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劉一息絕對不會忘記這個怪物，這個能把姬無度按着打的怪胎……
“陰五燈”手腕上的傷勢迅速恢複着，看來他還有某種愈傷的異能。
蚩尤雙臂伸展，一長一短兩把内弧橫刀握在手中，下一瞬，身形便模糊起來——
劉一息根本看不清他的動作，一瞬間就貼近了“陰五燈”，手中的橫刀靈活得像是兩條蛇，每次劃破空氣，“陰五燈”身上都會出現一道緻命傷！
“我來幫你！”
劉一息大叫一聲，迎身上前，可蚩尤突然側過身，一腳踢在他的胸口，把他踢到一邊。
“礙事，别過來。”
蚩尤的聲音極其沙啞，像是剛剛咽下了一團圖釘，聲帶都被割斷了。
劉一息撞在牆壁上，差點直接罵街——這人還分不分好壞人了？！
但事實證明，蚩尤根本不需要他的幫忙。
“陰五燈”翻過手，【洛基之怒】再次降臨，可蚩尤硬撐着一閃身，反而把他撞在了【洛基之怒】的作用範圍中。
“陰五燈”立刻站穩，【畢方】發動，火焰和堅冰瞬間撲向蚩尤。
可他隻看到雙刀一斬，刁鑽的角度直接化解了他的攻勢，還割斷了他的喉嚨！
傷勢恢複得再快，也頂不住這麽猛烈的攻擊，短短幾分鍾，“陰五燈”就開始吃不消了。
他突然撲向牆壁，【畢方】的高溫瞬間融化了合金闆，海水猛地灌了進來，直沖蚩尤的臉龐。
蚩尤下意識閃躲，可還是有水淋在了身上。
【畢方】再次發動，立刻凍結了他體外的外骨骼。
趁着短暫的停頓，“陰五燈”一拳打在他的臉上，拳頭上爆發出一團強氣流！
蚩尤立刻被擊飛出去，臉上的外骨骼也盡數破碎，再起身的時候，“陰五燈”已經頂着灌進來的海水逃走了。
“是……是你！果然是你！”劉一息突然大叫起來，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轉過頭，劉一息便徹底看清了他的臉——
冷峻的面龐，長得不能說是英俊，隻能說是恐怖。
大半張臉都被燒焦了，露出可怖的焦黑痕迹，半邊牙齒暴露在空氣中。
粉色的筋肉從焦黑的皮膚中擠出，似乎能看到其下的血管。
隻剩下一隻左眼，右眼皮凹陷下去，顯然裏面隻是個窟窿。
頭皮也盡是燒痕，仿佛嶙峋的黑色山脊，一道道癍癞更顯可怖。
“幺拐！”
劉一息尖叫起來，仿佛活見鬼……他分明記得幺拐已經在林巧的家中咽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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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眼前的人就是幺拐！就算他被燒成灰，劉一息也不可能認錯！
那種獨屬于殺神的冷厲和決絕，是任何人模仿不來的。
果然、果然他沒有死，赑屃說的是真的。
區區火災最多燒毀他的皮膚，根本不可能要了他的命！
幺拐的愈傷能力不在自己之下，雖然無法再生組織，但光論愈傷，除非是有人一口氣打碎了他的大腦，否則根本沒法殺了他。
幺拐側過臉，輕輕點頭，似乎是在打招呼，随後抓住腳下的合金闆，奮力一掀！
被泡在海水中的金屬闆被他硬生生扯下來一塊，然後逆着洪流，堵在了缺口上。
背靠着合金闆，手中的橫刀又割下來幾條長條狀的合金闆下來，猛地紮在缺口邊緣，把合金闆釘在了缺口上。
雖然不能完全阻止海水流進來，但流速已經減慢了很多，撐到他們抵達海岸不成問題。
“你……你去哪兒了？你加入了千秋都會嗎？”
劉一息追問道，他看着幺拐把雙刀藏起來，又默不作聲地向上方走去。
“幺拐！”
“林巧。”
幺拐終于說話了，卻是他妹妹的名字。
劉一息愣了一下，一差神的工夫，幺拐就跳在了上層。
“喂！你說清楚！”
劉一息追上去，可幺拐已經不見了。
好快的動作……
