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雪坐在史密斯的副駕駛上,看着車窗外閃過的樹木樓宇,心裏有點打鼓。“殷家看上去和米蘭并不是一個風格。”
“這裏隻是殷家的一個暫住點,并不算是真正的殷氏本家。”史密斯說完之後想了一下,似乎是覺得哪裏不妥,于是又補充了一句:“不過這陣子少爺都是在米蘭,所以很多人都搬到了這邊來居住,稱之爲本家也不爲過。”
駱雪聞言,頓時猶如打翻五味瓶,她又豈會不知道殷凜爲什麽會長期留在米蘭,隻是她有些搞不清楚,史密斯這樣說,是不是故意說給她聽,并且對她生出抱怨。
因爲搞不清楚,駱雪便不再輕易開口,史密斯倒是像打開了話匣子,絮絮叨叨說了不少關于殷凜這些年的事情。
駱雪本來隻是慶幸沒有因此冷場,聽到殷凜這些年的事情,甚至有些入迷,如果不是她還有些理智,恐怕會貪婪的追問更多。
在聽到殷凜以爲自己死了之後,便再也沒有真正的笑過,本來就高高在上的男人,再也沒了人間煙火的味道,駱雪聽的鼻酸。
在米蘭重逢,到現在自己已經生了寶寶,這麽久的相處之下,殷凜從來沒有說過過去的事情,自己知道的也隻是從電視報道裏得知,不比其他人多半分,甚至還刻意避開了他的消息。
當年是自己傻乎乎的不顧階級分别把他拉下神壇,口口聲聲說什麽喜歡到不行,結果到了最後,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他,最後還幹脆一走了之,留他一個人在原地不肯走開。
甚至在重逢之後,幹脆的以已婚的姿态出現在他面前,到現在連孩子都生出來了,還是不肯認他。
這麽一想,自己還真是絕情。
如果自己是他,怕是早就瘋了,也難怪自己找他去救徐亨通的時候,他會選擇避而不見。
他怕是見了自己,會忍不住掐死自己吧。
真傻。
駱雪把頭扭開,假裝去看車窗外的景色,借着擡起手去攏發,悄悄把眼淚抹掉。
媽媽的死,或許真的和殷凜無關,哪怕那段視頻看上去再像是他,也一樣可能會出現偏差,可是當年造成爸爸死亡的車禍,在調查之下,已經可以說是鐵闆釘釘,的确和殷凜脫不開關系。
徐亨通一直有在勸說她,也許當年就隻是一個意外,可是她總是有一個很模糊的印象,記得那輛車是在行駛之後又折回撞向自己,而自己的爸爸就是爲了救自己才死掉,而這個印象也在後來找到了當年目擊證人後得到了确認,所以自己就算想安慰自己說那可能真的隻是一場交通事故,也找不到辦法說服自己。
她有時候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該主動去問一下殷凜,也許當時在車上的人不止殷凜一個人,還有别的人,是别的人在開車,而殷凜隻是剛好在車上。
可是,她又不敢問,她怕殷凜說“是”,而事實上卻截然相反,那麽選擇相信殷凜的自己,該怎麽面對爲了救自己而死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