而降,激射向關洛陽的頭頂。
關洛陽張口一吼,宏大的音波形成一環一環的光芒,沖擊出去。
獨角天馬率先被沖散,哀鳴一聲,羽翼折斷,渾身撕裂。
騎士槍在半空之中陡然減速,劇烈的震動着,衆多機械元件彼此碰撞,火星飛濺。
禦劍飛行的青衣之人,被音波光環沖得節節倒退。
周邊所有圍殺過來的人,都被這橫掃開來的光環音波,轟得潰不成軍。
吼聲不絕,關洛陽滿頭烏黑的發絲也狂亂飄蕩,長度暴增。
強韌的發絲如同一道烏黑的瀑布,逆沖向天,交織集聚着,迎向天空中墜落下來的翡翠竹杖。
他的頭發居然好像在施展刀法,每一根發絲都如同一柄細長的神刀。
千根萬根發絲的亂斬,在高空中的那翡翠竹杖交鋒。
竹杖所過之處,黑發接連被擊斷,紛紛揚揚,但越來越多的發絲增長着,無數的刀痕淩空交錯,漸漸在翡翠竹杖之上,留下一道道切割似的痕迹。
《太古五行氣兵》,研究的不過是人體五髒之中的基因信息。
關洛陽這段時間的持續修煉,已經把基因信息武學中的烙印全部提煉出來,遠不隻是五髒,咽喉,聲帶,口腔,皮膚,發絲等等等等。
如今超越九重劫火,武道烙印,紛紛升華,人體的每一個部分,都在陸續被基因信息重塑,修煉到位。
就在這個瞬間,一雙綻放着白銀光澤的手套,出現在了關洛陽背後。
這雙手套的指腹部位,都繪刻着不同顔色的符号。
如果有人在遊戲世界的魔幻分區混過,就會明白,這些極具象形意味的符号,代表着淨水、風暴、森林、土壤、死靈、龍族、矮人、精靈,八種魔法力量。
兩隻拇指上的符号,則分别代表着太陽和月亮。
這雙手套,是不亞于楚星孤手中翡翠竹杖的重寶。
而戴着這雙手套的人,在電光火石之間,雙掌合并,十種魔力合一,擊穿神衣的阻礙,刺入了關洛陽的軀幹。
他一擊即中,以絕快的速度抽身後退,依舊沒有來得及避過關洛陽的反擊。
關洛陽心髒劇痛,低喝一聲,震開了繃帶,回身一掃腿,就踢碎了背後偷襲那人的頭顱。
那人頭顱破碎之後,無頭的身軀上,還有一件形似軍裝的白色制服,動作居然分毫沒有減緩,一退之下,就已經去到了五公裏之外。
在那無頭的身軀之中,更傳出一個強烈的靈能訊息,讓所有參與圍殺的人都能夠接收得到。
“他還是血肉之軀,心髒是他目前身體裏最強的一個部位。”
“他的心髒,已經被我奪走了!!!”
那無頭的身軀居然未死,一雙手套上血淋淋的,雙手間,果然捧着一顆心髒,高高舉起,讓所有人都看到。
這個偷襲的人失去了腦袋,好像完全沒有影響一樣,更是雙手合攏,想要摧毀那顆心髒,一下子就鼓動起了殘餘者的士氣。
絕大多數靈能者,都不會輕易的放棄“原裝大腦”這個讓自己便于修行的部件。
但是,在全身除了大腦以外的地方,都已經替換成仿生元件之後,誰說,大腦還一定要安裝在頭部的?
白銀軍主的大腦,就安裝在他的胸腔之中,在方便行動和保持防禦強度的多重考量下,人體的胸腔這個部位,其實是最容易替換成多重高強度裝甲的。
甚至他把大腦中一些對仿生義體來說沒有大用的部分,都切除掉了,隻保留了維持思考,提供靈能的那一部分。
在廢土大陸上,像白銀軍主這麽做的人其實不少,但是對于高級靈能者來說,他們爲了一點突破的可能性,什麽東西都願意去嘗試,“讓大腦繼續放在頭部,是一種便于靈能修行的心理習慣”,這種鬼話,也是有不少人真的去信的。
關洛陽還沒有深入研究過廢土大陸的風俗,自然不知道這些事情。
他打人直取要害,其實是因爲,他可以直接感受到對方的靈能根源之所在,不管把大腦裝在頭部還是裝在其他地方,在他的感應之中,都會暴露無遺。
偏偏白銀軍主的修行法門,全身每一個部位,都像是靈能的根源,連關洛陽短時間都被蒙蔽了過去。
心髒被奪本來不算什麽,重造一個就是了。
但是現在這顆心髒,是關洛陽武道烙印中,第一個升華重塑的部位,集中了他體内大半部分的能源。
被奪走之後,至少需要好幾分鍾的時間,才能讓新生的心髒,恢複到原本的強度,支持他接下來的戰鬥。
幾分鍾,太漫長了。
太漫長了。
對高等級的靈能者來說,已經足夠他們完成太多的事情。
他們重新圍殺上來。
天空中的楚星孤也追上了自己的翡翠竹杖,全力在無數黑發之間沖殺,勢如破竹的擊向關洛陽的頭部。
關洛陽手指動了一下,他的随身空間中還有兩顆仙豆,隻要服下一顆,就可以讓肉身立刻恢複到全盛狀态。
不過,他的手指隻是勾動了一下,并沒有取出仙豆。
翡翠竹杖離他頭頂已經不足百米,他的眼神也沒有偏移分毫,隻是看着偷襲他的白銀軍主。
不,他隻是看着白銀軍主手中捧着的那顆心髒。
“歸來……”
那雙手套正在合攏,十種魔力推動的靈能鬥氣,正要摧毀那顆心。
“我心,歸來。”
關洛陽叱嘯道,“基因重塑,神魔之身,隻缺一點破開極限的契機。”
“我心,既然破體而出,契機已至,還不歸來?!”
咚!!!
白銀軍主的雙臂轟然一震,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那顆鮮血淋漓的心髒,竟然掙脫了他的雙臂,跳動一下,淩空飛去,化作一道赤光,回到關洛陽胸膛之中。
赤心歸位,關洛陽渾身的基因散發出一種歡欣活潑的氣息。
“呼——”
神魔之身大成,他的眼珠滾動了一下,徐徐吐息,黑白的視野中無數色彩重新恢複出來。
被他震散開來的那些繃帶,則同時發出了驚恐凄厲的哀嚎,燃燒成灰燼。
内外隔絕也已經被打破,沒有什麽能夠阻止得了神魔之身去獲取它應有的養分,九重蛻變的天河法力,從天地萬物之間,從這座廢墟和曠遠的高天上,律動着湧向關洛陽體内。
楚星孤正在揮杖下壓,忽然聽見一聲刀鳴。
黑發全部散去,隻見下方關洛陽橫刀在手,擡頭看來。
廢墟之間,在刀鳴過後,人頭滾滾。
本來已經無頭的白銀軍主,也在那一聲刀鳴之後,渾身僵直的倒了下去。
楚星孤心還未敗,大腦已經情不自禁的哀吟了一聲。
他從那把刀上,看到了天河漩流。
看到了,自己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