他站在原地，耳邊傳來海水不斷擠壓合金闆的響聲，如深海般的冰冷和高壓傳進腦中，幾乎要把他的理智榨幹。
似乎從【華胥之心】出現後，整個世界都無法安甯了。
幺拐加入了千秋都會嗎？
可他爲什麽要把【華胥之心】交給河圖洛書公司？
林巧不是死了嗎，爲什麽要提起她？
有太多疑問萦繞在大腦中，劉一息想不通，也懶得再想了。
動腦子這種事情，還是交給良卿吧。
他把巡洋艦裏的人都叫上潛艇，還仔細看了看海面上的蹤迹。
炮火已經停止了，和“陰五燈”一同消失，凱納斯的戰鬥機像是沒頭蒼蠅一樣在天上亂轉，發出一串串轟鳴。
他們沒有去海岸，而是轉移到了另一艘航母上。
對于損失的航母和死去的上千人，似乎沒人爲此感到傷心，大家還是該幹嘛幹嘛，清理完戰鬥的痕迹後，大家繼續喝酒。
“很奇怪嗎？”
凱納斯偏過頭，把一杯啤酒遞到他手裏。
“加入煙灰缸的都是被終端通緝的人，任何人都可能在下一秒死去，大家都做好心理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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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納斯說着，走到了甲闆邊緣，看着平靜如初的海面，忍不出歎了口氣。
他看向良卿，沉聲說道：“我當初退出世界蛇，就是因爲世界蛇大肆推行義體，早晚有一天會出事的……尼德霍格，世界蛇的精銳小隊，他們不是這次戰鬥的發起人。”
“那是誰？”良卿問道。
“終端，或者說僞端。”凱納斯拍了拍欄杆，苦笑道，“絕對是它。”
“質疑。”伊黛兒插口道，“雖然巡航導彈來自世界各地，但沒有直接證據表明是終端操控發射的。”
凱納斯冷笑道：“那你覺得這些組織的領導人會突然把我視爲敵人嗎？相比于獨角獸雇傭軍，我們煙灰缸算是守規矩的了。而且我包庇了這麽多通緝犯，反而變成了移動監獄，對于他們來說更加安全。”
伊黛兒低下頭，以她的程序邏輯似乎無法得出這個結論。
“那不是陰五燈。”凱納斯說着，往嘴裏灌了一口酒，“而是雙螺旋的産物。”
劉一息皺起眉：“雙螺旋到底是什麽部門？陰五燈爲什麽要制造這樣的怪物出來？”
“不是陰五燈的錯，那個怪胎誕生的時候，五燈還不會說話呢。”凱納斯背過身，懶懶地靠在欄杆上，“是陰江。因子序列的上一任總經理是陰江，他打算和僞端和平共處。”
良卿瞪大了眼睛，驚訝地說道：“可他說……”
“他說想讓曆史倒退？”凱納斯笑笑，滿是輕蔑，“聽他的屁話吧。他就是個膽小鬼，還特别自以爲是。他想讓陰五燈去世界蛇當老大，這樣他一個人就能掌控長生劑和義體的銷售，以此和僞端和解。但陰五燈……”
說到這兒，凱納斯的表情有些奇怪，說不上是害怕，但總不會很好受。
“你們也見過他，知道他是什麽人。”凱納斯說道，“陰五燈把陰江擠下去了，自己當上了因子序列的老大。陰江也早就預料到了這個可能性，所以在陰五燈出生的時候，他……培養了一個克隆人。”
“克隆人？！”劉一息失聲叫道，“這不是違反道德倫理的嗎！”
“是，所以隻有極少人知道雙螺旋部門的存在，幺拐和幺叁，都是從那裏培養出來的。而無法和義體共存的長生劑，也是在那裏改進的。”
凱納斯的聲音愈發低沉，他對陰江的感情很複雜，他們是同生共死的戰友，但道不同不相爲謀。
他繼續說道：“他讓進化者和義體人産生了割裂，就是爲了讓人們忽略終端的異常，對他而言，不會再有人死去就足夠了。”
“嘭！”
凱納斯突然一拳砸在了欄杆上，居然硬生生把拳頭粗的鎢鋼欄杆砸彎了。
“他怎麽能忘掉死去的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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