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二仰天再吐血,兩眼一翻,直挺挺倒了下去,口吐白沫,劇烈顫抖,像是發了羊癫瘋。
“那是我弟的陰魄!”程大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嚎。
姜原一驚,見那黑虎又要下口,立即大怒道:“孽畜!”,掌心浮現出一個黑氣缭繞的虎形符文,姜原用力一捏。
“啊,饒命,主君饒命!”
那大黑虎身體一顫,慌忙丢掉口中的厲鬼,朝着姜原跪伏求饒。
姜原目光發冷,虎形符文在掌心被捏的飛顫,近乎崩滅,而那大黑虎的身體瞬間變得輕飄飄,透明起來。
“不要,小神再不敢了,不敢了,主君饒命!”
大黑虎絕望大吼,腦袋如搗蒜般拼命磕頭。
“再有第二次,我不介意換個鬼神!”姜原語氣帶着殺氣,手上稍微放松。
“不敢,不敢!”
死裏逃生的大黑虎,滿臉驚悸的連連保證,待到姜原點頭後,逃也似的鑽回拘神幡。
姜原召回大幡,暗下決定,日後再抽空磨磨那黑虎兇性。
呼,一道身影飛到發癫的程二身邊,擡手抓過隻剩半截的厲鬼塞回鬼青劍,然後又掰開程二的嘴,塞了一口丹藥。
自然是大敖神君。
姜原回過神,連忙擡起分水叉,得到解脫的程大,連滾帶爬的撲到弟弟身邊,驚恐大喊:“弟,你千萬不要出事啊,快醒醒!”
大敖神君安撫道:“别急,我已給他服下靈丹,很快就會醒來,隻是神魂受損,需得一段時間修養。”
“多謝神君!”程大感激涕零。
姜原收起大幡,方鼎和寒叉,緩步走過來,“抱歉,是我失手了。”
已經後悔促成這場比試的大敖神君,連忙幫腔安撫,“比試失手,再所難免,程兄弟莫怪。”
“你.......”
程大仰頭怒視而來,姜原是有些愧疚,但并覺得有錯,目光不退不讓。
程大瞪了半天,可想到自家兄弟,被姜原閑庭信步般輕易擊敗,而弟弟的傷勢,更隻不過是人家的一時失手,用力過重罷了。
再看看旁邊幫腔的大敖神君,頓時一腔憤怒如流水東逝,無力而爲,取而代之的,是對自身弱小的悲憤。
“唉——”程大一下子萎靡下去,長長歎息,“罷了,是我兄弟猖狂自大,自取其辱,不怪閣下。”
說罷,程大一咬牙,再次迎上姜原目光,“在下戰前說過,閣下若勝了我兄弟,日後我二人必尊閣下爲兄,馬首是瞻!”
話落,程大舍下弟弟,直接向姜原行了個大禮,“程大拜見兄長!”
“戲言罷了,無需如此。”
姜原飛快躲開,心中對這魁梧男人升起敬佩。
大敖神君大喜過望,自己擔憂的反目成仇沒有發生,大敖神君大喜過望,立即贊歎:“好,好男兒該當如此!”
這時,程二緩緩醒來,發出痛苦的呻吟。
“弟!”程大轉身撲過去,小心翼翼的扶起程二。
“哥~”程二虛弱的回應完大哥,一下瞥見姜原,半眯的眼睛瞬間瞪大,一把抓住手邊鬼青劍,憤怒大叫:“你敢吞我鬼靈.......”
“老二住手!”
程大連忙按住弟弟,快速道:“我已認輸,并履行諾言,拜姜兄弟爲兄長,你不得對兄長無禮!”
“什麽?”
程二不敢置信的驚呼,氣急攻心,頓時捂着胸口“咳咳”,嘴角再次滲出血絲。
大敖神君再次取出一顆丹藥遞過去,“程二兄弟你傷勢在身,别急。”
“還不謝謝神君!”
程大替弟弟接過丹藥,一邊塞入程二嘴裏,一邊小聲訓斥道。
被這一打岔,程二也顧不上敵視姜原,張口吞下丹藥。
随後,程大扶着弟弟,随衆人返回宴廳。
“兄長請上坐!”
一進屋,沒等姜原推辭,那程大便搶先開口,見姜原猶豫,這大漢丢下弟弟,上前拉住姜原,直接将他按在座席上。
程大如此坦蕩,倒讓姜原沒法推辭,隻好道:“程兄莫要喊我‘兄長’,若是不棄,也稱我的字号即可。”
“這怎麽可以,該是兄長,就是兄長!”程大用力搖頭。
“哥——”還無法接受的程二,有氣無力的喊了一聲,“咱們坐哪?”
“就坐兄長身旁!”
程大一把拽過弟弟,來到姜原下首的座席,對端坐的阿魁恭敬道:“我兄弟要與兄長同座共飲,還請阿魁祭司成全。”
那黝黑青年也沒說什麽,起身領着細犬,來到對面座位。
“好,程兄弟與本初不打不相識,義結金蘭,當浮一大白!”
上方的大敖神君,開懷大笑,高高舉起酒杯。
依偎上來的侍女們連忙爲姜原等人斟酒,随後衆人舉杯回應,一飲而盡。
“哈!”
大敖神君又舉杯,“我開府建制已近三月,之前苦苦尋求人才,始終未能如願,今日連得三位英豪,實爲幸事。”
“敬神君!”
姜原等人再舉杯,痛飲。
然後大敖神君又舉杯道:“有四位英才相助,我金沙神府算是羽翼已成,值得再飲一杯。”
姜原等人所飲之酒是用地下寒河之水釀制,而那寒河又是金沙神府的靈脈,不是靈酒,勝似靈酒。
一口喝下,滿腹醇香,又有一股寒流蹿起,化作絲絲清涼靈氣漫向身體四方,渾身酥酥麻麻,通透暢爽。
暢爽過後,便是濃厚的酒勁襲來。
幾杯酒下肚,姜原等人盡皆有了醺意,酒意上頭,幾人也放開了些。
那别别扭扭的程二,也在大哥的催促下,過來朝姜原敬了一杯酒。
姜原回了一杯酒後,拉住想要退走的程二,眼帶迷朦的說道:
“我知道有種叫懷夢芝的靈物,能補三魂七魄,便是鬼仙的陰神受損,都能修補。”
“日後我會爲你尋得此物,以修補你的損傷魂魄。”
程二滿心的别扭,以及忿恨,在這一刻忽然消散,借着醉意反手抓住姜原,動情的喊道:
“那等靈物必然難尋,程二修養修養,也遲早能痊愈,兄長無需挂心。”
姜原反問道:“你的修養多久?”
程二猶豫了下,渾不在意道:“也就三五年,咱們修行人,眨眼即過。”