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對駱雪的滿腹抱怨,嬸嬸又往帝景裏從前稍微熟悉一點的同事那打了一通電話,想看看駱雪是不是在帝景。
如果說剛開始得知駱雪沒去工廠是氣炸了,那麽往帝景打了一通電話後,嬸嬸就是從腳底闆開始發寒。
駱雪因爲偷東西,被人當場抓住,現在還在警察局裏,到現在還沒回去。
難怪沒去快餐店了,難怪沒有去工廠了,難怪打電話沒人接了,原來不是駱雪不想,是警察不給啊。
意識到這一點後,嬸嬸有點慌了,倒不是因爲擔心駱雪,而是怕自己會因此受到牽連,就那麽一直拿着手機擔心受怕,生怕警察下一秒敲開門,讓她拿錢去贖駱雪,甚至連棋牌室也沒敢去,恨不能鎖着門裝作全家出遠門的樣子。
“你說你怎麽能做出這種事情呢?你現在人在哪呢?是不是警察局?哎,你咋能幹出這事情呢,我供你吃供你穿,你咋就不知道學好呢,你打電話是不是要讓我去保釋你?我告訴你,你想都别想,家裏現在連買米的錢都沒有了!”
嬸嬸的聲音越來越大,到了後面基本上是用吼的,駱雪聽了直犯懵:“怎麽會連買米的錢都沒有了,我不是前幾天才給你生活費嗎?你是不是又拿去打要錢的麻将了?”
棋牌室裏的麻将有給固定的錢,幾個熟人一起娛樂玩一玩的,就算玩要錢的,也最多是幾塊錢一圈。
有便宜的,相對的,自然也就會有那種貴一點的,駱雪所說的要錢的麻将,就是那種一圈下來超過一百的,這一百塊錢在旁人看來,可能隻算個小麻将紅頭,但是對駱家這種負擔很重的家庭來說,就顯得很是奢侈了。
嬸嬸可能都不知道,因爲這次駱雨突然交學費,駱雪這次拿回去的生活費完全是她和工廠裏收拾垃圾的阿姨商量很久,用幫打掃作爲條件換回的廢紙盒賣的錢,爲了多賣幾塊錢,她甚至還背着那些沉重的紙盒,走了很遠到破爛回收站換的錢。
可以說,現在的駱雪,手裏是連一分多餘的錢都沒有,她的公交卡也早就沒錢了,她現在連上班坐公交車的錢,都必須靠在地上撿别人丢掉的飲料瓶賣掉,才不至于會遲到。
然而就是這麽一個情況,嬸嬸居然告訴她生活費已經被輸光了,這讓她如何接受得了?
面對駱雪的質疑,嬸嬸是心虛的,拿到駱雪給她的生活費後,她先是抱怨了這個月的生活費少的可憐,又抱着“錢是死的,人是活的,不動不發财”的心态,想着翻個盤,多賺點回來,便跑去玩了幾圈大的。
索性到了最後,她還有是有些理智的,知道家裏那麽多張嘴還等着要吃飯的事情,便收了手,到現在手裏還餘下兩百多塊錢,買一袋米一袋面,還是可以的,再多的就做不了了。
可就算再少,讓她拿出來贖人,她又怎麽肯呢?所以一聽駱雪提起生活費的事情,就立刻惱羞成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